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玉宸自从回到了皇宫,经过救治虽然退了烧,仍旧一直沉睡不醒。
外界闹得沸沸扬扬,传言更是不堪入耳到了极点,他却一无所知。
桁樾的寝宫更是换了数批瓷器杯盏,每每听到太医们拿夜玉宸的身子束手无策时,桁樾都会雷霆震怒。
最后,他只得让人将赵世锦从监牢中放了出来,带到了他的面前。
“赵世锦,这次的事情孤不和你计较,孤再给你一次机会,想办法唤醒小宸!”
“不过,孤提醒你,做什么事情之前,你最好想清楚了,你代表的不只是你赵世锦一个人,还有你赵家上下百余口的性命!”
桁樾坐在高位置上,以上位者的姿态高高在上的睥睨着跪在地上,神色憔悴,邋里邋遢的赵世锦。
“皇上,小夜子只是想回家,他只是想见他的阿兄了,为什么不可以?”赵世锦努力的挺直着腰板,据理力争着。
可桁樾发号施令习惯了,哪里又有耐心听取别人的意见和想法儿。
他的心里只认为,夜玉宸是他的,那他……就可以主宰夜玉宸的一切,包括夜玉宸身边都留下什么人!
桁樾脱下大手指上的玉扳指,套在食指上状似无意的一圈一圈的转着。
他如同一个掌控一切的上帝一般,无形中就给了别人难以抵抗的威压和恐惧。
“赵世锦,留你在小宸的身边是因为你对他的身体还算了解。但是,没了你,孤一样可以找到一个可以代替你的人。”
“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来和孤谈论什么可以,什么不可以?”
桁樾身体突然前倾,一双鹰隼般犀利的双眸直直地射向赵世锦的身上,丝毫没给他留下任何余地。
突然倍增的压力,让赵世锦的身体不由自主的想要后退,可看到一旁床榻上的夜玉宸,他又不顾一切的迎上了前,直接和桁樾凌厉的目光对上。
“皇上,你知道外面现在都是怎么传小夜子的吗?你若是真的为了他好,就不应该让他承受这骂名。”
“他现在还在昏迷不醒,若是有一天他醒了过来,你打算让他如何面对世人的唾骂,你又打算如何让他在宫中自处?”
对于赵世锦苦口婆心的劝说,桁樾是丝毫没有听进心里去,他狠狠地攥紧拳头,咬着牙,一字一顿道。
“我看谁敢?”
桁樾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森冷的眸子中带着睥睨一切的自信和狂妄。
“有的时候,嘴犯的错,是需要用命来偿还的。”
“小宸会是我这后宫唯一的主人,这就是我给小宸的交代。”
“呵!”赵世锦嘲讽的轻嗤出声,随后自顾地站起身。
“皇上,您年底就要一同迎三位女子入宫,这其中有一人,还是小夜子的姐姐。您现在居然跟我说他会是您后宫唯一的主人,您自己信吗?”
“赵世锦,你放肆!”桁樾勃然大怒的一拍桌榻站起身来,“妄议皇家私事儿,你找死!”
说话间,桁樾一把掐住了赵世锦的脖子疾步的向前走着,直到赵世锦的身体抵到了墙面上,才堪堪停了下来。
赵世锦一片坦然,脸上甚至连一点惧色都没有流露出来,反倒带着一抹如释重负的感觉。
“皇上,您可以杀了草民!草民只求您,放小夜子一条生路吧!”
“赵世锦!”
因着赵世锦的一句让他放了夜玉宸,桁樾的身上瞬间翻涌起浓厚的杀意,大脑仿佛也不受控制了一般,满心满脑的都是想要置赵世锦于死地的想法儿。
他的手掌越攥越紧,脸上的疯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骤现,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一般,全身裹挟着阴寒的邪气。
“孤原本没想让你死的这么快,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说起让孤放了小宸!”
“小宸是孤的,任何人……都不能将他从孤的身边带走!”
宣誓一般的语调无一不显示着桁樾对夜玉宸势在必得的决心和强势的占有欲。
赵世锦抬起头,表情不卑不亢,即使脸上已经被憋得青紫,可他却没有一点退缩的意思,他的目光甚至较之之前愈加坚定。
“皇上,若您不想……永远……失去他,草民……求……您,放了……小……夜……子……”
赵世锦那无所畏惧和孤注一掷的态度,彻底让桁樾原本就仅存不多的耐心消失殆尽。
他的手掌骤然加大力度,脸上阴云密布,喉咙深处低哑的挤出两个字,“找死!”
这一刻,赵世锦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死亡的滋味儿,明明他整个人被围绕在空气里,却不能呼吸。
肺部好像随时会爆炸的皮球一般,强烈的负压挤的胸口处生疼。
额上蜿蜒着一条条青筋,直接和肿胀的脸颊连成一片,“告诉……小夜子……来……世,我……还和……他做……兄……弟……”
话音落下的同时,一道微不可闻的声音从床榻处传来,紧接着是重物砸向地面的声音。
桁樾猛然回头,就看到那原本应该在床榻上昏睡着的夜玉宸,额头着地青紫一片。
虚弱的身子撑不起他身体的重量,只能扭过头,嘴角哀求的嗫喏着:“不要……”
桁樾骤然松开掐着赵世锦脖颈的手掌,一阵风似的冲到了夜玉宸的眼前。
他满脸都是难以抑制的惊喜和激动,抬手想要抱起夜玉宸前。
他还紧张的将手在衣襟上狠狠地蹭了两下,才小心的弯下身子抱起夜玉宸。
那样子仿佛抱着稀世珍宝一般,每一个动作无不透着温柔和宠溺。
哪儿还有前段时日离开夜玉宸时的半点决绝的样子。
这让夜玉宸感觉一切好像是在做梦一般,一时之间竟有些搞不清楚,哪个才是真正的桁樾。
桁樾轻轻的撩开夜玉宸额间的碎发,让刚刚被碰撞的淤青全都暴露出来,轻轻的呼着气。
“小宸乖,太医马上就来!我帮你呼呼,小宸就不疼了!”
那诱哄小孩子的语气,显然就是夜玉宸曾经用在桁樾身上,又被桁樾嫌弃幼稚的手段。
可此时的他,哪儿还记得自己曾经说过的话,他的眼中只有夜玉宸苍白的脸色上那抹刺目的淤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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