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京聿握着珠串,大脑一片空白。
他收到过一模一样的珠串,是别的女孩给自己的,上面刻着自己名字的首字母。
记忆里早已模糊容颜的女孩对他说:“陆……陆京聿,我喜欢你。最近流行为心上人祈福,把心上人的名字刻在珠子上去庙里供奉,心上人就会一生平安无虞,你……能收下吗?”
他当时怎么说的?
“不好意思,我不喜欢幼稚的东西,也没有恋爱的想法。”
陆京聿清隽的身影立在原地,手中的珠串像一颗滚烫的火石,在他心头烫出一个大洞。
陆京聿有时候觉得自己运气不错,就算是猜着买的股票,不多时便会大涨。
这回他又猜对了,但一点也不开心。
这两年跟沈云涯断绝往来后,江栀又有心避着,接触的机会越来越少。
每回只能远远看着兄妹二人扬着笑脸并肩回家。他眼睁睁看着江栀看沈云涯的目光不再单纯,眼睁睁看着她不经意流露出掩饰得很好的占有欲。
陆京聿慌了,今天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气,手中的珠串就是江栀给出的答案。
晚了。
一切都晚了。
拍大学毕业照那天,江栀过来了。
找她哥。
陆京聿湮在人群里,远远看着。
女孩抱着一束花,有雏菊、玫瑰和绣球。包装很精致,花束里塞着一张小卡片。
正轮到沈云涯一班人拍摄,烈日当空,树荫下挤满了人,江栀没阴凉地方歇着,小心翼翼的护着花,安静地坐在路边石梗上。
沈云涯应该没看见她,拍完照后脱下学士服,笑得又痞又野,和个同学相约去打游戏。
江栀连忙追了上去。
她想给沈云涯惊喜来着。
“江栀妹妹?”一个明艳的小姐姐叫住了她,她也穿着学士服,不过领口的颜色和沈云涯不一样。
江栀惊讶,“你认识我?”
小姐姐点头,视线不着痕迹地从她怀里的花束上扫过,“你是云涯的妹妹,他经常给我提起你,我还看过你的照片。”
她笑着伸出一只手,说:“你好,我叫涂月,是你哥哥的女朋友。”
江栀顿时一脸窘迫,心里压抑的某种东西被人摔碎,刺得眼睛疼。
“涂月姐姐,你好,我找我哥。”江栀一刻也待不下去,又不愿意浪费自己的手工,想把花送到,然后快速走人。
涂月问:“你哥没提起过我吗?”
似乎为了证实身份,涂月打开手机,给她放了一小段视频。
视频里沈云涯一脸温柔的剥虾,放进对面的盘子里。拍摄角度确实是女友视角。
江栀更窘,沈云涯确实没跟她讲过。不过想想也是,他一直都是太阳一般的存在,甚至有一部分追他的人找不到他,把情书塞进自己书包里。
沈云涯高中对象一个接一个没断过,大学之后,江栀便没听说过有,也看不见。
看不见不代表没有,她早应该知道。
为了维护沈云涯的形象,江栀扯了人生中为数不多的谎。
“提起过,不过我作业很多,没仔细听。”
涂月说:“这样啊。”
她从江栀怀里抱出那束花,说:“妹妹,你哥下午还有的忙,这花我替他谢谢你哦!太阳也大,你赶紧回去吧,花我帮你送。”
盛情难却,加上江栀心里滋味不太好受,她点了点脑袋,沉默的回去了。
陆京聿往她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身后有人喊他要拍照了,他也抛之脑后。
但又晚了一步。
江栀坐上出租车走了。
陆京聿失魂落魄的回到拍摄地点,学士服也汗湿了。同学赶忙把他拉到c位,说:“合照可不能少了你啊。”
陆京聿客套的笑笑。余光瞥见不远处的垃圾桶上,放着一束花。
包装精致,有雏菊、玫瑰和绣球,花丛里裹着一张小卡片。
她的花。
拍摄完毕,有些人意犹未尽和互相拍照,陆京聿过去捧起那束被遗弃的花束,打开卡片。
「祝哥哥前程似锦!小栀赠」
陆京聿叫来一个关系不错的同学。
“帮我拍一张。”他说。
同学目瞪口呆,“你不是不喜欢拍照吗?”
陆京聿把花抱在胸前,神色平淡,说:“今天日子特殊。”
同学觉得有道理,举起相机拍了一摞。
——
涂月追上沈云涯,往他怀里塞了一束大大的玫瑰。
“送你的,你看我多贴心。”她笑得灿烂。
沈云涯把玫瑰塞回涂月手上,有点不耐烦,说:“俗,过几天就萎了,没意思。”
涂月顺手把玫瑰扔进垃圾桶,攀上沈云涯肩头,意味深长说:“今晚看电影,烛光晚餐,然后你想怎么有意思,我们就怎么有意思玩,好不好?”
沈云雅握住她的手腕,从肩上移开,语气沉沉,“分手。”
涂月脸色一怔,明明昨天还好好的,给她买珠宝呢。
“云涯,怎么了?我哪里错了,我改嘛。”她讨好道。
沈云涯淡淡吐出两个字:“腻了。”
腻了……
涂月追沈云涯追了三个月,这还没谈到三个月,就被甩了。
她哪里甘心。
她附上沈云涯耳边,半哄半诱,“那晚上我们玩玩不腻的,好不好?”
沈云涯眸底掠过一刹那的厌恶,毫不怜香惜玉的将涂月推开,说:“分手干脆一点,别让我恶心你。”
涂月被留在原地,看沈云涯毫无负担的潇洒走远。
冤家路窄,沈云涯没走多久,碰巧陆京聿迎面而来,手上抱着一束花。
和关系决裂后一样,沈云涯对此人视而不见,擦肩而过。
“花好看吗?”陆京聿突然问。
沈云涯左右看了两眼,一副见了鬼了表情,“你问我?”
陆京聿举起花,“好看吗?我妹妹送的。”
沈云涯轻哂,“俗,我家栀栀送的肯定比你手上好看多。”
陆京聿惊讶的眼神从他空空如也的双手扫过,“江栀妹妹送了你花?在哪?”
沈云涯觉得这人怎么突然发神经,大男人炫耀什么花!可自己不能被比下去。
他挤出两个字:“在、家。”
陆京聿眉骨上扬,故作了然,拉长尾音,道:“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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