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局。”

    “嗯。”

    何冬琴面色阴郁地回到单位。

    职工们都果断回避。

    进办公室时,见阿姨正在搞卫生,她淡淡道:

    “不用搞了,你先出去吧。”

    “好的何局。”阿姨拎着抹布和拖把赶紧出去了。

    何冬琴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生着闷气。

    不想看报纸。

    也不想研究教育部门文件精神。

    满脑子都是女儿的事。

    太气人了!

    太嚣张了!

    这母子俩简直没法沟通。

    她拿起手机,迟疑了会又放下了。

    就算说给丈夫听,估计也没用,反而落埋怨。

    摸着胸口,感觉一口气顺不下去。

    偏偏这事还不好发泄。

    给陈老师穿小鞋?没用!

    人家大不了不干了。

    正火大的时候,门口出现一个女人。

    很礼貌的敲了敲门才进来。

    “何局,亲戚给我送了点现摘的板栗,来,尝尝。”

    她手里拎着个塑料袋。

    里面都是剥离外刺的棕红色板栗。

    只是还需要剥壳。

    何冬琴扫了一眼,没心情吃,随口道:

    “谢了小江,坐吧。”

    也懒得问对方今天为什么会来。

    女人叫江红艳,算年龄比她大一两岁。

    刚开始一直让叫小江,她也就习惯这么喊了。

    江红艳拿出两个板栗开始剥壳:

    “我剥两个你尝尝,又脆又甜。”

    抬眼一扫,面露惊异,关切道:

    “诶?何局,你怎么看着气色不太好?

    人是不是不舒服?不舒服要休息啊,不能为了工作太操劳了。”

    “还好,一点烦心事。”何冬琴勉强笑了下。

    “还是为孩子的事?”江红艳用指甲小心地刮着板栗表面的皮,抬头望了一眼。

    何冬琴感叹一句:

    “人这一辈子不就是为了孩子。”

    “唉,可不是,千辛万苦的,孩子还不领情,我家孩子就是这样。”江红艳叹着气,仿佛感同身受。

    “你家是男孩,调皮点很正常。”

    “我倒希望是个女孩,省心。”

    “女孩哪里省心哦,操心死了,我反而希望是个男孩。”

    “你就知足吧,你姑娘现在都已经是大企高管了,没准之后就是董事长夫人。”

    “唉……”

    “怎么了这是?不顺利?”

    “何止不顺利,把我气得……胸口疼。”

    “发生什么了?那个男方不愿意公开?”

    说了一会话,江红艳也把一颗板栗剥好了。

    递过去:“尝尝,我洗了手的,放心吃。”

    何冬琴拿起来咬了一口,嘎嘣脆。

    “嗯,还行,清甜。”

    “家里自己的板栗树,没有化学催生,吃了健康,改天我多带点给你。”

    “算了,没什么心情吃,你也麻烦。”何冬琴摇头婉拒。

    “这有什么麻烦的,我朋友很少,来这找你说说话就是最大的消遣了。”江红艳又拿起一颗板栗继续剥。

    剥板栗是个慢工细活,比较费时间。

    她转头看了看门口,再转过来,担心地问道:

    “我在这,不打扰你吧?要是不方便,我给你剥了这颗板栗就走。”

    “没事,离考试还早。”心烦的何冬琴摆摆手,有点感动。

    “实在没有办法就别管了,先顾着自己,别把身体气坏了。”江红艳又把话题拉了回来。

    “哪里能不管,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何冬琴手抚着额头。

    “但你没办法呀,人家亿万身家,摆明就是知道你拿他没办法。”

    江红艳劝了句,又一脸义愤地道:

    “这个年轻人也真是的,钱赚了,良心却没了,欺负小姑娘家家不懂事。”

    “唉不说了,有点烦。”何冬琴感觉头疼。

    脑子里乱糟糟的。

    她也想过借助何家权势施压。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行不通。

    姓陈的没有违法。

    就算要钓鱼执法,那得钓到什么时候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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