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宫门,桁樾身上的气场陡然一变,全身瞬间裹挟着满身的戾气和杀意。
他双目猩红,就像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一般,所过之处,任谁都要退避三舍,周边寸草不生。
张德福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似乎也被这种气场震慑到了,连个声儿都不敢出。
一旁跟着的是已经恢复了本来面目,一直降低着自己存在感的龙隐。
身后还有一群满身肃杀之气,掩在铠甲之下,看不清面容的护卫。
密牢的大门一打开,桁樾就跨步走入,直奔密牢。
“桁稷,桁天宝人在哪里,将人给孤带上来!”
秒的手指互相对视了一眼,双股打着颤,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半天没有吱声。
见此情景,张德福愤怒的上前,一脚踹在为首那人的胸口上。
“混账东西,皇上说的话没有听到吗?还不赶紧将人带上来?”
张德福这一脚踹的不可谓不重,直接将那人踹出了几米远。
可他还不等自己的身形完全稳住,就赶紧连滚带爬的回到了桁樾的面前。
“回……回皇上,太后娘娘派了人守在小公子的牢门前,我们近不得身!”
“哦?”桁樾挑眉,满脸的阴沉不屑,“前面带路!”
守门的官差赶紧抚着胸口,艰难的站起身,领着众人,疾步朝着牢门走去。
还不等靠近牢门,里面就传来桁天宝不满的叫嚷声。
“你们……还不赶紧让我父王把我弄出去,天天待在这个鬼地方,你们是想闷死我吗?”
“还有你,桁稷,你给我等着,等我出了这牢门,看我不让父王打死你的!”
“呸!没有用的死疯子,让你弄死个人都办不好,活该你做我的踏脚石。”
桁天宝双手叉着腰,一脸的嚣张跋扈,看向隔壁牢房畏畏缩缩的桁稷,更是满脸的厌恶。
门口的护卫倒是尽职尽责,看到桁樾带着人过来,赶紧上前,拦住了众人的脚步。
“属下参见皇上!”众人微微弯腰,头颅却不曾垂下,反倒带着满脸的警惕和防备。
“皇上,属下奉太后娘娘懿旨,特在此保护小公子安全,以免他被人诬陷,惨遭他人之手!”
“滚开!”桁樾才没有心思听他们啰里吧嗦的废话,直接拔出龙隐身上的长剑,厉喝道。
护卫上前一步,尽责的拦住了桁樾的动作,“皇上,请皇上不要让我们为难!”
与此同时,龙隐也闪身上前,用手臂格挡住那护卫,眸色阴沉,布满杀意。
“放肆!胆敢对皇上出手,你当真分不清谁是这宫中真正的主人了吗?”
见龙隐身手不凡,手掌处更是隐含着强悍的力量,显然在掩藏着实力。
况且,那群身着铠甲的护卫,水平显然都在他们之上,渐渐地他们也就有了退缩之意。
桁樾斜睨了一眼那人,满身肃杀之气的提剑上前,直奔桁稷和桁天宝的牢门。
“别,别杀我!那个贱……叫星重的不是我杀的,是桁稷,是桁稷杀的,我只是恰好看到!”
桁天宝面露惊恐,步步后退,将矛头直接指向桁稷。
“我只是一个小孩子,我怎么可能敢杀人,别杀我,别杀我!呜呜呜……”
与桁天宝的极力狡辩不同的是,桁稷只是在一旁痴痴傻傻的笑着。
不过,若要仔细观察,能看到他的双腿在忍不住的轻颤着,额上更是滑下一串串汗珠儿。
“嘿嘿!嘿嘿!血,好多血,他在切肉肉玩儿,他把刀子捅进了肚皮里!”
“砰!像切开大西瓜一样!”
桁稷生动的比划着动作,虽没有像桁天宝一样指名道姓,但指认的目标明确,并将星重整个被虐杀的过程全都描述了一遍。
“不,不是我,我一个小孩子,怎么可能杀得了一个大人,你胡说!”
“住口!”桁樾一声大喝,看着二人明里暗里的互相指认,倒也没有了耐心。
“孤不管是你们谁杀了星重,你们……都要死!”
刻意被咬重的“死”字,顿时惊得二人身上一层冷汗,桁天宝更是不顾形象的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父王,父王你快来呀!有人要杀天宝,天宝要死了,呜呜呜……”
“哦哦哦……好玩儿,好玩儿!”
一个哭,一个笑,直吵得桁樾头疼。
他不耐烦的提起长剑,剑起,刚要落下,就被门口的一声急促的怒喝声打断。
“住手!桁樾,不要伤害天宝!”
太后在杨都的搀扶下,快步的跑进密牢,甚至钗寰都已经有些凌乱,她都没有任何停歇。
紧随其后,桁康德和衡王妃也跟着跑了进来。
桁康德一进门就出声质问:“皇上,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皇上怎么能私下处置我儿。”
桁樾侧眸,冰冷的眼神一一扫过在场的众人。
“星重死了,他二人在场,孤不觉得还有什么需要调查的,杀人偿命,孤定要替星重讨个公道!”
“不是,皇上,此事儿与桁稷无关,他已经疯了,又怎么可能跑进宫里杀人。”
“是桁天宝,是桁天宝杀了星重,冤有头,债有主,请皇上饶我儿一命呀!”
趁着此事儿还未有定论,衡王妃抢占先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泣声哀求着。
“衡王妃,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天宝他只是一个孩子,他又怎么可能杀了星重那么一个大活人,更何况……”
话说到此,太后突然噤声,面上露出为难之色。
她总不能告诉别人,星重是她安排在桁樾身边的,只是为了用星重来掌控桁樾吧。
桁樾看到太后吃瘪,满意的勾唇一笑。
这种有苦难言的憋屈,太后也真的应该好好感受感受了。
“太后娘娘,我有证据!这是我从桁天宝房间搜出来的从府医那里开的未用完的安眠的药。”
“他将这药偷偷下到了星重的吃食里,这才能让他有了得手的机会。”
“一个小孩子杀一个大人或许不容易,但是一个小孩子,杀一个昏死过去的大人,那就没有什么不容易的!”
“太后娘娘若是不信,完全可以让人搜一下桁天宝的身上,定然还有未来得及处理掉的盛药的瓷瓶。”
衡王妃说的言辞凿凿,有理有据,倒也真的增加了几分此事儿的真实性。
见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自己,桁天宝顿时有些慌了,梗着脖子替自己辩解着,面上还带着几分得意。
“怎么可能?那瓷瓶我早都已经扔到湖里了,我身上根本就不可能再有瓷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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