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赫舍里氏发髻散乱,脸颊红肿,衣裳褶皱,可以说是狼狈不堪。
本是在安嫔宫里等着惠嫔给她讨一个公道,谢绝了安嫔梳洗的好意,她认为,万一皇上让她殿前自辩,自己越凄惨越衬得乌雅氏跋扈。
谁曾想,等来等去,等到的是惠嫔遭受斥责,连大皇子都搬到了阿哥所。
安嫔便着急忙慌的送了她出宫。
本就满心委屈的赫舍里氏,刚到家门口,就听嬷嬷说婆母让她去跪祠堂?
赫舍里氏一甩帕子,转身上了马车,回了赫舍里氏府邸。
晓日初长,正锦里轻阴,小寒天气。
一样晓妆新,倚朱楼凝盼,素英如坠。
宫里,玛琭午膳过后,躺在小榻上闭目养神,复盘今日的事情。
想来想去,最主要的还是自己身边没有几个得用的人。
只一个竹溪,还是贴身伺候自己、管着宫里大小事务,至于旁的,实在是抽不开身。
玛琭在心里琢磨着可用的人选:“竹溪,你在宫里可有相熟的小太监宫女之类,想在我这里做事的?”
“回小主,原是没有的,只前些日子,奴婢去浣衣局,经过景祺阁的时候,见那守门的小太监竟是奴婢的同乡,便上前多说了两句话。”竹溪一边用包裹着冰块的帕子敷脸,一边回答。
听得竹溪如此说道,玛琭一下子来了精神:“此人可靠得住?”
竹溪摇了摇头:“入宫前还好说,只是在这深宫之中,保不齐他会不会失了本来的样子。”
玛琭颓废的又躺了回去,语气蔫蔫的:“你说的也对,若一直单纯赤诚,哪里还有性命在。”
竹溪抿了抿嘴角,似乎是在鼓励玛琭,又似乎是在为自己打气:“小主莫要叹气,这行不行的,总要试过了才知道,因着与奴婢的这层关系,总归是比旁的陌生人来的好,宫里还是要有自己的人,才好办事。”
“也对,你改日找个机会试探试探,看他是否愿来永和宫当差。”
“奴婢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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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里下了几场大雪,又因册立太子的事,皇上已经忙的接连几日不进后宫了。
就连太皇太后的慈宁宫都顾不上。
这日,竹溪掀了帘子进来,在外间拍落了身上的雪花,又在地龙旁驱散了寒气,才进了内室。
玛琭见她回来,挥退了正在给她涂丹蔻的小宫女:“你们都下去吧,这里竹溪伺候就行了。”
“是。”几个小宫女福身退了出去。
见人出去,玛琭迫不及待的问:“如何?”
竹溪接过小宫女的活,继续上前为玛琭涂染指甲:“他原本也是受人排挤欺辱才去了那冷宫,如今有了机会,他自然喜不自胜。”
竹溪说着话,顿了顿。
玛琭心里“咯噔”一下:“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妥?”
竹溪摇了摇头:“并无。只是他说,他会先给小主立个投名状,也让小主看清楚他的能力,日后小主飞黄腾达,也好放心的重用他。”
“他待如何?”玛琭问。
竹溪依旧摇头:“他没说。只说事成之后,小主自会知晓。”
玛琭秀眉微蹙,隐隐感觉事情有些不受控制了呢。
也不知自己招惹的这个小太监,是凶是吉。
日子平平淡淡,皇上依旧不进后宫。
冬日的午后,天空放晴,太阳光照在皑皑白雪地上,晃的人眼睛疼。
竹溪急步走了进来,在玛琭耳边耳语了几声。
“什么?”玛琭一时有些懵,怔怔的看着竹溪。”
竹溪点了点头:“如今宫里都传遍了。”
“就算如此,那也是大臣家事,怎的宫里都传遍了?”玛琭还是有些不可置信。
望着缄默不语的竹溪,玛琭突然想起了她的那个同乡小太监。
真的是他吗?这是他的投名状?是不是太吓人了些?
御书房内,皇上将一摞奏折劈头盖脸地摔在了跪在下面的隆科多的身上,一手掐腰,一手指着他,来回的踱步:“你说说你,你说说你干的那是人事儿吗?啊?去岳丈家里接妻子回府,结果却睡了岳丈的妾?妾通买卖,睡了也就罢了,还非要纳回府里做妾?一个贱籍女子,也值得你与岳丈争的面红耳赤?闹的家宅不宁,夫妻离心?”
“不是贱籍,是良籍。”隆科多小声闷闷的反驳。
皇上越看他越来气,一脚踹在了他的肩膀上:“你给朕滚回去闭门思过!”
“谢主隆恩,奴才告退。”隆科多赶紧爬起来跪好,一个头磕在地上,躬身退了出去。
“皇上消消气。”梁九功端了一杯参茶来给皇上顺气。
皇上一口闷了大半杯茶水,仍旧气的胸口起伏:“佟国维怎么说也算得上是朝廷肱骨,怎么就不知道好好的教教自己的儿子呢。”
“佟大人为国尽忠。”梁九功回了一句无功无过的废话。
偏巧皇上此时气不顺,鸡蛋羹里面挑鸡蛋皮:“你的意思是朕耽误他教导子孙了?”
梁九功“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奴才失言,皇上恕罪。”
“儿子尚且如此,女儿又能好的到哪里去?”皇上自言自语。
梁九功低着头不敢回话,心里却是一颤。
这佟妃还没入宫,就遭了皇上的厌弃?
这边,隆科多回府之后直接去了小妾李四儿的院子。
李四儿就是他不顾廉耻不顾人伦,强行从岳父那里讨来的妾。
刚进院门,就听见里面爱妾嘤嘤嘤的哭泣声,和庄嬷嬷那破锣嗓的呵骂。
“你个下贱的小娼妇,竟然敢勾引府里的爷,搅合的家宅不宁,三夫人仁慈,赏你个全尸,还不赶快磕头谢恩?”庄嬷嬷一脸的阴狠,拿着一条麻绳便要往李四儿的脖子上套去。
庄嬷嬷是佟仙蕊的奶嬷嬷,不出意外她是要跟着佟仙蕊入宫的。
自从佟仙蕊被封为妃,庄嬷嬷的地位也跟着是水涨船高,在府里资历浅些的少夫人都要主动向她福身问好。
庄嬷嬷也愈发的嚣张,这等赐死一个妾的事本也用不着她,派个二等嬷嬷也就办了。
可这李四儿偏是在佟仙蕊封妃待嫁之前闹幺蛾子,连累佟妃娘娘名声,庄嬷嬷发狠要给她一个教训,也给府里的其他人一个警醒。
这家里现在唯一的大事就是年后佟妃娘娘的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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