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容尘和无尘,我们就将他们封在你的回忆里,永远也不要将他们放出来,好不好?”
桁樾目光呆滞,抱着夜玉宸的身子喃喃自语着。
期间,他像是回忆起了什么美好的画面一般,脸上不禁露出欢愉之色。
“当年我被带回村寨里,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无尘这个名字还是容叔给我取的。
他说希望我一世平安顺遂,无灾无难,无尘世间半点烦恼。”
“可我更喜欢吾尘,虽是同音,但意思却完全不同。
你叫容尘,你可以容纳尘世间的一切,可我的心里……只能放下一个你!”
又虔诚的在夜玉宸额间落下一吻后,桁樾才终于恋恋不舍的扶着夜玉宸的后脑,缓缓的将他放回了床榻上。
“小宸乖,睡一下吧!醒了之后,你就再也不会有那些痛苦了!”
安顿好夜玉宸后,桁樾并没有着急离开,而是将富贵儿唤到了身前。
他安坐在软榻之上,兀自把玩着手中的玉扳指,神色淡然的似是并不着急询问些什么。
周围的低气压让富贵儿跪着的双腿不停的打着颤,后背浸出的冷汗让皮肤感受到一股黏腻的难受感。
心脏的每一次跳动都那么的清晰可见,好似是催命符一般,莫名的让人感到压抑和恐惧。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桁樾终于停止了手中转动玉扳指的动作,凌厉的双眸带着蚀骨的寒意缓缓地看向了富贵儿。
“听说,今日是你在小宸的面前多了嘴,小宸才不痛快的!”
似是闲话家常一般的语调,却让富贵没来由的内心一紧,瞪大的双眸中更是瞬间溢满了惧意。
“皇上,皇上饶命,奴才该死!奴才不应该多嘴,请皇上恕罪!”
富贵儿额头‘砰砰砰’的砸在地面上,他心知自己这次犯了大错,恐难逃一死。
都怪自己当时一时嘴快,竟然忘记了皇上为了不让外面的消息传到夜玉宸居住的寝宫。
阖宫上下,现在口能言,耳能听的人也就只有他一个人了。
夜玉宸出了什么事情,他又怎么可能逃得了干系呢。
“皇上,奴才知罪了,求皇上开恩,求皇上开恩呀!”
面对死亡的恐惧,富贵儿实在难以做到神色淡然,尤其自己面对的还是可以决定人的生死的王。
见自己的哀求,桁樾久久都没有任何回应。
原本还仅存的最后一点希望,也在这一刻泯灭,消失殆尽。
富贵儿满脸露出绝望之色,认命的再一次将头磕在了地上。
“皇上,奴才自知自己罪该万死,求皇上再给奴才一次机会,让奴才再伺候小公子最后一天,以赎自己的罪过吧!”
“你知道自己罪该万死就好!”
“富贵儿,小宸遭了罪,你这次就是万死也难辞其咎!”桁樾略一停顿,随即话音一转。
“不过,小宸习惯了你的服侍,更何况,你去找你师傅挨了打的事儿,你师傅都跟我说了!”
“念在你是真心为了小宸好的份儿上,孤现在就再给你一个机会,就看你愿不愿意了!”
惊喜总是来的这样突然,可富贵儿却似乎一点也没有感到开心,反倒有着浓浓的忧色和迟疑。
“皇上,奴才……奴才愿意!”
“好!”桁樾手臂撑着膝盖倾身向前,那双如鹰隼般的眸子中带着警告和威胁。
“富贵儿,以后,小宸听到的所有消息,都要经过孤的同意,不该他知道的,孤希望你能把握好门户,决不能让他知道,明白吗?”
还不等富贵儿仔细去想,那股威压就迫使他鬼使神差的答应了下来。
“明……明白!”
桁樾对于他的回答似乎很满意,坐直了身子吩咐道:“过几日,小宸就要回夜将军府了,富贵儿,你以后就跟在小宸身边伺候吧!你可愿意?”
“是!奴才愿意!”这次富贵儿回答的又急又快,一点都不含糊。
脸上还带着发自内心的掩藏不住的喜色,这才让桁樾对夜玉宸离宫后的生活多了一份安心。
“富好好照顾他!这几日孤不会再过来了,小宸若是有什么事儿,你就去找你师傅,他会帮你解决!”
交代完了这些事后,桁樾兀自站起身,恋恋不舍的朝着夜玉宸的房门处看了一眼,便快步离开了寝宫。
……
而此时的衡王府内,认回纪天宝的事情在紧锣密鼓的进行着。
阖府上下,所有的佣人已经马不停蹄的忙活了两日,只为了将这次的仪式办的无可挑剔。
衡王府越是忙活,太后的心里就越是不安。
尤其是自从冬灵嫁人以后,自己的身边连个得心应手的人都没有,这不禁让太后的心情愈加的暴躁。
“来人呀,宣冬灵入宫!”
不到一个时辰,穿着一身夫人衣袍的冬灵,就在太监的带领下进了太后的寝殿。
“民妇拜见太后娘娘!祝娘娘凤体康健,福寿延绵!”
“冬灵,快起来吧!快过来让哀家看看,这些日子可过的舒心?”
太后的面上带着虚伪的笑,拉过冬灵的手将她扶到了软榻前。
“娘娘,民妇不敢,这不符合规矩!”
冬灵拒绝了太后让她并肩而坐的打算,只是乖巧的立在一旁,好似从前一样。
“你呀!”太后嗔怪了一声,但面上却透露着对冬灵识时务的满意。
“冬灵,你这肚子,可有消息了?”
只寒暄了不到一会儿的功夫,太后就迫不及待的直奔了主题。
冬灵脸颊一红,落寞的垂下眸子。
“回太后娘娘,飞虎他……”
似是有难言之隐般,冬灵的话音一顿,眸中快速的氤氲起一层雾水。
太后的急迫甚至都不屑于宽慰冬灵几句,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一顿数落。
“那飞龙呢?哀家不是告诉过你,不要那么死心眼儿吗?左右不过就这么点事儿,你怎么就想不明白呀!”
“没有,太后娘娘,不是奴婢不愿,实在是……飞龙自我和飞虎成亲之后,除了每月交月例银子,就没再回过府里。”
知道自己错怪了冬灵,太后一改之前的疾言厉色,复又重新拉起冬灵的手。
“哎!你也不容易!委屈你了!冬灵。哦!对了!”太后似是想到了什么,脸上带着意有所指的笑意。
“过两日就是衡王府认回小公子的喜宴,哀家会让衡王爷将飞龙叫回来,那天你陪着哀家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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