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房门打开已经足够让富贵儿惊喜了,没想到夜玉宸完全像没事儿人一样,居然还自己主动要求用膳。
这可乐坏了富贵儿,他赶紧满脸喜意的应下,生怕慢了一点,夜玉宸就会反悔一样。
夜玉宸晚膳用的很多,几乎快赶上了他平日里两倍的量。
用完膳后,他就自顾地躺回了床榻,不似从前那样非要等什么人回来。
月明星稀,万簌俱寂,一个高大的身影悄悄的推开了寝殿的房门,似乎生怕惊扰了榻上的人儿一般。
他站在床榻前久久没有出声,却还是惊扰了原本就睡得不是很踏实的夜玉宸。
如芒在背的感觉让夜玉宸猛然睁开双眼,一道虚影闪过,他刚要惊声尖叫,就被来人捂住了嘴唇。
“小宸,别怕,是我!”
熟悉的声音让夜玉宸停止了剧烈的挣扎,茫然的瞪大双眼,发出“呜呜呜”的哼叫声。
“呜呜,呜呜呜呜……”
桁樾似是心领神会般,低声说道:“好,小宸,我放开你。但是你一定不要出声!”
夜玉宸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
桁樾这才放开了捂住夜玉宸唇瓣的手臂,就势将人揽进了怀里。
“小宸,我好想你!”
带着委屈的呢喃,却再也没让夜玉宸的心中掀起任何波澜。
反倒从内心深处快速的蔓延出一股寒意,他实在很难想象,桁樾是怎么周旋在自己和星重之间的。
明明他都已经找回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小星儿,现在又来他的面前说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还当真把他夜玉宸当成了人尽可夫的娼妓了!
夜玉宸不动声色的收回了手,拉开了自己和桁樾的距离。
仰着头,一脸笑意的问道:“桁樾,你什么时候让我离开皇宫呀?”
桁樾眼神有点诧异,又带着不解,“你知道了?十日之后,夜将军会亲自来接你,到时候……”
“不用说了,我都知道!你放心,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还没等桁樾的话说完,夜玉宸就出声打断了桁樾的话。
桁樾不悦的蹙起眉头,手指撩开了夜玉宸落在鬓间的一缕碎发。
“小宸,你从来都不是麻烦!我不许你这么说自己!”
夜玉宸这次倒也没有呛着桁樾,而是顺从的连应了几声。
“好好好!我不是麻烦,我再也不这么说自己了,嗯!可以了吗?”
他眨巴着大眼睛,一脸天真,倒有几分小时候的样子,不禁让桁樾看失了神。
可面上的故作轻松,又怎能掩盖住心里的痛苦沉重。
夜玉宸甚至有几次都控制不住的想要大声质问桁樾。
“桁樾,你都不要我了!你凭什么还管我这管我那的?”
“你管着你的小星儿就好了,为什么还要做这些容易让人误会的事儿。”
“桁樾,你当真是懂得怎么伤人的!”
心中的苦涩如同潮水一般迅速的蔓延开来,遍布了全身,当然也包括眼眶。
一抹湿润传来,夜玉宸似是有些不敢相信的抹了一把脸上的泪。
“小宸,怎么了?怎么哭了?”桁樾担忧的问道。
“没事儿,臭矫情呗!”夜玉宸无所谓的摆了摆手。
“原来没有你的那么长的岁月我也过来,现在也一定可以的!”
夜玉宸在为着两人的分手而暗自神伤着,可桁樾却以为夜玉宸只是不舍得暂时的分开,心中还不禁充满了窃喜。
看到桁樾轻松自在的表情,夜玉宸不禁在心里暗骂了自己一句。
“哭什么哭?没出息!不就是分手吗,再说人家都不伤心,你为什么要伤心?”
汹涌的泪水越流越多,桁樾即使有心想劝,但想到自己已经答应过夜玉宸。
待他身体彻底好了之后,就让他回夜将军府住上一段时间。
眼下正好借着夜沭要接夜玉宸回去的机会,趁机圆了夜玉宸的心愿也好!
更何况,若想夜玉宸以后完完全全的只属于他一个人,那这次亲情的割舍势在必行。
桁樾只能强忍着心中的不舍和无奈,珍惜着二人难得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二人相对无言了很久,只是如同连体婴儿一般,紧紧的相拥着躺在床榻上。
直到身侧传来夜玉宸匀称的呼吸声,桁樾才小心的抽回自己的手臂。
蹑手蹑脚的走出了房门,没有惊动任何人。
接下来的日子里,二人的生活似乎变成了两条诡异的线。
白日里,就像两条平行线,夜玉宸基本上连个桁樾的影子都看到。
可每到漆黑的夜晚,平行线渐渐相交,桁樾总是如同鬼魅一般突然出现在夜玉宸的房间。
甚至还有两次不可控制的往死里折腾了夜玉宸。
夜玉宸每日掰着手指头算着日子,他想尽快结束这荒诞又屈辱的生活。
哪怕从今往后,形单影只,孤独终老,他也甘之如饴。
可离他出宫的日子还未过半,莺重宫那边就出了大事儿。
星重……失踪了!
桁樾暴怒之下,打杀了所有莺重宫内伺候的宫人们,又派出大量的人手,不计成果,不惜一切代价的四处找人。
星重刚过了几天好日子,没想到一觉醒来,自己又深陷了可怕的囹圄。
四肢被呈“大”字形的绑在了床榻上,入目的轻纱遮住了眼前的美好,也遮住了轻纱底下的罪恶和黑暗。
星重动了动身子,锁链被拖拽起,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与此同时,门口也传来了众人请安问好的声音:“世子爷,您来了!人带回来了!”
“嗯!”
尖利的嗓音如同乌鸦的啼叫,难听极了,“开门吧!”
逆着光的身影骤然出现在星重的面前,他偏过头,躲过了映照进屋内刺眼的阳光。
“呦!醒了?”桁稷语气轻佻,满脸戏谑的问道。
“你是……衡王府世子,你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里来?”
对于桁稷,星重并不陌生,那也算是“清风馆”里数一数二能玩儿得起的主了。
但他和桁稷远无怨近无仇的,实在想不出来自己到底是哪里得罪了他,要如此费尽周章,不择手段的将他从宫中偷带了出来。
桁稷伸手挑起星重的下颌,“为什么?还不是本世子一直惦记着你的滋&味儿,想要跟你重温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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