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渡笃定一笑：“我说你在关心……”
“嘶！”
不等他说完，掌心处忽然传来的痛意，让他面色一变，停下了所有的话。
江祈宁面不改色的手上用力，为他逼出所有黑血。
周渡忍着额头青筋鼓起，也没再吭一声。
“疼吗？”她手上力气放缓了些，轻声问。
“不疼。”
周渡强忍着手心处传来的痛意，语调平静的回答。
江祈宁注视着他颤抖的指尖，唇角似有若无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手上的力气也收了一些。
刺骨的疼痛渐渐消弭，周渡不禁将视线落在她含笑的面颊上，眼里也逐渐染上几分笑意。
李卫在旁看着将军又露出一副痴迷的目光，轻轻摇了摇头，移开目光看向别处。
他觉得将军大抵是没救了……
夜阑也亲眼目睹这一切，心里很是替周宴觉得不值！
世子殿下为她掏心掏肺，对她那般义无反顾的好，可她却早已与二爷勾搭在了一起！
夜阑拼尽全力用舌尖顶处布团，谩骂道：“江祈宁，你这个不知廉耻的荡妇！亏世子殿下殿下对你一心一意的好！就差把心肝掏给你了，可你却还是同二爷厮混在了一起！你们都对不起世子殿下……”
“唔！”
李卫心里一惊，连忙用布条堵上她的嘴。
江祈宁情绪淡薄看了眼正在拼命挣扎的夜阑，随后不紧不慢将周渡掌心的银针取下。
“你别听她那般胡言乱语。”周渡垂目注视着她的反应，出声安慰。
她面上没多大波澜，只是一步步走向夜阑。
在夜阑死死紧盯的目光下，缓缓蹲在她面前，将她嘴里的布团取出，嗓音轻柔地问：“你我好歹主仆一场，你如实回答我的问题，我就放你一条生路如何？”
“你觉得我会信吗？”
夜阑轻嗤一声，抬眸看向站在她身后，神情是毫不遮掩担忧的周渡，一字一句道：“我亲眼目睹你与二爷偷情，你还能放我一条生路？”
“怎么不能？我与世子本就是表面夫妻，只要你如实回答，我就饶你一命，再让世子纳你为妾，如何？”
夜阑听着她的这番话，心里不由微动，神色变得犹豫。
她心里喜欢世子殿下，也想成为世子殿下的妾室。
而周渡的神色却是微变，关注点放在她的那句“表面夫妻”上，心中不由暗暗升起一抹雀喜。
静谧的暗室里，几人皆是无声。
夜阑经过一段复杂的心理斗争，最终还是看着她，点了点头：“你问，我说。”
江祈宁勾唇笑了下，眼里却没有任何笑意问：“愿儿的死，可与你还有世子有关？”
上一次在马车里，周宴虽然同她发誓，可她的心却总是七上八下的不踏实，总觉得有什么东西瞒了她。
夜阑怔愣了许久，正准备回答，就被她打断：“你想好再说，知道吗？”
她的嗓音轻轻柔柔的，可却充满了警告意味。
夜阑的心不自觉提起，迎上她的目光，缓声道：“愿儿的事与世子殿下无关，单纯因为我嫉妒她，明明是个丫鬟，却因为有你的庇佑过的那般滋润，我觉得心里不舒服，在夜里和她起了争执，便错手杀了她。”
她说着，看着江祈宁渐渐变冷的神色，心中莫名觉得舒适，笑了笑继续道：“但是世子殿下宠我，便帮我瞒了下来。”
“是吗？”
江祈宁勾起一抹笑，慢慢站起身，在众人不明的注视下，回头看向周渡，语气平静地问：“你有事问她吗？”
不等周渡开口，夜阑便率先出声：“我只回答你的问题，其他人的，我一概不答！”
江祈宁垂目看她，眼里蕴藏着波涛汹涌，盯着她一张一合的嘴，渐渐有些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愿儿就是被你宠过了头，忘了本分，她该死！”
夜阑的这一句无比清晰刺激她的心里，涌起的愤怒让她再也无法忍耐，她呼吸变得困难，目光落在李卫腰间的佩剑上。
周渡察觉出她的情绪不对，想要走上前带她离开。
但就在这一瞬间，李卫惊呼了一声。
“夫人！”
江祈宁已然利落一把抽出他的佩剑，毫不犹豫的用尽全力朝夜阑刺去。
“噗呲!”
利刃划破皮肉的声音响起，鲜红的血液喷洒在空气中，染红了石壁，更添一丝诡异。
令李卫的瞳孔猛地睁大，脸部的肌肉剧烈的抽搐，下意识看向周渡。
周渡此刻眉心紧拧，看着江祈宁睚眦必报的性子，心里不自禁升起几分不安。
江祈宁握住染血的长剑，一双眼睛湿润又发红， 狠狠的瞪着夜阑，仿佛想从她脸上剜下一块肉来。
“你……”
夜阑低着头，望着自己胸前的伤口，不敢置信的抬头看向江祈宁，嘴角溢出血丝:“你、你骗我……”
“你该死！”
江祈宁冷冰冰的吐出三个字，又挥舞着染血的长剑再次朝夜阑刺去。
夜阑瞪大双眼，眼睁睁看着长剑穿透胸膛的感觉让她从未体验过，鲜红的血液顺着伤口流淌，将胸口的衣物染湿。
剧烈的痛楚袭遍全身， 她抽搐了许久，最终才软绵绵的瘫倒下去。
直到最后一口气咽下，她的眼睛都没有闭上，死死瞪着江祈宁。
血腥味一时间布满整间密室，挥之不去。
江祈宁面无表情注视着她的尸体，好一会儿，才将佩剑还给李卫。
李卫这才勉强回过神，连忙去接。
“将她的尸体丢到山间喂狼。”
江祈宁的声音轻描淡写，又透露着一丝极致的冷意。
“是。”李卫本能的应完一声，才又想起目光询问周渡的意见。
见他微微颔首，李卫才将夜阑的尸体拖走。
密室再次变得安静，唯有他们二人的呼吸声。
周渡等她的情绪稍有缓和，才走上前，于是复杂道：“你……”
“你放心，我说到做到，答应你的不会变。”
江祈宁掩着眼底的情绪，嗓音低喃应了一句，转身就想要离开。
她此刻的思绪很乱……
见她要走，周渡几乎是不受控的本能握住她的手腕，脑海里的片段忽然闪出，他脱口而出道：“宁儿！别走……”
听到他的称呼，江祈宁回头看他，眼底划过一抹难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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