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

    谢冬肯定夸大其词了,谢征都多少岁了,或许他是想念女儿了。

    道长不信,贼兮兮的凑到她跟前,“我听说你去他房里说了什么,他才那样的。”

    说着,他摸了摸黑长的胡子,“贫道实在好奇,你到底怎么着人家了,他竟然告了病假。谢冬说,当年他妻子非要他写休书的时候,他都跟没事人一样,还是师弟厉害。”

    宋春雪淡笑,“当时年轻,什么事都能过去,如今脆弱了,任何事情都能让人落泪,他若是修道就好了。”

    她上辈子到了这个年纪,看到蚂蚁搬东西翻倒了,她也能哭两回。

    若换作谢征对她说那些话,她也哭。

    “你明明白白的断了人家的念想?”道长准备打破砂锅问到底,“一丝后路也没留?”

    “是,”宋春雪咬了口脆饼,拿起茶罐给他倒了杯茶,看不出什么情绪,“我说对他毫无男女之情,抓他的手没感觉,只有感激之情。”

    “啊?”道长惊讶,“你是木头吗,一点感觉都没有?”

    宋春雪看向他,“师兄你这么失望做甚,若是我激动非凡脸红心跳,今早上从他房里出来,你就开心了?”

    “这……”道长讪笑,“我知道你有分寸……”

    “没有,等下次真的摸到那样的,说不定我就当天生米煮成熟饭,结为道侣。”

    道长微微摇头,盯着她的眼睛看了看,“你不会,若真遇到那样的,你跑的更快。或许不是翻墙跑到这个院子,也许这会儿已经快到庄狼县了。”

    宋春雪轻哼,她才不会。

    “你也不痛快吧,那明天的乔迁宴怎么弄,还要请谢大人吗?”

    提起这个她就发愁,“我不知道啊,早知道我就明天再说了,要不我还是趁早回庄狼县吧。”

    “倒也不必,我估计他会称公务繁忙,让谢冬送些贺礼过来。”道长喝了杯茶,“明日再离开也不迟,显得你心虚。”

    宋春雪点头,“对,没错,那我明日再回?”

    道长没好气道,“你个没良心的,不是说好要跟师兄张罗建道观的事?”

    宋春雪将包袱拿过来,从里面拿出几根金条递给他,“你不是说我不用去吗,这些你拿去用。”

    道长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他气得直哼哼,“算了,你想回就回吧,终究是我错付了。”

    宋春雪惊讶,“师兄,这个词不是这么用的吧。”

    “嗯,用在今日的谢大人身上很应景,你要因为这点小事将建立山门的事留给我一个人?”道长神情不悦,“原本还指望着你大展宏图呢。”

    这样说好像是不厚道。

    “师兄太看得起我了,那我去山上给师兄做饭吃?”

    “不用,晚上送了寒衣,明日乔迁做几桌菜备着,听说你在杨家抓住了刺杀谢征的人,他们估计会找上门来,总之你多备几桌,以后就当好我的师弟。”

    “多行善事多修行,好好练剑,谢大人那边,顺其自然。”

    宋春雪吃了颗定心丸,“我本来就是这么想的。”

    下午,宋春雪买了很多纸剪了纸钱,买了一袋子黄纸叠了黄表。

    晚上,她跟两个孩子还有道长,去路边烧纸。

    正好碰到谢大人回家,他神色如常的跟他们寒暄,仿佛昨天的事不曾发生。

    “我们那边中元节烧纸,反倒不注重寒衣节,”谢征看向他们手中的纸钱,“谢冬,你去纸火铺买些来烧。”

    道长将手中的一份递给他,“不用麻烦,一起烧就好,我教你。”

    谢征迟疑,“我就这样要走原本要烧给你们先祖的,他们在下面不会打架吗?”

    道长笑道,“不会,最多骂两句,反正我们买的够多。”

    随后,他们跪在路边一人画了个圈烧纸。

    烧完纸,他们一起去了谢府,老二跟老四的房间还没收拾好,今晚还住谢府。

    道长跟谢大人把酒言欢,宋春雪打算继续翻墙去隔壁的院子,晚上住在那边。

    “宋姐不喝吗?”

    就在她起身走到门口时,谢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宋春雪回头,注意到他穿着暗沉的闷青色常服,衬得脸色有些苍白。

    “我肚子不舒服就不喝了,谢大人有伤也少喝些,我先回去歇息。”

    谢征垂眸,“嗯,今晚先住这边吧,那边还没收拾好怪冷的。”

    “……”

    “我知道你身手好翻墙没什么,但身子骨毕竟不如二十几岁了,谢冬搭了两个梯子,安全些。”

    宋春雪看到道长咬着手背忍笑的样子,语气不满,“谢大人非得当面戳穿吗?”

    “都是自己人。”他转身倒酒,“杨大人明日会亲自来送谢礼。”

    杨大人来做什么,谢礼到了不就成了?

    第二天,宋春雪看到杨大人笑容满面,让人抬着一箱贺礼时,他才知道被她踹晕的那人,竟然是个潜逃三年的重犯。

    “对了,我还听说,宋姐得罪了王灿的堂弟王勇,他是个记仇的,你儿子江夜辉可能会有麻烦,这事儿我已经警告过王勇了,但那人记仇的很,必须解决彻底。”

    宋春雪心头一紧,连忙道谢,“多谢杨大人提醒,我会再去找他一趟。”

    杨大人笑呵呵的点头,“没错,对付那种人就该来点狠的,若是不管用就直接找到王灿,王灿那人很是迷信。”

    明白了,杨大人的意思是,用玄妙的手法来对付他最合适。

    “多谢杨大人,今日之恩,我会谨记在心。”

    杨大人摆了摆手,“谢大人的朋友就是杨某的朋友,您客气。”

    宋春雪专程询问了王勇家的住址,送走了杨大人。

    晚上,宋春雪问起老二。

    “最近有人欺负你吗?是不是王勇的人?”

    江夜辉不想让她担心,“没有,没人找我麻烦。”

    “那就是有了,是我连累了你,明日我就去解决。”

    江夜辉面露担心,“要不让道长陪你去?”

    “不用,我总不能啥事都靠旁人,你放心,我自有分寸。”靠山山会倒靠水水会流,何况人都有脱不开身的时候。

    她自己闯的祸自己来解决。

    隔天,宋春雪没跟旁人知会,径直前往王家。

    “江伯母?”

    王青牵着一个姑娘,看到宋春雪来有些惊讶。

    “你二叔呢?听说他最近让下边的人为难我儿子,”

    王青摇了摇头,压低声音道,“江伯母你先回去,今天不是时候。”

    “让她进来,”王勇拖着沉沉的长调,眼底划过狠厉,“既然来了,岂能轻易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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