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武安侯杀害亲子被流放岭南后,叶宜蓁这个名字就成了当时众多反对蓁宝入皇家玉碟官员的噩梦,听见都会吓到胆寒。

    做梦都是蓁宝狰狞的面孔。

    只是去侯府一趟就惹得武安侯发了癔症,直接捅死了自己的亲生儿子。

    官员们生怕蓁宝祸害得他们家破人亡。

    不,家破人亡还是好的。

    这个小姑娘不知从哪得知他们不为人知的秘辛,当着外人的面丝毫不加掩饰地说出口。

    简直比死还叫人痛苦。

    “哪有那么玄乎?”反对官员之一的刑部尚书闻言不屑一顾,“她又不是神仙,若真能窥探到每个人的秘密,我就当众舔她的鞋子!”

    就算是道法高深的国师,也到不了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境界。

    “这可是你说的。”

    刑部尚书循声抬头。

    蓁宝正趴在他们家的墙头对他挥手打招呼。

    刑部尚书挺直脊背,从容地整理衣袖。

    一副问心无愧的样子。

    “那你倒是说说,我有什么秘而不宣的隐事。”

    他神色沉着,目光淡然。

    “不是你。”蓁宝摇摇头,指向他身后的尚书千金,“是你女儿,她枕头底下……”

    “大人!求你别说!”

    扑通一声,尚书千金跪了下来,满脸哀求,“千万不要说。”

    若是让爹娘看到她枕头底下描绘男男交合的秘戏图,还有她和手帕交意淫各自兄长关系的信件,她还不如一头扎死在湖里算了!

    “媛儿!”刑部尚书大为不解,“你究竟有何大秘密要向她下跪祈求隐瞒?”

    “爹,你别问行吗?”尚书千金看上去快哭出来了,“总之你不要和叶姑娘作对了。”

    刑部尚书蹙眉,“可她是云姜……”

    “诶呀!爹!”尚书千金不满地撅嘴,“你要是不答应我就削了头发当姑子!”

    刑部尚书一下子就慌了。

    他有六个儿子,只得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平日里疼得跟眼珠子似的,女儿小时候骑在他头上撒尿都甘之如饴,出家当尼姑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他握紧拳,颇为不情愿地跟蓁宝说:“叶姑娘,老夫丑话都在前头,若是被我发现你通敌叛国,我绝对会向陛下死谏,将你驱逐出大景。”

    蓁宝挖了挖鼻子,“哦。”

    刑部尚书看得直皱眉。

    举止粗鲁、态度散漫。

    气宇轩昂的摄政王殿下怎会有这种女儿!

    余光瞥见缓缓起身的自家闺女。

    还是他家媛儿端庄,举手投足间矜贵大方,闲暇时都只看《列女传》此类书,从不做任何出格之举,乖巧又矜持。

    “啊嚏──”

    尚书千金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对没说出她秘密的蓁宝露出感激的眼神。

    蓁宝从怀里摸出一块绿豆糕。

    对尚书千金比了个三的手势。

    意思是要用三箱珍味坊绿豆糕堵住她的嘴。

    尚书千金一阵肉疼,痛苦地闭着眼睛点了点头。

    蓁宝来一趟白得三箱糕点,心满意足跳下墙头,拿出毛笔在名单刑部尚书的名字上画了红叉。

    这样就只剩下最后一个周小国舅。

    不过他是长宁的叔父。

    肯定没有其他人那么好对付。

    “果然只能这样了吗?”蓁宝亮出锋利的匕首,“只有这样才能杜绝麻烦。”

    蓁宝坚毅地点头,往周府方向走。

    可惜她昨日酸梅汤喝多了,走到一半忽然想嘘嘘,就近去了茅房。

    就在快要抵达女茅房的时候,突然有个身穿诃子裙的女子路过她,径直走进男茅房。

    蓁宝:“?”

    她看了看男茅房,使劲擦擦眼睛,又看了看。

    没错啊,左边是男孩嘘嘘的地方啊。

    那个姐姐为什么去了左边?

    走错了吗?

    还是说她不识字?

    这要是等会有男子进去,那个姐姐还不得尴尬死哇?

    蓁宝心情好,决定好人做好事。

    守在门口,守住姐姐的面子。

    误入男厕的女子在很短的时间内出来了,蓁宝刚想跟她说她走错了,话到嘴边,在看见女子的真容以后猛地咽了回去。

    “啊!”

    蓁宝指着她,惊叫出声。

    这哪是什么女子,明明就是周小国舅本尊!

    “啊啊啊啊啊啊!”

    周小国舅没想到会碰到蓁宝。

    慌张地用袖子蒙住脸。

    叫着连连往后退。

    “我不是国舅,我是国舅表妹!”

    蓁宝震惊两下后露出狡诈的笑容。

    她还没来得及算周小国舅的命格,这人就主动把秘密暴露在她眼前了!

    周小国舅长得秀气,穿上衣裙一点违和感都没有,妆容也是格外的精致,可谓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既然把柄已经送上门来,蓁宝索性单刀直入,“同意我上玉碟。”

    “不行。”周小国舅立即拒绝,他不能背叛侄女。

    此刻他已经慌张到忘记自己否认过身份。

    “好哇。”蓁宝清了清嗓子,大声喊,“周小国舅有女装癖……唔唔唔!”

    周小国舅猛地冲过来捂住蓁宝的嘴。

    “闭嘴!”

    蓁宝挣脱出来,嫌弃地呸呸呸。

    “啊啊啊啊邋遢鬼!你没有洗手!”

    她的嘴巴脏了!

    她不能享受香喷喷的美食了!

    她的嘴巴脏掉了呜呜呜!

    蓁宝悲愤交加,一脚踩在周小国舅鞋面上,疼得周小国舅惨叫一声,把路过的行人都吸引来了。

    他心道不妙,连忙躲去茅厕后面。

    蓁宝也跑到不远处的井水旁,疯狂洗嘴。

    “你完啦!”蓁宝怒道,“你必须同意我上玉碟,还有给我买城南酒楼的烤鸭,不然我就把你穿裙子还打扮的事情画成画,散布到京城各个角落!”

    周小国舅咬牙切齿,“你威胁我?!”

    蓁宝很大方地承认道:“对啊。”

    周小国舅出生至今头一回在一个孩子面前感到无能为力。

    自己的尊严和侄女的要求,他果断选择前者。

    “你不准说出去。”

    蓁宝嘚瑟地笑了笑。

    笑完好奇道:“你为什么要穿裙子?”

    周小国舅板着脸,“你该走了,话那么多。”

    “你不说我也知道。”蓁宝狡黠地眯着眼睛,“是为了你孩子吧。”

    周小国舅诧异地看了眼蓁宝。

    还真被她给说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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