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宴见江祈宁要应下，低声阻止：“宁儿……”
江祈宁和他轻轻点了下头，示意让他放心。
迎着清瑶高高在上挑衅的目光，她走至殿中央，微微行礼，温婉一笑：“今日臣妇便献丑了。”
上京的高门贵女们平日里钻研最多的便是琴棋书画，被保护的连剑都看不到，更不用提去练什么舞剑。
她原本也不会，但之前总是看周渡闲来无事会舞一剑，便有了好奇想学的念头。
虽然有一年没有尝试过了，但手在摸到侍卫递来的长剑时，脑子里却是对一招一式都记得很清楚。
“这是沉剑，可能对于夫人来讲会有些吃力。”
侍卫双手行礼，说出心里的顾虑，也算是变相的给她找了一个台阶。
在场众人，有人已经觉得无趣，认为她一定会借着台阶下来，也有人起着哄：“世子夫人的英姿，倒是叫人期待！”
周宴也欲起身，想将江祈宁带回来。
李离及时拉住他，紧紧盯着江祈宁纤细的背影，她虽然心里也有些不确定，但看着宁儿如此干脆的应下来，便不想打扰宁儿。
周渡扫了眼周宴急切的动作，随即缓缓收回目光，又若有所思落在江祈宁身上。
莫名的，他觉得江祈宁可能还真的会。
如若她不会，依照她稳妥的性子，还有伶俐的牙口，一定会推回去。
而且，如若她真的只是强撑，他便会助她一把……
耀眼的阳光照进殿内，将江祈宁的身影笼罩其中，让人有些看不清她的神情。
“没关系。”
她拿稳沉剑，等着侍卫离开，感受着众人纷杂的目光，缓声道：“献丑了。”
清瑶好整以暇睨着她，笑道：“那便开始吧。”
她笃定周宴新娶的这个妻子，只是个柔弱花瓶罢了。
江祈宁眼眸微敛，在刺眼的阳光照耀下，将手中的沉剑抽出剑鞘。
凌厉的光折射出她淡静的眉眼，她轻松转动手腕，手中的沉剑跟着变化方向，朝前方刺去——
劲风带动起她耳旁的青丝，她的动作行云流水，干脆又利索。
手中的剑在清瑶神色微变时，她纤软的腰肢忽然向后仰去，剑光划过她的眉眼，不等众人惊呼，她的剑式已然凌厉指向周渡。
厉风呼啸而过，周渡端坐桌前，面不改色凝视着她。
而柳长风则是被吓的猛地向后仰去。
她舞剑的姿态毫不拖泥带水，少了几分柔性，倒是多了几分锐气。
招式倒是……和他如出一辙。
周渡掩下眸底异色，静静凝望着她的一招一式，指尖在桌上有一下没一下轻点着。
他的心现在有些不平静。
江祈宁的招式还在继续，在场却已然鸦雀无声。
尤其清瑶更是慢慢咬紧了牙关，她想让江祈宁出丑，却不想给了江祈宁出风头的机会。
周宴看着江祈宁流畅的动作，脸色却是愈发的沉重。
他太清楚，宁儿这一招一式是和谁学的！
周宴抬眸不自禁看向对面的周渡。
也在一瞬，周渡的目光同时落过来。
两人四目相视，却皆是无言。
收起最后一招式，江祈宁干脆合剑，看着上方的清瑶，笑道：“臣妇献丑了。”
“好！宁儿舞的真好。”
不等清瑶开口说什么，李离就已经拍手鼓掌，带动着殿内众人不得不跟着附和。
“太子殿下这还不赏吗？”李离看向赵玄辞，理直气壮地问。
赵玄辞冷睨她一眼，随后缓缓开口：“该赏，宫中近来新得了西域进贡的绸缎布料，孤待会儿便派人送至镇国公府中。”
“多谢殿下。”
江祈宁垂目行礼，将剑还给侍卫，正缓缓退至位置旁时，脚旁忽然跌落一只酒杯。
一些酒水洒落在她的裙摆上，她怔了下，抬眸望向周渡。
周渡直勾勾打量着她，不做声。
江祈宁轻抬了下眉心，随后转身收回目光。
柳长风待她离开后，忍不住小声地说：“我说你们二人也有些太过了吧，当着这么多人，眉目传情啊。”
周渡眉眼不动，依然毫不遮掩看着她的背影。
他的心逐渐变的越来越乱麻，想要迫不及待验证一些事情。
江祈宁刚坐下，就听李离不满道：“这赵玄辞也忒敷衍了些。”
“很好了。”
江祈宁拍了拍她的手，笑着安抚她了一句，侧目看向周宴，见他一言不发，也没多问什么。
宴席进行到一半，李离便上去自荐跳了一段舞。
管乐随着她的舞姿变的欢快。
赵玄辞看着她舞动的身姿，却是觉得心烦意乱，他不喜她这般跳脱，想要她温婉娴淑些。
倒是柳长风看的痴迷，觉得她灵动可爱，嘴角不自觉噙起一抹笑，就连周渡是什么时候离开的都忘记了。
清瑶附耳和赵玄辞说了一声不舒服，便起身绕到后面，来到周宴身后，扬起一抹端庄的笑：“阿宴，我们一起出去走走好不好？”
她完全未将江祈宁放在眼里，江祈宁也自觉保持沉默。
周宴正好也有话同她说，只不过起身时，又叮嘱了江祈宁一句：“宁儿莫要乱走，我很快便回来。”
江祈宁笑着应了一声，目送他们二人的身影走远，心里其实有些好奇他们二人的关系。
直至脚边滚落来一颗圆滚滚的葡萄，她这才收回目光，疑惑抬头，就看到了周渡侧身等在门口。
她眸光微动，捡起葡萄放在桌上后，才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走出殿内。
周渡见她出来，率先离开。
只不过半晌没见她跟过来，他回头就见她正踮着脚尖眺望着周宴和清瑶方才离开的方向。
他眸色不易察觉沉了几分，退到她身旁，情绪不明地问：“怎么，兄长剥的葡萄还没吃够？”
听到他的声音，江祈宁缓缓收回目光，转头正要说什么，却猝不及防迎上他深邃的目光。
他们身子靠的很近。
甚至彼此之间的呼吸也清晰可察觉。
周渡低睨着她微张的粉润唇瓣，目光逐渐深浓，在听到一阵脚步声徐徐传来时，拉起她的手腕，运用轻功，一眨眼将她带到了大殿旁的古树上。
“你……”
不等她来得及说什么，唇瓣便被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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