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跑什么?”汪曾祺见她没打开门,声音里带着调侃:“我二哥而已,你见过的,又不是别人。”
她二哥怎么就不是别人了!
梁浅面对着洁净的车窗玻璃,缄默的低下了头。
就是那小姑娘不在眼前,汪泽深都能想到她此刻的表情。
一定是秀眉微颦,紧抿着红艳艳的唇,隐忍而又不得不妥协的表情。
而她眉眼间的这一股子清纯隐忍的神态,是他最喜欢的。
汪泽深一向沉稳的心跳快了,身体里一阵燥热。
他漆黑的眸子夹杂着火热的光芒:“你到餐厅了,地址发给我,我这就过去。”
“恩。”汪曾祺点头。
将手机从耳朵上移开,找到他的微信,将位置发给了他。
电话挂断,汪曾祺微微侧身,望着还保持着下车姿势,面对车窗,垂着头看不清脸部表情的少女。
“哎”她伸出手,拽了拽她压在牛仔短裤中的白色t恤的衣服褶。
“你这是在干嘛呀?”
“生气了?”
梁浅无声的缓了口气。
慢慢回过身,对她轻轻摇了摇头。
“我不是在生气。”
“我只是觉得自己有些多余,觉得不该是这样的。”
“你和深总兄妹俩好不容易吃一顿饭,我这个外人在场算怎么回事,多不方便啊。”
“祺祺,我还是觉得我在场不好。”
“如果你是因为先和我有约,照顾我的情绪,那我想说,真的不必。”
“我真的觉得没什么。”
“你们兄妹俩联络感情更重要。”
汪曾祺忍不住笑:“就是许久没一起在外面吃个饭了,约吃个饭而已。”
“没你想的那么正式。”
“你在也是无妨的。”
“哎,走了走了,下车了,她家的食材可新鲜了,保你不亏。”汪曾祺拿过自己的包,解开车锁,先下了车。
“”梁浅的眼睛跟着下车的汪曾祺。
见她已经站在了地上,拿过自己的书包,也下了车。
尽管现在已经将近七点,外面的闷热和炎热,一点都不比白日的少。
一出凉快的空调车,脚踩在地上的时候,梁浅觉得自己进了一个蒸笼,瞬间就汗流浃背了。
她现在什么心思都没有,只想赶紧再找个空调房进去,来杯冷饮。
汪曾祺自然的挎上她的胳膊,对她指了指面前的餐厅:“就这家。”
梁浅抬头扫了眼餐厅低调,却明显会让人觉得贵的招牌,和她一起,步入日式装修风格的餐厅。
是板前料理。
坐在板前区后,主厨问了俩人的忌口,就在她们面前准备食物了。
这个空档,汪曾祺在梁浅面前,和她低低普及料理形式。
梁浅由此知道,所谓的板前料理就是没有菜单,客人不能单点,主厨会根据客人的口味,和所有的食材为她们准备食物。
日料生吃的多,梁浅吃不惯,几乎不吃生食。
所以,对于这顿餐,她已经做好了只一饱眼福的准备。
果然,喝了两杯冰水润了润嗓子后,给她们一人上了三片改过花刀的生的肉。
对,没错,生的,完全没有任何烹饪过的,只是多了点蘸料的,鲜红鲜红的肉。
梁浅盯着盘子里的鲜肉,满脸的拒绝。
汪曾祺看她不动筷子,夹起肉,沾了点蘸料,放入嘴里对着她嚼着。
待吃下后,殷殷鼓励她:“好吃的,你尝尝。”
“特别鲜甜,有嚼劲,油润,你信我。”
梁浅根本就不敢试,对她摇了摇头:“祺祺,我吃不惯,我不想试。”
“你吃吧,真的,不用管我。”
汪曾祺见说不动她,也不再为难,又夹起肉放入嘴里吃了起来。
三片肉吃完,还没再上菜。
汪泽深由侍者带着进来了。
他穿着简单,一件白色t恤,一条蓝色牛仔裤,脚上白底黑色板鞋,休闲清爽。
身上的那一股子拒人千里之外的威严,也因这清爽的穿着,变淡了不少。
他一进来,汪曾祺就注意到了他。
从座位前出来,举着手,对他挥着。
梁浅在她汪曾祺离开座位时,也跟着离开。
垂着手,乖巧的立在她身后一点,当背景板。
她心里正诧异他来的这么快时。
汪曾祺好像她肚子里的蛔虫似的,在她身边为她解惑说:“我二哥的公司离这不远。”
原来是这样。
梁浅顿时一片了然。
汪泽深余光中,全是女孩儿垂目敛眉的身影。
和他想象中的一般无二。
他薄唇不自觉勾出一抹浅笑,不急不缓的朝她们走去。
转眼间,站在了俩人面前。
汪曾祺指着梁浅对他介绍着:“二哥,这就是吴姨的女儿,梁浅。”
“浅浅,这是我二哥,你还记得吧。”
梁浅的目光,从汪曾祺身上离开。
落在距自己半步远的,伟岸高大的男人身上。
和他幽深不明的眼眸对视上。
她知道自己没办法再当缩头乌龟。
尽管心里有一股莫名的紧张和不安,她还是努力的撑着唇角。
挽着含蓄的笑意,和他客气的打招呼:“深总好。”
汪泽深的目光,在她辨识度很高的五官上,不动声色的游移一圈。
笑着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打过招呼后,就是入座。
“二哥,我们没等你哦。”汪曾祺侧身,和梁浅站在一边,等他入座:“今天我俩去欢乐谷玩了,玩了大半天,早饿了,所以先吃了。”
“但我们先吃归先吃,这顿饭,二哥你要买单哦。”
“嘻嘻。”汪曾祺凑到梁浅身边,对她眨了眨眼:“咱俩都是穷学生,只有我二哥是大财主,我们就宰他。”
“”梁浅扯了扯唇,回了她一个笑脸。
“对,我是大财主,随便宰。”男人嗓音挂笑,听得出来,心情不错。
他越过二人,走到一旁的空位,自然的坐了下来。
他这一入座,汪曾祺和梁浅的脸上,都很明显的愣了一下。
汪曾祺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家二哥,没看到她们刚才的座位。
她刚才坐的是
而梁浅,心里的不安更是加重。
一个念头在她的心上发了芽。
她浓密的眼睫轻柔的颤动,如蝶翩翩,更是柔弱的惹人怜爱。
“坐啊,站着做什么?”汪泽深的视线,在她的五官上流连。
梁浅垂着的眼睫抬起,扫了他一眼。
在他眼角弯出的细微上微微凝滞。
不过很快,她就移开了。
下意识的,看向身边的汪曾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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