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心月轻扬了下眉,回头看向夜阑,理直气壮道:“我的手帕丢了,你去帮我找找。”
夜阑不为所动:“姑娘的东西丢了,便该姑娘自己去寻。”
她只得了世子的命令,伺候夫人,其他人一概不归她负责,也休想指示她。
“你!”
沈心月被噎了下,随后厉声道:“你不就是个婢子吗,我的东西丢了,你不帮我谁帮我?”
夜阑敛下眉眼,索性不与她辩言。
“原来沈姑娘也惯是会指使人呢,我方才听着沈姑娘的那番话,还以为姑娘是个凡事都亲力亲为之人。”
江祈宁轻讽了她一句,在她要解释的时候,缓缓又道:“夜阑你去寻寻沈姑娘的手帕吧,沈姑娘怎么说都是府中客人。”
夜阑这才低低应了一句:“是。”
望着夜阑的身影离开,沈心月的话又被她堵了回去,心里的火气上不去、下不来,冷哼了声:“夫人就是夫人,当真是不一般呢。”
江祈宁但笑不语,迎着她的目光问:“沈姑娘特意支走我的婢子,想要同我说什么?”
她倒是想看看这沈心月想打什么主意,又有胆量做出多大的事情。
余光扫了眼周渡藏身的树后,沈心月往湖边走去,双手背后,语气悠悠道:“我想要同夫人说的事情,还要夫人凑过来些听。”
江祈宁瞧着她的背影,随后睨向树后,轻笑了一声,款步上前。
她今儿倒看看沈心月有多大的本事。
江祈宁走到她身后停下,见她转过身,目光落在她脸上,带着几分打量,未言语,等着她先开口。
“我不懂规矩,还望夫人多担待……”
沈心月这一句说的莫名,江祈宁眸光微动,猜出她想做什么,微微侧了下身子,让树后的周渡能更好看清所有。
“你还轮不到我来担待。”江祈宁嗓音柔和,笑着提醒她:“沈姑娘,这么冷的天,若是不小心落进冰湖可不好受。”
沈心月面色一变,看着她脸上玩味的笑,不再犹豫,忽然出声大喊了声,然后紧接着就向后仰去。
“啊!”
江祈宁无奈叹了一口气,觉得她还真是难劝,而后及时扯住她的手臂,想要将她带回来。
这冰寒交错的天气若是再掉入冰湖里,当真是不好受。
这一点,江祈宁当真未骗她。
一般耍这落水把戏的,都是挑着热天气来着,她倒是实诚。
“你放开我!”
沈心月弯着身子,扫到周渡似要过来的身影,用力甩着她的手:“放开……”
她可不想被耽误计划,若是她今日落了这冰湖,定会一箭双雕。
既能让周渡远离江祈宁,又会让周渡心疼她……
沈心月越想越觉得可行,挣扎的更是厉害:“你放……”
“你当真要我放手?”江祈宁认真问她。
“我不需要你的假惺惺……”
沈心月急切的话说到一半,忽然觉得手臂一松,来不及喊叫,整个人就落入了冰湖里。
江祈宁静静看着她跌进湖底,眉梢微动,觉得她当真是没苦却硬要给自己找苦吃。
就在她想要转身的时候,就见周渡朝这边飞快奔来。
“扑通——”一声。
下一刻,周渡已然纵身跃入湖中,将挣扎的沈心月拉在了怀里。
也在这时,夜阑赶了回来,连忙小跑上前,关切地问:“夫人没事吧?”
“无事。”江祈宁神色淡漠站在岸边,望着沈心月紧紧搂抱住周渡的模样,眼底闪烁着讥讽。
她抬手拦住夜阑想要上前的脚步,淡声道:“去唤人,寻个大夫,备两身干净衣裳。”
“是。”就在夜阑准备转身时,她又叮嘱了一句:“切莫声张,告知郡主即可。”
夜阑点点头,小跑离开。
注视着周渡将沈心月抱上岸边,关切呼唤沈心月的名字,她眸光低垂,勾起一抹冷淡的笑。
还真是够可笑的。
周渡察觉到她的目光,神色微变,听到沈心月的咳嗽声,他不再多想,将沈心月一把抱起。
经过江祈宁身旁,他脚步微顿了下。
“阿渡,我好冷……”
沈心月虚弱的声音,将他的心绪拉回,他抱着沈心月,想要快步走去厢房。
江祈宁呼吸浅浅,走快几步,然后挡在他身前,逼停他的步伐。
周渡不明所以地问:“你……”
江祈宁回眸冷冷望了他一眼,随即准备离开时,就见夜阑神色慌张道:“夫人,世子殿下回府时,病疾突发,您快些赶回去瞧瞧吧!”
闻言,江祈宁脸色顿变,来不及多想,小跑离开。
周渡看着她急切的背影,黑眸涌出丝丝波动,瞧见平遥带人赶过来,将沈心月交由其中一个护卫,又和平遥说明原因,就追赶了上去。
“阿渡……”
沈心月情绪变得激动起来,伸手呼唤周渡的名字,如若周渡离开,她这冰湖岂不是白落了!
“闭嘴!”平遥不喜她,更不会给她好脸色,鄙夷摆了摆手,让护卫抱着沈心月离开了。
沈心月不甘心的挣扎:“我要阿渡……”
但她的呼喊无人在意,更无人听见。
望向周渡离开的方向,平遥有些疑惑嘀咕:“怎么说病倒就病倒了……”
风雪漫漫,马车备受风阻。
江祈宁心里干着急的时候,车帘忽然被撩起,周渡看向她,面色凝重道:“上马,我带你回去。”
她怔了一瞬,但此刻也来不及多想,点了点头,从马车探出身子,抓住他的手。
周渡微微使力,将她带到马背上,随后纵马奔驰。
冷冽的风吹打在脸上,令她睁不开眼睛。
周渡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单臂环紧她的腰身,将她又往怀里带了带。
脸颊两旁的碎发被吹乱,江祈宁靠在他坚挺的胸膛上,听着他强壮有力的心跳,不禁抬眸望向他。
却不巧正对上他深邃的黑瞳,那眼睛漆黑深邃,像一汪古潭,深处藏匿着幽暗的旋涡,似乎能将她整个吞噬进去一样。
江祈宁不自在地移开目光, 垂目望向路边的积雪,呼吸变得有几分急促。
他生的极俊朗,剑眉星目,鼻梁高挺笔直,面色凝重时,神情中透露着淡漠的威严,与以前的意气风发的傲气,大相径庭。
江祈宁忽然很想知道,他在战场上都经历了什么,才能有如此的成长变化……
“既如此在意兄长,为何还要屡屡这般诱我?”周渡嗓音低沉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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