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芜院的琉璃小筑内,阳光穿过薄薄的雾气,洒满了庭院的每一个角落,弥漫着一片雾蒙蒙的光。
玄青早早地便起了身,她在庭院中四处寻找英儿的身影,却遍寻不着。
她低着头,跨出了院门,心中不禁泛起疑惑,昨晚明明约好了今早一同前往静室,为何此刻仍不见她的身影?
她驻足于院门口,四处张望了一番,未看见英儿的身影,却见柳繁奕自林间小径悠然踱步而来。
玄青一看到他,脸上顿时绽放出明媚的笑:“你回来啦?”
柳繁奕见到她,脚下的步伐不由加快了几分,大步流星地走到了她面前:“我昨晚便回来了。”
玄青问道:“那你可有见到英儿?”
柳繁奕轻轻摇了摇头,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她白皙的手腕上,轻声问:“你的手可好些了?还疼不疼?”
玄青揉了揉手腕,轻声嘟嚷道:“你王父下手真狠啊!我歇了两日才稍有好转,到现在还隐隐作痛呢。”
柳繁奕听后,眉心微蹙:“让我瞧瞧。”
玄青抬头望了他一眼,秀眉微扬:“不给,你又想施法是不是?”
柳繁奕无奈一笑,转而问道:“你找英儿有何事?”
玄青的语气中略带烦躁:“我昨晚与她约定好,今日去静室传授她术法,不知她跑去哪里了,到现在都不见人影,真是急人。”
柳繁奕挑了挑眉:“你不是说再也不教别人了吗?看来你果然是嫌弃魏梦晓太笨所以不愿意教她啊。”
玄青白了他一眼:“你别胡说了,她倒是不笨,只是根本无心修习术法罢了。”
柳繁奕顿时无话可说,他抬头四处张望了一番,目光停留在了林间小径上:“英儿来了。”
玄青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果然看到英儿正从林间小道上急匆匆地跑过来。
英儿一路小跑来到他们面前,方才停下来喘口气。她的眼睛径直看向柳繁奕,眼眉弯弯,笑意盈盈:“二公子,你终于回来了!”
玄青看着她,忍不住抱怨道:“我找了你好久了,你这是去哪了?”
英儿目光转向玄青,轻轻挠了挠头,脸上露出一丝歉意:“姐姐,真是不好意思,我今天没办法跟你一同前往静室了。”
玄青面露不解之色:“为何?”
英儿微微低下了头:“今日轮到我当值,我需得先去清扫大殿。”
玄青更加疑惑了:“可你不是昨日才刚当过值吗?为何今日又轮到你了?”
英儿抿了抿唇,犹豫了片刻,方缓缓开口:“乐雅姐姐说我昨日打扫得不甚干净,要我今日重新再清扫一遍。”
玄青听后,微蹙了蹙眉心,沉默了片刻后,轻声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便陪你一起打扫大殿吧!我们加快速度,或许只需半日便能完成,这样一来,你下午便能安心修习术法了。”
英儿一听此言,连忙摇头摆手,一脸坚定地拒绝道:“不行不行,绝对不可以!我今日定会将大殿打扫得一尘不染,待到明日再修习也不迟!”
玄青道:“可明日我有事需外出,没时间教你了。”
柳繁奕在一旁听得真切,不禁心生好奇:“你要去哪里?”
玄青微微一怔,继而挑了挑眉:“不告诉你!”话音未落,她便拉起了英儿的手,微笑着说:“我们还是抓紧时间,速战速决吧!早些完成清扫,你便能多些时间修习术法。”说着,她拉着英儿便走。
柳繁奕见状,眉头紧锁:“你的手腕不是还在疼吗?”
玄青回头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满不在乎地说:“无妨的,不过是清扫大殿而已,又不是什么繁重的活计。”
英儿仍旧试图推辞,却被玄青坚定地拉走了。
两人一同来到大殿,立刻开始忙碌起来。
英儿拿起扫帚,一丝不苟地清扫着地面。
玄青则手持抹布,小心翼翼地擦拭着殿中的神像。她一边擦拭着那些一尘不染的神像,一边忍不住轻声嘟嚷道:“这不是已经很干净了吗?究竟还要怎样才算干净呢?”
英儿闻言,抬头望了她一眼,唇边微微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忍住了没有开口。
就在这时,玄青隐约听到了柳繁生与疏音的对话声从殿外传来。她心中不由一紧,若是被疏音师姐发现自己在此处打扫大殿,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随着脚步声逐渐临近,她急忙向英儿使了个眼色,随即身形一闪,轻盈地跃至一尊高大的神像之后藏匿了起来。
英儿也立刻心领神会,低下头更加专注地清扫着地面。
玄青刚刚施展完闭息诀,将自己的气息完全隐匿起来,柳繁生与疏音便步入了大殿。
疏音目光淡然地掠过英儿,轻轻一挥手,示意她退下。
英儿虽感无奈,却也只得乖乖拿起扫帚,默默退出了大殿。
随后,柳繁生与疏音径直行至成虚圣人那庄严的塑像前,恭敬地行礼上香,神情肃穆。
待礼毕之后,柳繁生正欲离开大殿,疏音却突然开口道:“繁生,我有事与你相商。”
柳繁生闻言,停下脚步,转身面向疏音,静静地等待她的下文。
疏音默然了片刻,终是轻启朱唇,言语间透露出深深的忧虑:“你当真决定要与玄青成亲?”
柳繁生微蹙了蹙眉心:“自然当真。”
疏音轻声叹息:“你为何如此急于一时?”
柳繁生不解反问:“师姐此言何意?”
疏音眸光微凝:“你若与她成亲,千玉仙子岂会善罢甘休?你可曾想过,这将为你带来多少麻烦?”
柳繁生面无表情,淡然回应:“那又如何?我自有应对之策。”
疏音眉头紧锁,语气严肃地问:“那么,你曾许下的誓言又将置于何地?身为太芜院之尊,你怎能轻易将自己的誓言抛诸脑后,视若无物?”
柳繁生道:“我并非有意违背,若王嫣然真有所求,赠予她仙灵便是,玄青既能重塑仙灵,我亦自信能行此道。”
疏音闻言,面色更为凝重:“重塑仙灵,此等奇事,闻所未闻。更何况据你所言,她竟能在短短一年之内达成此等不可思议之事,其中必有隐情。倘若你未能成功,修为尽散,岂非为了一女子而自毁前程?你可还记得自己的初衷?师父的教诲,你又置于何地?”
柳繁生决然道:“师姐无需多虑,我心中已有定夺。”
疏音以温婉之音柔声相劝:“以她的出身而论,本就并非良配。你切莫因一时兴起,而置前程于不顾。况且,即便你不与她共结连理,她亦会心甘情愿地伴你左右,你何不顺势而为?”
柳繁生目光坚定,语气不容置疑:“师姐,我意已决。至于重塑仙灵之事,我深信以我的能力与天资,定能成功。即便真有万一,我亦无怨无悔。”语毕,他转身大步离去。
疏音的目光紧紧追随着他那逐渐远去的背影,心中情感交织,难以言表。最终只能苦涩地摇了摇头,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
而在神像之后的玄青,亦是心情沉重,难以平复。她静静地蹲坐在那里,纤细的身影被神像庞大的阴影所笼罩,宛如被夜色吞噬的星辰。她的双手紧紧交握,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思绪如同秋日里纷飞的落叶,纷繁复杂,难以理清。许久之后,当大殿内已渐渐归于平静,她依然深陷于这深沉的思绪之中,无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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