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青漫步回到了琉璃小筑,无精打采地瘫坐在了藤椅上,略仰起头将脑袋舒服地倚靠在椅背上,微眯着眼眸享受着阳光的温暖。
英儿见她回来,连忙沏了一壶热气腾腾的茶,放在了石桌上,小心地将茶杯斟满,递给了玄青。
玄青懒懒地接过杯子,小口地抿着滚热的茶水,感受着那股暖流顺着喉咙流淌而下。
英儿好奇地问:“姐姐,你怎么又回来了?不是要教魏小姐术法吗?”
玄青恹恹地说道:\"我肚子疼得厉害,而且她好似对学习术法并不感兴趣。\"
英儿关切道:“那你好好歇会吧!你饿不饿?我给你弄点吃的。”
玄青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不必了,我现在一点胃口都没有,只想睡一会儿。\"
英儿见她如此,便不再出声,默默地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玄青舒服地躺在藤椅上,沉浸在温暖的阳光中,似一只慵懒的小猫般打起盹儿来。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突然感到一股轻柔的触感从脸颊传来,像是有人轻轻抚摸过一般。她心中不由一惊,猛地睁开眼睛,却见柳繁生正俯身低头凝视着自己。她微舒了一口气,略皱着眉,嘟嚷道:“吓死我了。”
柳繁生剑眉微皱,轻声问道:“你哪里不适?”
玄青下意识地揉了揉肚子,有些尴尬地回答:“没事,休息两天便好了,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柳繁生唇角轻扬:“我回来看看你。”
玄青秀眉微皱,埋怨道:“柳繁奕告诉你的吗?他可真是个大嘴巴!”
柳繁生道:“我已命人去请医师了。”
玄青连忙摇头,着急地说道:“不必了,我真的没事!”
柳繁生微俯着身,紧盯着她略显苍白的脸色,剑眉紧蹙,似在思索着什么。
玄青被他看地有些不自在,伸手轻轻推了他一下:“你快去忙吧!我真的没有事,过两天便好了!”
柳繁生却并没有要走的意思,他缓缓地坐在了石凳上,伸手拉起了她的手,以灵力探查她的经脉,却并未发现任何异常,他的眉头不由皱地更紧了一些。
玄青见他如此执着,无奈地轻叹一声,心知他若是得不到答案,必定不会善罢甘休。她抿了抿唇,低头思索了一番,而后从椅子上坐起身来,微微探出身子,凑近他的耳畔,低声细语了几句。
柳繁生听后,先是微微一怔,随后眉头逐渐舒展开来,唇边也渐渐泛起一抹笑意。他拉着她的手,握在了手心,轻柔地摩挲着她纤细的手指。
玄青有气无力地依在他肩膀上,沉默了片刻,忽然开口问道:“疏音师姐有没有私下里传授你仙法?你能不能教教我呀?”
柳繁生轻声道:“若你想学,我可请师姐教你。”
玄青心想,她怎可能愿意教我。她默默低下头,思索了片刻,轻轻晃悠着他的手臂,柔声说道:“我就是想让你来教我,难道你不愿意吗?”
柳繁生见她如此,微微一笑,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
就在这时,宁茹缓步走进了小院,见到两人如此亲昵,不由戏笑道:“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呀!”
玄青听到声音,急忙抽回了手,站起身来,迎了上去,小心地扶着宁茹在藤椅上坐下,而后对柳繁生说道:“你去忙吧,我与宁茹聊会。”
柳繁生闻言,点了点头,起身离开了小院。
待他走远,玄青便问宁茹道:“你不是在崇言堂听学吗?怎么回来了?”
宁茹轻叹了一声,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无奈地说道:“我如今坐久了便不舒服,而且现在我也无法修习术法,所以就提前回来了。”
玄青也跟着叹了一声,感慨道:“没想到生小孩这么辛苦!”
两人坐在庭院中,闲聊了一会儿,宁茹感觉有些困乏,玄青便小心地扶着她回到房中歇息去了。
待到晚间吃饭的时候,玄青与宁茹一同来到厅堂中。刚踏入厅堂,她们一眼便望见宁少宽端坐在餐桌前,两人不禁都是一怔,下意识地对视了一眼。
宁茹目光转向宁少宽,皱起了眉,语气略有些不悦地问:“你为何在此?”
宁少宽还未来得及说话,疏音便先一步开口道:“我在小院门口碰见了宁公子,便留他下来吃饭了,有何不妥吗?”
宁茹闻言,只得笑道:“没有,我只是随口问一句罢了。”
宁茹和玄青都没有什么胃口,随便吃了几口饭便放下筷子不再动了。
玄青便拉着宁茹一起往房里走去。
待二人回到房间后,宁茹看着玄青一脸痛苦的样子,忍不住问道:“你疼的很厉害吗?”
玄青弯着腰,缓缓在椅子上坐下,无力地趴在桌子上,恹恹地说道:“疼的我腰都快直不起来了,好想做男子呀!做女子怎么这么麻烦!”
宁茹听后,也深有同感地点头附和道:“是啊,早知道生小孩这么难受,我就不成亲了……”
话落,两人对视一眼,皆是满脸无奈,一起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宁茹沉默了片刻,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对了,今日为何没看见柳繁奕?”
玄青想了想,回答道:“他应该是在陪着魏梦晓吧……”
宁茹轻声问道:“他很喜欢她吗?”
玄青微微一怔,抬眸望了她一眼,开口说道:“他喜不喜欢魏梦晓我不知道,魏梦晓倒是非常喜欢他,根本无心修习术法。”
宁茹沉默了片刻,缓缓地出声道:“喜欢他的人可真是不少。”
玄青瞧了她一眼,蹙了蹙眉心,似有话要说,但最终还是忍住了没有吱声。
此时,厅堂中的宁少宽已酒过三巡,起身离座,欲出门方便。他摇摇晃晃地走出厅堂,穿过走廊,来到小院里。刚刚转过小院的拐角时,突然看到院门口站着一个女子的身影。
那女子身姿窈窕多姿,亭亭玉立,虽是背对着他,却让他觉得颇为眼熟。
宁少宽仔细打量了一番,认出是英,便迈步向英儿走去,笑嘻嘻地问道:“英儿,你怎么也在这里?”
英儿听到宁少宽的声音,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显然吓了一跳。她连忙向后退了一步,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惊慌失措。
宁少宽见她如此反应,越发觉得有趣,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他故意又向前迈了一步,继续调笑道:“莫不是知晓我在此处饮酒,特来寻我的吧?”
英儿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羞涩得不敢抬头,只是低着头默然不语。
宁少宽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冲动,他忍不住伸出手,轻轻地捏住英儿粉嫩的脸颊,戏笑着说道:“在澜冰堡时我便觉得你长得十分可人,没想到两年不见,如今竟出落的越发标致了。”
英儿用力挣脱宁少宽的手,转过身,快步向院子里跑去。
宁少宽却迅速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臂,笑嘻嘻地说:“别害羞嘛 ,我问你一句话,你想不想跟我去澜冰堡?”说着,他用力一拉,将英儿扯到自己面前,贴近她的耳边,轻声细语地说:“只要你跟我回澜冰堡,我可以让你享受荣华富贵,不必一辈子当个侍女。”
英儿使出全身力气想要挣脱,但宁少宽的力量太大,她无论如何也无法脱身,急得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
正在此时,柳繁奕沿着林间小道徐徐走来,刚好撞见这一幕。他心头一怒,大声喝道:“宁少宽,你在干什么?”
宁少宽闻声,连忙松开了手。
英儿趁机赶紧跑到了柳繁奕身后躲起来。
宁少宽却若无其事地笑了起来:“你来得正好,英儿想跟我回澜冰堡呢,你同不同意啊?”
英儿闻言又羞又恼,急得直跺脚:“谁要跟你回去了!”
宁少宽却还是嬉皮笑脸地凑上前:“别害羞嘛”
他话还未说完,柳繁奕便是怒声打断:“宁少宽,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这时,房间内的众人听到了门外二人的争吵,纷纷走出了房间。
英儿看见玄青,急忙跑过去拉住她的手,委屈地哭了起来。
陆沉见此情形,连忙大步走到柳繁奕与宁少宽中间,皱起眉头问道:“这是怎么了?”
宁少宽满不在乎地说道:“不就是个侍女吗?你生这么大气干什么?难不成她是你的人吗?难怪你走哪都带着她。”
柳繁奕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冷哼一声:“你以为谁都像你这般无耻的吗?”
宁少宽怔了一怔,随即冷笑了一声:“柳二公子这么正人君子的吗?不知是谁对自己未来嫂嫂心怀不轨呢?”
宁茹一听,赶忙上前拉住宁少宽,焦急地说道:“哥哥,你在胡说什么?”
宁少宽却毫不示弱,大声反驳道:“我哪里胡说了?他在澜冰堡的时候,亲口说过想要娶玄青为妻,难道这不是事实吗?你当时不也在场,亲耳听到了他的话吗?你竟然说我无耻,那他又算得上什么正人君子呢?”
宁茹怒声喝道:“住口!”
宁少宽目光倏地转向她,愤愤不平地说道:“你为什么总是帮着外人说话?难不成你对他还旧情难忘?”
宁茹顿时被气得满脸通红,眼中瞬间盈满了泪水。她瞪大了眼睛,嘴唇微微颤着,似乎无法相信眼前这个人竟如此口不择言,丝毫不顾及她的颜面。
玄青迅速走上前,紧紧地扶住宁茹,转头对宁少宽呵斥道:“宁少宽,你不要太过分了!”
宁少宽冷笑一声,不以为然地回应道:“我说的哪句不是实话?”
玄青忍无可忍,愤然道:“是吗?那你敢说出你自己都做了些什么吗?若不是你那般羞辱我他又何必仗义执言?他只不过是看不惯你这种小人行径罢了?就如他今天护着英儿一般,你当日即便是羞辱的其他女子,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你莫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宁少宽冷哼一声,不屑地说:“什么君子,那他为何又追你追到澜冰堡去?”
柳繁生冷声道:“是我托繁奕照顾她。”
宁少宽冷笑一声:“哦?是吗?柳掌门当时不是身中‘三念咒’口不能言吗?不知是如何托付的?”
柳繁生眸光微凛:“我与他之间,无需言语。”
宁少宽还要再说,玄青已是忍无可忍,气得浑身发颤,捏紧双拳,厉声道:“宁少宽,我对你一再忍让,你若再如此搬弄是非,休怪我不客气!”
宁少宽见玄青发怒,不由心中一怯,但仍是嘴硬道:“怎么?难道你还想动手打人不成?”玄青声色冷厉:“是又怎样?”
宁少宽似还有不服,正欲张口反驳,却被陆沉一把拉过,拖着往院外走去。
宁茹气得胸脯起伏不定,直愣愣地站在原地,沉默了许久,方默默提步跟上二人身影。
玄青望着三人走远,黯然的低下了头,今天着实是没有忍住,终究还是让宁茹为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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