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羊声音柔弱却坚定，一字一句说得清楚。
“我不会离开你，不管是这辈子，还是下辈子，下下辈子，我们都会一直在一起。”
……
第二天回来的不止是陆永昌，陆文正和莫杰也一并回来了。
看得出来几人行程都很急，到家时风尘仆仆，面色严肃。
连最欠的莫杰也没开玩笑了，看着聂临九的眼神藏着怒气。
几人在沙发上坐定，小羊紧抿的唇色发白，不断抬头看聂临九。
大家都没说话，陆永昌脸色阴沉，是小羊从没见过的样子。
半晌，陆永昌率先开口：“老大牌位在哪里？”
他口中的老大指的是郑龙，相当于他们几人的父亲，但他们更习惯叫老大。
聂临九牵着小羊的手紧了紧，随后又放开，站起来说，“在楼上。”
几人开始往楼上走，小羊立马站起来也要跟着。
“你不过来，你去房间等我，乖一点。”
聂临九声音低低的，不让小羊跟着过去。
莫杰也一把揽住小羊的肩，“走，咱们不过去，咱们去玩。”
小羊挣扎着，不知道他们要去干什么，但这是两个人的事情，没道理他一个人面对，要说起来，两人这个时候在一起，还是小羊的锅。
小羊跑过去陆永昌身边，声音小小的，“大伯，我要去……”
陆永昌看她一眼，又气得闭了闭眼，“行，你来，你跟着看看！”
聂临九还是皱着眉头，“小羊！不要任性，听话一点，你先去房间。”
“我不！”小羊想蹭到他身边，但在这几人眼下又不敢，只能躲在陆永昌的左边，跟聂临九顶嘴。
几人没办法，一起上了楼。
这是个小羊从来没有进来过的地方，不算大的房间里放了一些杂物，估计是郑龙生前的物品，而最上方，放的是他和梨瑜昕的牌位。
一进房间关了门，几人就在跟前拜了拜，小羊也跟着拜了拜。
随后小羊就看到聂临九自觉跪在了牌位前。
小羊咬着唇，也想过去跟着跪，但被身边的陆永昌拉住，声音冷硬，“你不用过去，你看着。”
聂临九则是看着她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示意别担心。
小羊不明所以，有点慌，眼神转向莫杰和陆文正，两人都避开了自己的视线。
每个帮派的形式不一样，他们青龙帮属于纵向形式，更加注重传承，因此，身为大哥的陆永昌，在特定时候可以管教聂临九。
“你犯了什么错，你自己跟老大说。”
陆永昌说完就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身后两人也坐在椅子上，小羊没动，被莫杰拉过去坐着。
四个人坐着，聂临九跪着。
小羊心里很是不舒服，一把推开揽着自己的莫杰，也跪在聂临九身边。
陆永昌肉眼可见地更加生气，“你起来，不关你的事！”
小羊可怜兮兮的，但就是不肯起身，苍白的唇色让他又心疼又生气。
“不是他一个人的错，我、我也有错！”小羊不敢看陆永昌的脸，低着头同他辩驳。
陆永昌看着她这模样，再看看郑龙的牌位，胸口不断起伏，对小羊说：“他聂临九，对得起老大的托付吗？老大为什么让你认他做养父，是为了让他在你不懂事的时候好下手的吗！”
他说完就气得站起来，一旁的陆文正连忙安抚地拍他的背。
他声音很大，小羊吓得身子发抖，没人敢说话了。
聂临九强硬地将身边的小羊托起来，“乖一点，你不用跪。”
接着莫杰也过来将她拉到一边坐着，“没办法，这是规矩，三哥他，真的过分了……”
小羊不敢再说话，只觉得一开口也许会哭出声来。
大家又坐下去。
聂临九面前就是郑龙的牌位，他跪在坚硬的地板上，脊背直挺，一字一句将两人的事情重新说一遍。
大家都安静下来。
“……我聂临九自愿接受处罚。”
“但在她愿意的情况下，我想跟她在一起。”
听到最后一句话的陆永昌，上前将牌位下的抽屉打开，里头是一个手腕粗的长棍，布满了老旧的痕迹，郑龙小混混时期就是靠着它硬打出来的。
陆永昌手拿着棍子，视线转向小羊，“你愿意跟他在一起？”
大家都知道这就是一个形式上的问答，但陆永昌还是问得认真。
在小羊答出愿意的时候，他又将视线转向陆文正。
陆文正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拿出一沓文件，放在聂临九身前。
几人好像早早就说好了一样，聂临九看也没看就一张一张地签字。
直到文件转到小羊手里，小羊才知道，聂临九现在三分之二的身家，都已经在她名下了……
“七七四十九棍，我开始了？”
陆永昌攥紧手中的棍子，还是希望两人能回头。
聂临九转头，“小羊，能出去吗？”
陆永昌狠狠心摇了头，对小羊说：“如果你现在反悔，我可以不打。”
小羊还没反应过来，聂临九就打断了他的话，“不反悔，她出去，别看。”
陆永昌：“她不出去，就在旁边看。”
聂临九不说话了，低下头。
陆永昌深深看了眼小羊，扬起手臂一棍子下去。
“一。”
陆永昌的报数声，棍子打在聂临九后背的重击声，他咬牙却还是不小心泄露的闷哼声，让小羊一下子白了脸色。
陆永昌没有立即下手，继续问红了眼眶的小羊，“你坚持吗？”
聂临九依然没等小羊说话，“继续！”
陆永昌继续。
“二。”
“三。”
“……”
一下又一下，聂临九从挺直脊背到手撑着地，发出痛苦的闷哼声，然而这也才第二十棍。
小羊的眼泪流个不停，喘着气有点支撑不住，蹲在地上蜷成了个球，却还是看着他的身影，想说话却发现喉咙好像堵住似的，连哭泣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她不停摇着头，眼泪模糊了她的眼，但凭着声音，也能感受到他正在遭受什么。
陆永昌看到她的反应一顿，心里是同样的难受，他问她，“还坚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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