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浔一句话给周昫定了性,然后接管了他晚上的时间。
一根戒尺拎过去,周昫背默诵写全要从陆浔那儿过,第二天晚上就挨了个彻底。
“这文章谁写的?”陆浔沉着脸问。
周昫抠着衣带,嘴型中那个“我”字刚要出来,就被陆浔打断了。
“你要敢说个我字,就别怪我掌你嘴。”陆浔一句话把人吓住了,见人眼神躲了下去,这才冷哼一声,“别以为我看不出来,这文章的结构、用词、风骨、思想,绝不是出自你的手笔。说,哪儿抄的。”
周昫继续抠了一会儿衣带,见实在瞒不下去了,才把事情招了。原是他换着题目,哄那些侍讲傍读对换着写了些文章,再杂糅一抄,就成一篇了。
“好手段啊。”陆浔起身。
“师父!师父!不至于真打吧!”周昫被扭了手按趴在桌上,连下衣都是陆浔剥开的。
平日里来侍讲的大人们,碰上周昫黑沉的脸,到底没几个是真敢惹他的,每次都是谨小慎微地把内容讲完,碰到他功课胡闹也是睁只眼闭只眼。
周昫糊弄他们容易,要糊弄陆浔却难了,几篇简简单单的功课文章,就把他这些日子的水平心思揭了个底朝天,然后就换陆浔黑了脸。
“这是第几次了?”陆浔毕竟是科考出身,对某些事看得重,更何况以周昫的身份,若是养成抄人文章的习惯,保不准哪天抄了不该说的,被人暗算了都不知道。
周昫想闭嘴不答的,但似乎躲不过去:“也就三四……”
他听到陆浔嗯了一声:“五六……”
身后压着自己的手收紧了:“七八九次吧……”
周昫越说越小声,陆浔却是一个字不落全听到了。
“我真是给你脸了,上次的打是太轻了还是怎么样,居然让你有胆子拿这种东西来糊弄我!”
如今离上次那顿责才几天,周昫身后的伤还没好彻底呢,就敢阳奉阴违把这些糊弄人的手段都用上了。
身后一凉,周昫察觉陆浔是来真的,急急地蹬了两下腿:“我错了!我重写师父!”
他这几日坐椅子还有点钝钝的疼,可不敢再挨了。
陆浔拣了尺子,不由分说一下抽在他身后,横贯两瓣,团肉飞颤,带出一声惊呼。
“嚷什么,你不是能耐吗?有本事糊弄功课,就要有本事挨着。”陆浔语中带气,“你要重写,也给我挨完了再去!”
膝弯被顶住,手指在背后攥紧,是个使不上力的姿势。周昫被死死押在桌面上,只有身后被迫撅高。
原本的伤还没完全歇下去,如今又被翻了出来,随着皮肉上新碾出的滚烫一起炸开,周昫挨不过十下就赶紧求饶了。
“师父!师父!”他扬着脖子高嚎,“再不敢了,你信我,知道错了,真不敢了!”
红印堆叠,团峰处颜色渐深,尺子落下的位置慢慢下移,到了腿根交接的地方,那痛也骤然尖锐起来。
一道抽下,正落在团子下沿那道褶皱的地方,周昫前面就挨得十分勉强了,这一下直接就嚎变了调。
“啊!”他两脚猛地蹬了出去,将地板蹬得吱吱作响,腿后和腰背的肌肉绷得僵紧,咧着嘴疼得直吸气。
一抹红痕迅速爬上了褶皱的位置,又让透着凉意的黄铜戒尺点住。
“放松,卸力,你再给我绷着。”
周昫腿都要抽筋了,哪里放松得下去,心里又怕,整个人绷得跟块钢板一样。
“不行了,不行了师父……”他一开口就带出了一连串的呜咽,“你饶了我吧,真疼啊。”
“饶你?我饶你的次数还不够多?”陆浔拎着尺子一端慢慢提起,那边界分明的另一端便沿着新抽出来的肿痕划了过去,“再说一遍,放松,否则后果自负。”
周昫一阵瑟缩,腿后寒毛直立,好不容易逼着自己放松下来,又被下记一尺子抽得绷了回去。
“嗷!”周昫挣得脸上通红,前不久那顿要了他半条命去的打的记忆悉数回来,吓得他连声直喊,“师父师父……”
陆浔体谅他旧伤未好,已经是放了水的,落尺的力道只堪堪炸开在表面,不算是太为难他。
可周昫叫嚷挣扎得厉害,反倒惹得陆浔不快。
他不满地啧了一声,落在周昫耳朵里跟九天霹雳一样,顿时吓得噤声一动不动。
“你是真不听教啊,非得逼我用点手段?”
周昫身后跟火烧一样,哪里听得住这种话,颤抖着声音直道不敢,哆嗦着一点一点把紧绷的劲力卸下了。
陆浔敲了敲他的膝弯,吓得他一声轻呼:“弯下去,身后抬起来。”
周昫颤巍巍地照做,然后倏地红了耳朵。
陆浔没给他反悔的机会,已经重新抵住了他的膝窝,戒尺压上了褶皱的那道红印,轻轻按了按:“上回跟你讲过,屡教不改者,罪加一等。”
周昫浑身一凉。
“你是第三次了,四十下,给我老实挨着。”
戒尺抬起,周昫的心随着它一起吊了上去,然后猛地落在后腿根处,碾起一道白印。
“啊!”周昫团子往上拱起的动作被压了下去,浮白才刚刚开始泛红,又立马被下一记尺子抽散。
十下,全部落在左侧腿根,那条褶皱浮肿得快看不出来了,周昫在桌上蹭了一头的汗,口中不知喊了多少句师父。
尺子横移,又压上了右边。
陆浔道:“我知你对京中之事心怀芥蒂,这些东西也非你本意想学,可你既然选了这条路,就躲不开,避不掉。”
他说一句,便抽一次,周昫疼得头脑发涨,倒是就着剧痛把这些话一字不漏地听进去了。
“我三番五次与你讲理你不听,如今也不要求你真心实意主动去学了,只消你记着不学是个什么下场,再要偷懒时就给我好好掂量掂量。”
陆浔稳着手劲,把他右边的褶皱也抽出高肿一条。
“不敢了,不敢偷懒了!”新伤叠着旧痛,周昫熬得牙根都咬酸了。
陆浔往他团峰处又补了几下,连着之前的凑齐了四十,这才松手放人,冷声道:“坐回去,今日的功课,重新写了交上来。”
周昫身后突突直跳,脑袋发懵,勉强撑起身要去提裤子,让陆浔制止时还一脸又惊又懵不知他意欲何为。
陆浔还绷着严厉的模样:“提什么,就这么坐,软垫也不必用了,什么时候写完,什么时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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