桁樾沉声警告着,声音显然已经染上了怒气。
“松口!”
“噗松,噗松,粗费你先松楷我!”
咬着桁樾的脖颈,夜玉宸也只能尽力的从唇齿间挤出几句模糊不清的话。
说话间,顺着薄唇,还有几滴不老实的口水滴落到了桁樾的脖颈上。
感觉到脖颈间传来的不正常的温热,桁樾瞬间就想明白了那是什么。
他嫌弃的一把将夜玉宸掀翻在地,想伸手去擦,但……最后还是嫌弃的放弃了!
被甩开的夜玉宸此刻除了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更多的却还是来自对眼前人莫名的恐惧。
他小心的打量着桁樾,眼中的警惕全然隐藏在了未干涸的眼泪中。
“呜呜呜……嘤嘤嘤,阿兄,快来救我呀!我要死了,啊……阿兄……”
先是小声隐忍的啜泣声,接着是毫不掩饰的放声大哭。
变化只在一瞬间,吵得桁樾头疼的很。
“闭嘴!”桁樾厉声打断了夜玉宸的哭泣,来自长期处于高位者的威压瞬间袭满整个院子。
恼人的哭闹声也在桁樾一个阴郁的眼神中戛然而止。
夜玉宸如同小鹿般眨着湿漉漉的大眼,可怜巴巴的看着桁樾,倒是卸去了桁樾身上大半的火气。
桁樾无奈的哀叹一声,“算了!过来,扶我起来!”
夜玉宸赶紧狗腿的跑上前,用尽全身力气,勉强将桁樾扶了起来。
“扶我回房间?”桁樾又发出命令。
“哦!好!”
夜玉宸二话不说,将桁樾的手臂绕过自己瘦削的肩膀,一步一个脚印的艰难的向着房间挪去。
看着夜玉宸费力的样子,桁樾更是心安理得的将自己身体的全部重量尽数压到了夜玉宸的身上。
“嗯!噗……”
就这一下,险些让夜玉宸喷出一口老血,原本全身憋着的劲儿,也都在这一刻泄了出去。
为了撑住桁樾的重量,尽力挺直的身躯也因这一下被压弯了脊梁。
然而不管怎样,夜玉宸都没有挥开桁樾的手臂,呼哧带喘的往屋里拖着人。
“这个小东西,有意思!”
桁樾看着夜玉宸费劲巴力的样子,心中别提有多得意了。
猫捉老鼠的游戏谁不爱,更何况这只小老鼠还是一只不忌惮他的身份,敢直接跟他拍板,讨价还价的老鼠。
以往人人见了他都直呼万岁,当真是无趣得很。
难得见到这么一个鲜活灵动,又有些泼皮无赖的小玩意儿。
倒是给他千篇一律的生活,添上了一抹不一样的色彩。
到了房间之后,桁樾倚靠在软榻之上,身上的威压不停地释放着,直压得本就理亏夜玉宸一身冷汗。
“说吧,谁派你来的?”
“嗯?什么?”夜玉宸不解的歪头询问,清澈的眼神中尽是愚蠢。
桁樾冷然一笑,嘴角带着不屑和如同看着蝼蚁般的轻蔑。
“怎么?还想跟我硬抗?你最好老实交代,否则,我的手段,可不是你这副小身板能承受得起的。”
威胁的话或许对别人有用,但对于大脑只有鸡蛋大小的夜玉宸却丝毫没有用处。
他眨着无辜的大眼睛,一脸的问号。
“啊?什么意思?”
看着桁樾似笑非笑,一副我就静静地看着你演戏的表情,夜玉宸原本不灵光的脑壳突然就开了窍。
他似乎明白了,自己的突然闯入,一定是让桁樾误会了什么。
他着急的走上前,急切的开始解释了起来。
“不是,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可不是谁派来的……我是说,我背后可没有什么人!”
“也不对,总之,我就是一不小心,闯了一点点小祸,怕我阿爹揍我,我就逃出来了。”
“结果走到你这里,看到梅花开的正盛,便想着折一枝下来。”
“没想到呀,你家这梅花树看着长得挺粗壮,结果中看不中用呀,连我这小身板都禁不住,害我从树上摔了下来。”
“至于后面发生的事情,你也都知道了,这就是一个误会。”
“大白,你这么一个顶天立地,能力卓绝的人,一定不屑于跟我这个小人物一般计较吧,您就把我当成一个屁,放了我呗!”
夜玉宸呜哩哇啦说了一通之后,更是双手抱着拳,缓缓凑近桁樾的脸颊可怜兮兮的哀求着。
那双紫色的异瞳在阳光的照射下,如同有着某种神奇的魔力般,直让人移不开双眼。
心脏处那十数年未曾有过的悸动,就这样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凌乱了起来。
“滚开,离我远点!”
桁樾猛然一把将夜玉宸推开了,直到夜玉宸的身体撞到了后面的桌案上才堪堪停了下来。
“嘶!好痛!”
夜玉宸皱着眉头,痛苦的捂着自己的腰身,嘴巴却仍旧得理不饶人。
“哎!我说大白,你要不要下手这么狠呀,我砸伤你纯属无心之失,但是你这可是故意的弄伤我了。”
“那这样算起来,我还更吃亏一些。不过,我这个人向来大度,算了,今天我们就算两不相欠了。”
“那我先告辞了,后会无期!”
夜玉宸趁着桁樾愣神之际,便马不停蹄的飞奔向外,生怕自己慢了一步,那位大白又反悔。
可刚刚打开房门,门外一柄冰凉的剑就横在了他的脖颈上。
此时的夜玉宸无比庆幸自己的脚步及时停住了,否则他怕不是要血溅当场了。
“嘿嘿嘿!”夜玉宸尴尬的笑着,稍一偏头,慢慢的远离了剑刃退回房间,“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夜玉宸气冲冲的冲到桁樾的面前,刚想出声质问就看到桁樾手掌轻抚着胸口。
原本外溢的底气瞬间化为乌有,勉强挤出的一丝笑容,都显得格外僵硬。
“嘿嘿,那个,大白,你看你这是啥意思呀!”
“咱就是说,相逢就是缘分,虽然短期内咱俩处不出来什么感情,但是也不至于兵刃相向吧?”
“正所谓多个朋友多条路,少个朋友多堵墙。您好好想想,是不是这么个理儿?要不,咱们化干戈为玉帛,和解怎么样?”
夜玉宸温声软语的和桁樾打着商量,没办法,谁让自己把人给砸伤了呢!
不过,虽然表面上说着服软的话,夜玉宸的内心里却禁不住吐槽起来。
“哎!看着身强力壮,孔武有力的样子,没想到是只白条鸡,果然跟他院里的梅树一样,中看不中用呀!”
“啧啧啧……可惜了呀!”
夜玉宸摇着头,惋惜的盯着桁樾棱角分明的脸颊,直看的桁樾一脸的莫名其妙。
“你这是什么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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