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啊……哈……小宸,小宸……”
桁樾猛然睁开双眸,剧烈的大口喘着粗气,似乎还没从那痛苦的梦境中回过神来。
听到声音的张德福,赶紧站起身,上前询问。
“皇上,您可是梦魇了,要不要老奴传太医过来看看!”
张德福见桁樾的脸色实在不好,心中也不免担心起来。
桁樾摇了摇头,缓了会儿神儿后豁然站起身,急急地朝着那处放着夜玉宸消息的暗格奔去。
“皇上,您还没有穿鞋呢,您倒是披件衣服呀?”
张德福拿起桁樾的鞋子追了两步,又看到挂在一旁的衣袍赶紧也拿上,继续追了出去。
桁樾翻出装有消息的盒子,打开来将最近几天的消息一一翻出,放在鼻翼下闻了又闻。
突然,他神色骤变,“有药味儿,小宸,是小宸出事儿了!张德福,备马,孤要去御苑!”
桁樾想一出是一出,这可为难坏了张德福。
且不说现在已经宵禁了,这时候出宫定会闹得满宫皆知。
就是去那御苑,一个来回少说也要七八天的路程,可三天后就是选妃宴,没有皇上的选妃宴,那叫什么事儿呀?
张德福有心劝上两句,却在抬头看向桁樾染血的红眸,将未说出口的话全都吞回了肚子里。
“好!老奴这就去安排!”
夜半时分,皇宫中疾驰出来两匹快马,似是不要命般,发了疯的往宫门口冲去。
“皇上急令,开宫门,快!”
离老远,龙一就高举着皇上的令牌,大声冲着宫门口喊道。
守门的护卫长见着令牌,倒也不敢耽搁,赶紧命人将宫门打开。
桁樾二人丝毫没有任何停顿,一路策马冲出了宫门。
一路上,桁樾跑死了三匹马,不得已稍作了一些停留。
其他的时间,他分秒不敢耽搁,终于在第二日的夜晚到达了御苑。
此时原本应该寂静无声的夜晚,却人声鼎沸。
灯火通明的室内,趁出一个个忙碌着,不停慌乱急走的身影。
桁樾立马意识到自己的梦境照进了现实,眼下的状况定然是夜玉宸出了事情。
他火速的跳下马,提着一口气,几息之间就闪身到了室内。
“小宸!”
干哑的嗓音瞬间震惊了屋内的所有人,众人纷纷将目光移向桁樾的方向,双腿不受控制的跪倒在地。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他们所有人,都完了!”
一时间,恐惧,害怕,惶恐不安萦绕心头,众人纷纷垂下头颅,齐声问好。
桁樾看着床榻上双目紧闭,脸色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夜玉宸,可不就是他梦中梦到的样子。
脚下的地面还有已经干涸的暗红的血迹,桁樾一时间竟有些害怕的不敢上前。
他生怕自己触摸到的会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直到看到夜玉宸脖颈处微弱的起伏,桁樾才缓上了一口气,小心地托起夜玉宸的身体,抱在了怀里。
只是几日的功夫,原本就没什么重量的夜玉宸,此时更显得清瘦了。
就连肩膀处的骨头似乎都要支棱了出来,硌的桁樾胸口处生疼。
“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离开的时候他还好好的,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桁樾回过神,咬着牙,冷声的质问着身后的众人。
那眼眸中隐忍的暴怒,任谁看了都禁不住的头皮发麻,恨不得立刻当场折颈而死,免得再受其他折磨。
“回皇上,自您离开之后,小公子将自己关在房中三天三夜不吃不喝,出来之后就病倒了。”
龙护卫跪在桁樾的身前,尽量让自己的腰板挺得笔直。
没办法,这是他作为龙卫首领的骄傲,也是他能留给自己和龙卫们最后的体面。
毕竟,在他看到桁樾的瞬间,他就已经做好了舍身赴死的准备。
桁樾愤怒的一脚踹开了跪在身前的龙护卫,“为什么不上报?”
桁樾的声音稍大了一些,射向龙护卫的眼神如同夹着利刃般,凌迟着龙护卫身上的每一寸肌肤。
嘴角溢出了血迹,龙护卫甚至都不敢擦一下的立马重新回到桁樾的面前跪的笔直,却半天也没有开口为自己辩驳一句。
见龙护卫半天没有回应,富贵儿硬着头皮,往前跪行了两步,颤声开口道。
“回……回皇上!小公子怕耽误了您在宫中的事儿,不让我们汇报!”
桁樾将骇人的目光从龙护卫的身上移开,转而投向一旁的富贵儿。
“所以,你们就看着他病成这样?若是孤今天不来御苑,是不是就算小宸死了,你们都要瞒着孤呀?”
“你们好大的胆子,你们是不是以为,有了小宸护着你们,孤就真的不敢处置了你们了,啊?”
众人将身子俯的更低,连声应道:“属下\/奴才\/臣\/奴婢不敢!”
“不敢?我看你们敢的很?”桁樾厉声反驳,“张太医呢?给孤滚出来,孤让你照顾人,你就将人照顾成这样了?”
“你这太医院院首的位置是不是坐腻歪了,要不要孤在天牢给你留个位置!”
“回皇上,小公子这是心病,老臣实在没法子了。小公子现在不肯配合,就连汤药都喂不进去。”
“好不容易喂进去了几口汤药,小公子也都会尽数吐了出来。皇上,老臣无能呀,请皇上降罪!”
桁樾心里明镜儿似的,知道这事儿怪不得别人。
是他的狠心让夜玉宸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夜玉宸就是想要惩罚他,惩罚他不听从他的意见,坚持独自回宫。
心中又疼又气,一肚子的怒火无处发泄,当真让桁樾体会到了什么是憋屈的感觉。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决定先让夜玉宸调理好身子,“将药端过来!”
得了桁樾的吩咐,小绿赶紧起身,端起放在一旁的汤药送了过去。
桁樾知道现在夜玉宸并没有什么意识,显然劝说已经起不到任何作用了。
便毫不犹豫的仰头喝下一大口汤药,俯身覆上夜玉宸的双唇,一点点的将汤药渡到夜玉宸的口中。
如此反复几次,夜玉宸总算将汤药喝了个干净。
桁樾又遣退了众人门外伺候着,便合衣抱着夜玉宸躺回床榻上,手掌凝聚着内力,不停的为夜玉宸按摩着胃部。
“小宸,你当真是狠心呀,居然这样惩罚我!”
桁樾轻声斥责,又心疼的抚着夜玉宸紧蹙着的眉头,“再给我点时间,我会让你健健康康的陪我走完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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