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神秘秘的道士?
宋春雪瞬间想到了于万清。
“别等待会儿了,现在就带我们上去。”
她忽然想到,于万清本来就不是正派人,万一他打听到赵家的六公子需要续命,指不定他会拉着旁人给六公子续命。
赵家六公子那么好的机缘,说不定下辈子他就能功德圆满,被于万清祸害,谁知道会不会被反噬,功亏一篑。
“师兄你说呢?”她看向道长,“于万清见钱眼开就算了,我担心他会怀恨在心,毁了开光大典。”
“走,去看看。”道长丢给老四一个符角,“装在身上。”
老四接住看了看,也没有多问,道长给的肯定是好东西,能保他平安的。
“多谢道长,我带你们去。”
来到二楼,宋春雪敲了敲门。
“进来。”
她不客气的推门进去,果然看到于万清拿着一把崭新的拂尘,正凑到赵简跟前说着什么。
看到他们俩,于万清狠狠一怔,下意识的看向赵简,然后恢复镇静,喝了口茶。
“二位道长来了,好巧。”云清放下茶碗,起身拱手跟赵简道别,“贫道的话说完了,还请二爷斟酌。”
若不是见识过他的嘴脸,此时的于万清装模作样的,很难将他同那个不讲理的无赖联系到一起。
“好,于道长慢走,赵某就不送了。”赵简起身,抬手指向眼前的座位,“二位请坐,我正好要去找你们呢。”
宋春雪瞥了眼从自己身边走过的于万清,他目不斜视的走过,仿佛中午的事儿跟他无关。
她还真佩服这种人,人至贱则天下无敌,难怪他这点修行就能行走江湖。
他的生存之道,是大多数人的生存之道。
“赵二爷?”宋春雪觉得这个称呼挺别扭,坐下来开门见山的问,“刚才那位惯会坑蒙拐骗的道士,是不是说他有法子救六公子?”
赵简一愣,“坑蒙拐骗?”
道长简单说了些最近的状况。
“那人心术不正,没有什么真才实学,坑蒙拐骗勉强混口饭吃,我提醒一句,跟他打交道要谨慎些。”道长还是头一回如此说别人的坏话,“总之,小心为妙。”
赵简点头,“多谢二位道长提醒,在下谨记在心。不知二位还有何事?”
宋春雪蹙眉,“你还记着仇呢,那我今日是来赔罪的,之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多次冒犯了你……”
“行了行了,”赵简抬手阻止,“你还是别赔罪了,我担不起。事儿都过去了,赵某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你忽然来这套,在下心里才慌,比挨你的拳脚还心慌。”
“……”宋春雪看向道长,这人是在骂她吧?
道长给大家倒了酒,笑着缓和气氛。
“我们今日是来劳烦赵兄的,过几日的开光仪式,厨子帮工还没找好,观里没几个人,贫道走南闯北,但从来没管过这事儿,想跟你借几个厨子。”
赵简低头一拍膝盖,“我还以为什么事,这个不用你们操心,明日会有人上山,所有事情不用你们操心,具体事宜会写在册子上,由管家跟道长说清楚。”
他看向宋春雪,举起酒杯,“赵某之前有眼不识泰山,竟然不知宋道长不止打人厉害,杀人也厉害。二位携手杀入敌军老巢的事,在下略有耳闻,金城派出去的兵马都回来了,斗胆为老百姓敬你们一杯。”
被这么正儿八经的敬酒,宋春雪反而不好意思。
“我只是跟师兄去练练剑,没那么大的胸怀,见笑了。”宋春雪举起酒杯,仰头喝了酒。
随后,她安静的吃菜,听着他们俩闲聊。
在人多的时候,她一般不会出头,除非惹到了她,让她实在看不惯。
她向来话少。
她再清楚不过,在世俗人的眼中,一个女人在男人堆里侃侃而谈,显得不知轻重,没有分寸。
从小到大,宋春雪明白,男人说话喝酒的时候,女人若是能上桌,那是给了天大的面子。
好像女人生来就是伺候男人的,在厨房准备饭菜,替人家生儿育女,上不得台面。
如今她不用计较这些了,想说就说,她有底气在别人不讲理的时候,以武德服人。
但她后知后觉的发现,除了在师兄跟谢大人面前,她没有说话的兴致。
“原来这家酒馆的掌柜的,是宋道长的儿子,还是老四?”赵简笑道,“没看出来,道长是个有福之人,生了四儿一女,后半辈子可以横着走了,怎么还想不开出家了呢?”
他开玩笑似的看了眼道长,“难不成,是看上超凡脱俗的张道长了?”
宋春雪抬眸,“你说的是哪种看上?”
“师兄博学多才走南闯北,跟着他混我能见识这辈子都不能见识的是是非非。但你若说是看上这个人了,那我就是个俗人,只看得上财大气粗,敢大手一挥建道观供神仙的,你这样的我才看得上。”
“……”赵简受了惊,刚夹起的花生米掉在桌上,气息一乱,顿时咳嗽起来。
“咳咳咳,你这个……咳咳咳,我是说真的,你怎么还,咳咳,调戏起我来了。”
“原来这叫调戏啊,那我学会了,你这人虽然满身铜臭味,但这颗心还没黑,也没有因为我冒犯了处处找我麻烦,赵二爷简直是难得的君子,看来赵家能传承至今不无道理。”
“虽然家大业大,难免会有些蛀虫歪苗,但赵二爷身正不怕影子斜,想必就算年岁见长,也会俘获不少女子的芳心,我也是,要看上男人也该先看上你。”
她似笑非笑的看着赵简,心想我膈应不死你,叫你跟我开玩笑,那我一学就会。
赵简瞪大眼睛转头看向张道长,顿时坐如针毡。
“道长,令师弟是刺做的吗,刺玫花也没她这么扎手啊,我就……”他叹了口气,“算了,是我先跟人玩笑惯了,忘记你们是修道之人了,赵某失言,自罚三杯。”
张道长忍俊不禁,“你说你惹她干什么,自从练了剑,我这个当师兄的都要小心说话,毕竟她说的有道理。”
这话明显偏心袒护,但赵简没法反驳。
“明白,道长的意思是你也打不过她,以后我定当谨言慎行。”
“别啊,”宋春雪煞有介事的追问,“我说的是实话,但不会死缠烂打,你顾左右而言他,是嫌弃我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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