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大皇子殿下,在下……小人真不知道是你,小人刚……刚刚只是鬼迷心窍,罪……罪该万死,还请殿下念在……念在……”
总算弄明白楚嬴身份的袁同,早已面如土色,哪还敢报复,连连拱手,只求楚嬴高抬贵手放自己一马。
“是念在傅院正的情分上吗?”
楚嬴看他汗出如浆的模样,略带戏谑的提醒了一句。
“对对对,看在傅兄的份上,还请殿下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小人这次的无心之失。”
袁同听罢连连点头,心中真是后悔不迭。
楚嬴深深看了他几秒,颔首道:“好,本宫就看在傅院正的面上,不与你计较,不过……”
他刻意顿了顿,旧事重提:“本宫刚才说的事,袁家主可考虑好了?”
“这……这……”
刚才袁同不清楚楚嬴的身份,因而才想着滥竽充数,丢出一群‘半桶水’糊弄过去。
然而,此刻知道真相的他,哪还敢以次充好?
可,真要搜罗一批合格的人才,对于袁家来说也需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因而一时间,他竟陷入纠结,不知该如何回答。
一旁的袁敏行有所察觉,忍不住问道:“爹,到底是什么事,让你这般为难?”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殿下的书院需要人才……”
一人计短,二人计长,袁同叹了口气,将楚嬴此行的目的说出来,希望儿子能帮自己参谋参谋。
“原来如此。”
袁敏行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随后咬了咬牙,转过身对楚嬴拱手道:“不好意思,殿下,此事我袁家恐怕无法答应。”
“为何?”楚嬴挑眉看着他,“就因为本宫昨天揍了你,所以你一直怀恨在心,哪怕再多好处也不要?”
“这只是其一。”
身为燕都四大才子之一,袁敏行也有自己的骄傲,毫不避讳自己的内心,沉声道: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在下已经打算率领族中俊杰,一起为颜少效力,我堂堂袁家子弟,只追随最强的天才。”
“颜无忌,本宫的那个手下败将?”楚嬴诧异过后,露出一丝玩味。
“如果在下没记错……昨天,颜少并没有输给殿下吧?”袁敏行硬着头皮道。
“呵呵,以你的水平,不可能看不出那两首诗,孰高孰低吧?”
“平心而论,殿下确实技高一筹,可事实就是事实,苏眉大家不认,殿下就算不得赢。”
“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这不是欺负老实人,这是天香阁的规矩。”
袁敏行皱了皱眉,仍旧坚持自己的观点:“既然接受了苏眉大家的邀请,那不管是谁,都应该守规矩,殿下自然也不例外。”
楚嬴深深看了他一眼,笑道:“好,此事我们姑且不论,既然你说本宫的诗更好,可为何,反要称呼颜无忌是什么最强天才?”
袁敏行深吸口气,拱手道:“敢问殿下,区区一两首诗词的好坏,真能分出两人之间,谁的才学更高吗?”
楚嬴想了想,摇头道:“不能,只论诗词太片面,历史上诗词一般的大学问家,也有很多。”
袁敏行轻笑一声,又问:“敢问殿下,你是天下四大公子吗?”
楚嬴大约明白他要说什么了,坦然笑道:“不是。”
“敢问殿下,是圣人之后吗?”
“也不是。”
“敢问殿下,曾就读过天下第一的曲尼书院吗?”
“也没有。”
“这些可都是殿下亲自承认的。”
袁敏行看着楚嬴,眼底掠过一道淡蔑,语气前所未有的认真:
“既然殿下这也不是,那也没有,那殿下凭什么认为,论才学,你会比颜少强呢?”
因为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在我身后,站着上古先贤,中古文豪,近古学家,是五千年的浩瀚文明!
区区一个颜无忌,身为华夏知识的高级搬运工,我就算不生产水,一样也能淹死他!
楚嬴没有丝毫意外,微微颔首:“所以,你认为他比本宫更有才华?”
袁敏行挺胸拱手,散发出身为燕都四大才子的自信和骄傲,:
“在下虽不才,但自问还有几分眼力,要判断一个人是否有真才实学,其实并不难。”
你不是有眼力,你是睁眼瞎,要不,怎么会看不见我从头到脚一身知识的光辉?
楚嬴摇头轻叹:“骄傲蒙蔽了你的双眼。”
袁敏行嗤道:“殿下不信?呵呵,其实也正常,毕竟忠言逆耳,又有几个人喜欢听到自己不如别人呢。”
他顿了顿,斩钉截铁道:“不过,很快,很快殿下就可以看到,颜少展现出超越你的真正才华。”
“哦,你这么自信?”
“不是我自信,而是能被称为天下四公子的人,殿下觉得会有易与之辈吗?”
楚嬴将他看了许久,忽然笑了,点头道:“好,天下四公子是吧,本宫就等着看他展现才华。”
“本宫还真想看看,你口中最强天才的本事,到底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留下这句话,楚嬴一挥手,带着众人径直离开了袁府。
反正再说下去,也不会有结果,倒不如趁着还有时间,去另外三家碰碰运气。
只是他们这头刚走,那头客厅里,袁同便开始了烦躁地来回踱步。
好一会后,他忽然停下,指着外面数落起袁敏行来:“年轻气盛!年轻气盛啊!你知不知道,那可是皇子,皇子啊!!”
“知道,刚才还是我提醒爹你的呢。”
袁敏行坦然的语气,更加让袁同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道:
“你还有脸说,既然知道,你为何还要拒绝他?这下咱们算是彻底得罪他了。”
“可是,不得罪他,我们就要得罪颜少!”
“何以见得?”
“爹你不知道,其实昨天被大皇子揍了的人,还包括颜少。”
袁敏行心想反正也包不住了,干脆坦白当日之事:“……如今颜少和他誓不两立,我们这时若是给他提供人才,岂不是成了两面三刀的叛徒?”
“还有这事?!”袁同脸上露出几分凝重,“可即便我们靠拢颜家,毕竟身份不如人,万一大皇子还是要报复,又该怎么办?”
袁敏行眼中射出一缕锐芒,咬牙道:“那就让他心服口服地放弃!”
“如何心服加口服?”
“很简单,就像孩儿说的那样,找个众目睽睽的场合,让颜少展现出超越他的才华,如此,大皇子必然自惭形秽。”
“你是说……”
“关老太君的寿宴!”
父子俩对视一眼,异口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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