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宸,条件孤提了,你没有资格和孤讨价还价。而且,你最好别答应孤,因为,孤就是想让夜修染……死!”
刻意被咬重的“死”字,让夜玉宸清晰的感受到了一阵浓烈的杀意。
他知道,桁樾是认真的,此刻的他是真的对夜修染动了杀心。
夜玉宸害怕极了,他真的害怕再一次亲眼目睹失去家人的痛苦。
毕竟,他现在能失去的,已经不多了!
泪水不自觉的顺着脸颊滑落,夜玉宸只感觉心口处像有千万柄利刃,一刀刀的凌迟着他脆弱的心脏。
“这大概就是桁樾真正的面目吧!”夜玉宸心中如是想着。
从桁樾用尽手段将自己一步一步的圈进他的牢笼开始,夜玉宸早就应该知道了桁樾的可怕。
可他,还是管不住自己的内心,渐渐地沉沦在了桁樾的温柔和宠溺当中。
不可自拔的放下了自己的骄傲和尊严,甘心委身在他身下承欢。
哪怕受尽世人唾弃,他也毫无悔意!
如果不是父母的惨死,成为了亘在他们之间的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他又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逃离他。
“我和桁樾,是真的……该结束了!”
夜玉宸强忍着心中的痛意,彻底的卸去了全身的力气。
他顺从的转过身,嘴角挂着一抹魅惑人心的笑。
纤细的手臂顺着桁樾搂在他腰间的手臂上滑,直到攀上桁樾的脖颈才停下来。
“桁樾,你要说话算话!”
得到桁樾肯定的答复后,夜玉宸闭上的双眼,毫无保留的献上了自己柔嫩的双唇。
眼角的一滴泪顺着脸颊滑落,温热的触感猛然的砸在了桁樾的心上。
可此时的桁樾,早已被嫉妒迷失了心智,丧失了理智。
他只想永远将眼前的人留在身边,哪怕不择手段。
“宸儿,宸儿不要!不要!”夜修染看着屋内的一幕,崩溃的大喊道。
他艰难的翻过身,拖着狼狈不堪的身体一点点的往屋内爬行着,试图想要阻止这一切。
“桁樾,你不能这么对宸儿,桁樾,你放开他!你这样会杀了他的,桁樾!”
身后的雪地上拖行出一道长长的血痕,眼看着房门就在眼前。
双腿又被冷漠的龙护卫无情地拽住,拖行回了原来的位置。
“桁樾,你个王八蛋,你不能这么对宸儿,桁樾……啊……”
透过半阖的窗户,两道影影绰绰交叠在一起的身影让院内所有的龙护卫都默默地低下了头颅。
可他们又强迫着夜修染去亲眼看着眼前的一切。
原本安静的室内,也从一开始隐忍的啜泣声,渐渐地夹杂上周围物体相撞的声音。
夜修染再清楚不过屋内发生着什么,可他又无力改变眼前的一切。
他痛恨着自己的无用,竟然眼睁睁的看着那人这样欺辱他从小到大放在心尖上疼宠的宸儿。
“宸儿,宸儿,宸儿……”
夜修染如同受伤的野兽般,一声高过一声的痛苦的嘶吼着。
突然,他用尽全身力气的一个跃起,猛然夺过了一个龙护卫腰间的长剑。
翻手间,剑刃直至双眼,所过之处飞溅出一阵血花!
可他似乎感觉不到任何疼痛般,只闷哼了一声,双膝重重的跪在了地上。
“宸儿,这双只能看着你受辱的眼睛,阿兄替你毁了?阿兄宁死,也不愿看到你为了我受辱!”
紧接着,他动作飞快的将剑刃划向脖颈,态度决绝的丝毫没有给自己一点活的机会。
离他最近的龙护卫赶紧飞身上前,一脚踹开了夜修染握剑的手臂。
力道之大,清脆的骨头断裂的声音夹杂着重物落地的声音历历可辨。
“噗……宸儿……”
夜修染借着最后一丝力气,艰难的伸出手够着夜玉宸大概所在的方位。
而此时屋内的夜玉宸,眼睁睁的看着最疼爱自己的阿兄自毁双目,又自戕在他的面前。
一股难言的悲痛瞬间席卷全身,夜玉宸只觉得胸腔内一阵血气翻涌。
双耳,眼角,鼻腔和嘴角也同时感觉到一股温润溢出,渐渐地失去了意识。
“阿兄……”一声微弱的呼唤却那样清晰的传进桁樾的耳中。
“夜玉宸,这个时候,你居然还惦记着别人,看来,是朕还不够努力了!”
他愤怒的将夜玉宸的身子翻了过来,眼前的一幕却让他整颗心都揪在了一起。
夜玉宸苍白的脸上早已被血污糊满,七窍还在不停地往外咕咕的冒着鲜血。
如果不是脖颈间那微弱的起伏,桁樾甚至都不敢确定眼前的人是否还活着。
“小宸,小宸……”
桁樾双手颤抖的捞过一旁的衣服将夜玉宸的身子完全包裹住。
“太医,传太医!”
“小宸,你醒醒,不要睡,不要睡!”
他害怕的擦着夜玉宸满脸的鲜血,更恨不得将自己满身的热量全都传给夜玉宸渐渐冰凉的身体。
只是一会儿功夫,被安置在隔壁候命的赵太医就被龙护卫拎着脖领扔到了夜玉宸的床边。
赵太医快速的抓起夜玉宸的手臂,微弱的脉搏如果不是用上几分力道,根本就感受不到。
“中毒,快,去我府上将我七十二根冰魄针取来,快!”
“烧水,要满满一桶的热水,将我药箱中所有药包里的药都放到桶里面。”
“皇上,我们只有三个时辰的时间,现在小公子的一条腿已经踏进了鬼门关,能不能拉回来,就看这三个时辰了!”
桁樾满脸痛色,难以相信的后退了一大步。
回过神来,赶紧冲着门口刚刚进来的张德福喊道:“张德福,你调派人手,所有人全部听从赵太医吩咐,一切事宜不得耽误。否则,杀无赦!”
“奴才遵旨!”张德福匆匆一跪,赶紧依着赵太医的吩咐忙碌了起来。
而赵太医这边也没有闲着,他先是划开了夜玉宸的两个手腕。
就任由着手腕上的鲜血这么肆意的流淌着。
那流淌出来的每一滴鲜血,似乎都在消耗着夜玉宸身上仅存的生机,不禁让桁樾不安的蹙起了眉头。
这一夜,宸樾苑内人心惶惶,除了赵太医不时的吩咐声,所有人都尽可能的完成着自己手上的动作,生怕哪里做的不好会丢了性命。
而桁樾一直如同一尊雕塑般,立在一旁,紧紧地盯着满身伤痕的夜玉宸。
他始终想不明白,他和夜玉宸为什么最后会闹到这一步。
透过夜玉宸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脸颊,桁樾仿佛又回到了那年的初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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