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凌猛地推开房门,房门发出“砰”地一声巨响,他脚步匆匆,如疾风般冲进房间内,对着仍在酣睡中的柳繁奕怒声吼道:“柳繁奕!你给我起来!”
柳繁奕被惊醒,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睛,一脸不满地看向魏凌,嘟囔道:“你小子!一大早的鬼叫什么!”
魏凌见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上前一步,紧紧抓住柳繁奕的手臂,质问道:“你为何要冒充师兄,还公然顶撞千玉仙子,你到底想干什么?”
柳繁奕满不在乎地甩开魏凌的手,轻描淡写道:“我不过说了几句实话罢了!”
魏凌眼眶微红,似要滴出泪来:“你知道吗?师兄因为你的所作所为,已经被召回太芜院了。师父说他目无尊长,要罚他整整三十戒鞭啊!师兄从小到大,何曾受到过这样的奇耻大辱!你快给我起来,跟我一起去太芜院认罪!”
“哎呀,不就是挨几鞭子嘛!我挨的打多了去了,有何大不了!””柳繁奕一边说着,一边将头转向别处,不敢与魏凌对视,心中暗自嘀咕,这个成虚怎会如此拘泥迂腐,一点都不知变通。
魏凌见他这副模样,怒火中烧,拉起柳繁奕便往门外走去:“不行!今天你必须跟我一起去太芜院,向师父和师兄赔礼认罪!”
柳繁奕用力抽回手臂,慢悠悠地躺回到床上,唇角微微一撇,带着几分嗔怪说道:“你为何比我还心疼我哥哥!你难道还不了解他吗?即便我真的过去了,他也绝对不会同意让我代替他受罚的,定然会选择自己全部承担下来。那千玉仙子委实怪异,找了个与灵犀仙子长相酷似的女子养在身边也就罢了,竟还不让人家与家人相见。我着实看不下去,才忍不住多说了几句。”
魏凌被他气得不行,又拿他毫无办法,直急得在房内乱转,嘴里还嘟囔着:“你你你……”
柳繁奕眼珠子骨碌一转,计上心来:“好了!好了!我与你去便是,不过嘛,我要先填饱肚子,我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等你吃完饭再过去,恐怕师兄早就已经挨完戒鞭了!”魏凌焦急地跺了跺脚。
“那也没办法呀,不吃饭我可没力气走路。”柳繁奕才不管那么多,铁了心要拖延时间,说着便穿好衣服向屋外走去。
魏凌生怕他会趁机溜走,只好亦步亦趋地紧紧跟在后面。
此时已到正午时分,柳繁奕大摇大摆地走进了笑仙楼,一口气点了满满一桌菜。给自己斟满一杯酒,也不管魏凌,自顾自地吃喝起来。
“你快点吃!吃完随我走。”魏凌见他如此,心中有气,竟一口也吃不下去。坐在桌前托着腮,瞧着酒楼内的来往人群,发起呆来。
“你听说了吗?王嫣然已经递了名帖要去兰凤会了”
“她才刚退婚,就要去兰凤会?可真够心急呀!”
“不知她会看上哪家公子了,虽说这王大小姐性格骄纵了一些,可长相着实是艳丽娇美。王少主又极宠爱他这个妹妹,日后嫁妆必是丰厚。还有明炎门,现由她表兄执事。待她成亲,也必然由她接手。”
“听闻此次她参加兰凤会,不少世家子弟都是为她而来。”
“只是王少主着实太纵容这妹妹了,以致她术法剑术都未精研。连太芜院也怕她疲累,不许她前往。长此以往,恐怕难当重任。”
“有扶云城王少主在,谁又敢欺这王小姐。”
魏凌闻听邻桌所言,心中若有所思,眼神亦变得凝滞起来。
柳繁奕见魏凌魂不守舍,伸出筷子在他眼前晃了晃:\"喂,你在想什么?要不咱们也递个帖子,去那兰凤会瞧瞧?我还挺想见见那位王嫣然呢。”
魏凌闻言,眉头微微一皱:\"你为何想要见她?\"
柳繁奕唇角微微一撇:“好奇罢了!她可差点就成了我嫂子呢!”
魏凌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休要耍花招,吃完随我去太芜院。”
“那你追我,追上我,我便随你去太芜院。”话音未落, 柳繁奕身形猛地一闪,瞬间抬脚从二楼的窗户飞跃而出,转眼间便消失在了窗外。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魏凌措手不及。他完全未料到柳繁奕会有此一招,他稍作迟疑,便准备迈步追出去。可就在此时,店里的小二走上前来,紧紧抓住魏凌,向他索要饭钱。魏凌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怒气,却又不好发作,只得无奈地扔下一锭银子,这才得以脱身。
柳繁奕一路疾驰,转瞬之间便已抵达扶云城外的镜泉山庄。
此处正是兰风会举办之地,兰凤会由各大仙门世家集资举办,每年一会。各玄门世家子弟只需呈上拜帖,即可自由出入。虽名曰切磋术法、研讨修行之道,实则,各家年轻子弟多以此寻觅道侣,若有彼此心仪之人,便会留下各自的信物作为定情之物。此时,镜泉山庄外早已人头攒动,车马盈门。年轻的公子小姐们皆身着华服,精心装扮,往来如织。
柳繁奕来到前院门吏处,递上自己的名帖后,便大步走入院内。
镜泉山庄的庭院极为宽敞,园内百花争艳,香气扑鼻。庭院中央设有一座方形高台,四周环绕着一排排长长的桌椅,上面摆满了各种美味的水果和精致的点心。长桌旁聚集了许多年轻的修士,他们有的站立着,有的坐着,成群,欢声笑语不断,场面热闹非凡。
此刻,院子正中的方台上正站立着数名年轻修士,他们每个人皆手持着各自的法器,逐一讲述其来历及奇妙之处。待到众人陈述完毕,立于一旁侍从便将这几件法器交予众修士手中,供大家传阅观赏。若觉得某件法宝新颖奇特,可将手中的红绳系于这件法器之上。得红绳最多者为此次榜首,可获金如意一件作为奖品。
“我可寻着你了!”
柳繁奕正兴致勃勃地看着台上众人展示法器,肩膀突然被人用力地拍了一下。耳边传来魏凌的声音。他抬头瞧了魏凌一眼,伸手一把抓住他的衣袖强行将他按了下来:“快坐下,还挺有趣的。”
魏凌没好气地质问道:“你存心不想跟我去太芜院是吧?”
柳繁奕并未理睬魏凌,双眼在院内一众女子身上扫过,开口问道:“哪个是王嫣然啊?”
魏凌指了指左边长桌中间的那位穿着红色衣服的小姐,催促道:“看到了吗?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吧?”
柳繁奕顺着魏凌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夺得榜首的吴公子正将那金如意,双手递给王嫣然。 一时间,场上众人都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他们二人。
王嫣然凝视着眼前的金如意,犹豫了片刻后,缓缓伸出手准备接过。
就在此时,魏凌突然高声喊道:\"王小姐,请三思!”
王嫣然听得一怔,旋即扭过头,循声望去,却见魏凌正坐在那里,眼神中闪烁着一丝不安和犹豫。她面色陡然一沉,语气生硬地质问道:\"魏凌!你为何在此?”她的目光扫过魏凌身旁的柳繁奕,眼中的怒火更盛,接着又质问道:“还有你……柳繁生,你又为何在此?”
柳繁奕无奈地叹了一声:\"唉,我是柳繁奕,看来以后我得在衣服上绣上自己的名字才行了。”
王嫣然早就听闻柳繁生有一个胞弟,却未想到,这二人竟长得如此相像,让她几乎难以分辨。她不禁怔了一下,然后又将目光转向了魏凌。
魏凌感受到了王嫣然的目光,他有些不自在地低下头,嗫嚅着说道:“王小姐,可知这金如意……”
他的话还未说完,便被王嫣然毫不客气地打断:“我自然知道,你为何要阻拦?此事与你何干?”
“此事不可儿戏,我怕你一时冲动,意气用事……”魏凌的声音越来越轻,连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何会忍不住开口劝阻王嫣然……
吴公子眼神略带不屑地瞥向魏凌,沉声道:“魏公子何出此言?难道王小姐就不能对本公子倾心吗?”
柳繁奕则饶有兴致地看着一脸窘迫、面红耳赤的魏凌,戏谑道:“魏凌,看你这样子,难不成你喜欢王小姐?”
王嫣然闻言,白皙的脸颊瞬间涨得通红,眼中泪水如落珠般滑落:“你们究竟意欲何为?莫要欺人太甚!”她带着哭腔喊道。
魏凌眼见王嫣然落泪,心头猛地一紧,心疼不已,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我确实喜欢王嫣然!”
在场的众人皆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告白惊得瞠目结舌,一时间偌大的庭院内鸦雀无声。
许久之后。
王嫣然轻拭去脸上泪水,抬起头,目光锐利地盯着魏凌,高声道:“是吗?那你来提亲呀!你若真心,三日内来扶云城提亲!”
魏凌毫不犹豫地答道:“好!三日内必定前来!”话音未落,他便毅然转身,大踏步走出了庭院。
“魏凌,你们如此行事是否过于轻率了!”柳繁奕急忙追上去,他心中暗自感叹,这两位实在过于任性妄为,真是骄纵无度。
魏凌头也不回地说道:“我不能再令她失望了!师兄在她生辰之日拒婚,她已伤心至极。她自小娇惯,从未有人违她心意,她既说三日,那便三日。”
柳繁奕追问道:“ 你是真心喜欢她吗?”
“是!初见便喜欢!”魏凌唇角一扬,满面春色。
第三日,扶云城中鼓乐齐鸣,喧闹异常。会玉台魏宗主率领一队人马浩浩荡荡的行至御风府门前。红色丝绸包裹的聘礼盒子堆积如山,将整个御风府装点得格外喜庆。
魏凌如约而至,前来提亲。
王安之默默地从喧闹的大厅退了出来,缓步走进卧房中。房间里的窗帘拉的严严实实,透不进一丝光亮,他只想沉浸在这浓重的黑暗中,唯有如此,方能心安。
王嫣然静静地站在门口的灯光下,目光投向黑暗中的王安之。
“哥哥,我想跟随魏凌一起前往太芜院修习法术。”
“你若想去,那便去吧。”王安之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有些低沉。
王嫣然眸光微凝,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她简直不敢相信,他竟连问也不问一句便应承下来!这么多年,无论她怎样苦苦哀求,他始终不肯松口。只说不忍心让她吃苦受累,如今竟然这般轻易地便答应了。她精心准备的一整套言辞,想要说服他改变主意,此时却完全无用武之地。他真的什么都不在乎了吗?她昂扬的斗志被这冷漠的声音击碎,颓然的立在灯下。
“你想嫁谁便嫁谁,想去哪便去哪吧,一切如你所愿。”王安之的声音冷冰冰地传来,而后转身迈向无尽的黑暗之中,仿若那里才是他应该待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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