蓁宝注视婴孩许久,握拳往手心一敲。

    “我想到啦,就叫叶红薯叭!”

    叶母:“……啊?”

    妻子孩子都转危为安的叶父好不容易能松口气,端着盏茶边呷边来看孩子,听到蓁宝的话,没忍住一口热茶喷了出来。

    这什么鬼名字?!

    叶红薯???

    这是正常人类的名字么???

    叶母怕直接拒绝会伤害到女儿的积极性。

    僵硬地扯着嘴角问:“为何叫叶红薯呢?”

    蓁宝板着小脸认真地解释:“因为弟弟的皮肤通红通红还皱巴巴的,很像红薯的皮皮,看见他,我就有点想吃红薯。”

    叶母揉了一下眉心强行镇定下来。

    突然记起女儿刚说话时也特喜欢给东西取奇奇怪怪的名字。

    菜园子里最大的那棵白菜她取名叫青青,院子里的梧桐树她赐名弯弯,家里养的鸡荣获蓁宝所取尖尖之名,大黄狗叫讨厌鬼,因为蓁宝两岁蹲门口吃饭的时候,大黄狗鬼鬼祟祟溜回来把她的回锅肉叼走了,气得蓁宝追杀了大黄狗两天两夜。

    如此想来,给弟弟取名叫叶红薯也不奇怪了。

    但是儿子长大了会恨死他们的吧?

    蓁宝浑然不觉养父母古怪的神情。

    非常满意她经过深思熟虑以后取的名字。

    轻轻戳了戳婴孩红扑扑的脸颊。

    “红薯、红薯。”

    一直在睡的婴孩听见姐姐的声音,咧开嘴笑了,笑得特别开怀。

    “哇,娘亲,你看他喜欢这个名字。”

    叶父和叶母对视一眼,纷纷在对方目光里看到了震惊和震撼。

    两个孩子不知世故,他们做大人的可不能糊涂哇!

    等上了学堂,就会知道名字多炸裂了。

    叶父猛地转身跑出去找到裴定骁。

    泪眼婆娑地向他说了方才的事。

    “王爷,您定要救救草民儿子啊!”

    裴定骁没吭声,看了叶父一眼示意自己听见了。

    等到一家人用晚饭的时候,蓁宝翘着脚丫子炫耀般告诉裴定骁:“爹爹,我给弟弟取了个好好听的名字,弟弟特别喜欢。”

    她笑得眉眼弯弯,“你猜猜叫什么?”

    裴定骁很捧场,“什么?”

    蓁宝嘻嘻一笑,“叶红薯!”

    再次听到这个名字,叶父只觉全身血液停留,心脏也抽痛起来,坐月子不能下床的叶母抱着儿子,眼里全是悲哀。

    裴定骁评价:“不错。”

    叶父猛地看向裴定骁。

    叶母也倒抽一口凉气。

    被夸了的蓁宝高兴得又吃了一碗饭。

    “但是……”

    裴定骁说话大喘气,叶家夫妻屏住的那口气也忍不住松了出来。

    “这是食物名,不是人名。”

    蓁宝闻言陷入沉思。

    “对噢,弟弟是人诶。”

    叶父:崽啊,你才知道你弟弟是人吗?!

    蓁宝摸着下巴思忖。

    “还是要给弟弟取个人名,叫什么呢?”

    思来想去脑子里全是大米、猪肉、苦瓜、黄瓜、烟熏腊肉什么的。

    这些应该算不上人名。

    “爹爹,还是你给取吧。”

    毕竟爹爹比她聪明那么一丢丢。

    叶父叶母瞬间感觉终于放下心来。

    裴定骁挑眉,“应当叶进士来取。”

    “蓁宝的名字是草民给取的。”叶父不太好意思地说道,“犬子就麻烦王爷了。”

    “犬子?”蓁宝懵懂不解,“爹爹你为什么要说自己是狗呢?”

    叶父:“……”

    裴定骁问叶父借了纸笔。

    在宣纸上写下三个遒劲有力的字。

    叶父凑过去看,叶母也好奇地伸长脖颈。

    “叶序然。”叶父照着念了一遍,终于眉开眼笑,“多谢王爷赐名。”

    蓁宝嚼巴嚼巴回锅肉。

    “还是叶红薯比较好听。”

    叶母:只要不是叶红薯,叫啥都行。

    翌日,邬清阙带着几位小道童回了叶家小院。

    蓁宝正在用大棒骨逗弄村里的大黄狗。

    看见一行人就问:“咋样啦?”

    邬清阙道:“已遵照尊上吩咐,抹去了村民以及所有知情人员关于疫病的记忆。”

    蓁宝点点头。

    毕竟因病而死的人复活肯定会造成恐慌的,与其多生事端,还不如抹掉其他人的记忆。

    如今唯一知情的只有他们这些人。

    爹爹娘亲肯定不会多嘴的。

    邬清阙问道:“尊上何时回京城?”

    蓁宝抓了抓鬓角,“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没完成,清阙你们先走叭。”

    “娘亲,等你养好身体就跟我回京城吧。”蓁宝趴在叶母怀里说,“爹爹在摄政王府附近买了一套宅子,特别大特别大,你们就住在里面好不好?这样我就能经常去看爹娘和弟弟了。”

    叶母温柔地抚摸她的头发。

    “乖乖,等弟弟能走路了,咱们就去京城陪你好不好?”

    去京城舟车劳顿,序然又还那么小。

    “好叭。”蓁宝是个很善解人意的孩子,“那我在京城等你们,一定要来找我噢。”

    蓁宝又陪了养父母几日才和裴定骁回京城。

    回去路上小手扶着马背看风景。

    “也不晓得舅舅他们到哪了。”

    马车肯定是没有骑马快的,但估计他们应该快到京城了吧。

    叶云微一行人离京城只差半日路程。

    她与父亲商讨了许久该如何告诉祖母和姑母,父亲活着回来了。

    本想给她们一个惊喜,但祖母年事已高,害怕惊喜转瞬变为惊吓。

    叶平洲道:“还是先给母亲传口信吧。”

    叶云微颔首,拜托刃一将此消息送往柳府。

    蓁宝随闻人琢去荆州,叶闻钦又去打仗后,柳府便冷清了许多。

    柳氏做生意就没有消停的时候,终于寻到空闲,陪母亲坐下来谈心饮茶。

    正在此时,柳府管家来了。

    管家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惊讶与狂喜。

    “夫夫夫人!老老老老夫人!”

    柳氏微微皱眉,“你是何时得了口吃此种病的?歇一日去看大夫吧。”

    “夫人!”管家激动到只能说这两字。

    柳氏懵然不已,“你究竟想说何?”

    “我来说吧。”刃一阔步走到正堂,向老夫人见礼,“老夫人、柳夫人,小主子在荆州发现了平洲将军的下落,平洲将军没有牺牲,如今已和叶姑娘一同回程,至多晌午便会抵达广安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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