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寒了半月左右,蓝齐儿已然大好。
期间,荣嫔娘娘差人送了几次东西过来,蓝齐儿也都平静的接了。
最近一次,她叫了送东西的小太监进来问话:“我额娘近日如何?”
“荣嫔娘娘思念公主,茶饭不思,清减了许多。”小太监如是回答。
“你回去转告我额娘,待我身子大好了就回延禧宫去,让她务必好生照顾自己。”蓝齐儿的语气说不上多亲热,话却让人熨贴。
小太监赶忙应是:“有了公主这句话,想必娘娘定会开心的。奴才这就回去禀报娘娘。”
小太监走后,玛琭从门外进来,笑眯眯地看着蓝齐儿。
蓝齐儿被她看的不自在,佯装生气:“今日已然正月末了,待过些日子,新娘娘就要入宫了,看你到时候还能不能笑的出来。”
“你这个小孩,还真是不可爱。”玛琭撇了撇嘴,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端起茶杯假意喝茶,实则借着茶杯盖的掩饰偷瞄蓝齐儿。
“你可要去放风筝?”玛琭问。
蓝齐儿兴致缺缺:“无聊。”
“荡秋千?”玛琭继续问。
“不要。”蓝齐儿摇头。
玛琭转了转眼珠:“要不咱们去乾清宫寻你皇阿玛?”
蓝齐儿“切”了一声:“你作为一个大人,能不能不要总是缠着我皇阿玛,我皇阿玛很忙的。”
玛琭学着蓝齐儿的样子,“切”了一声,起身往外走去:“告辞!”
“喂!”蓝齐儿喊道。
玛琭脚步丝毫没停。
“喂!我在跟你说话!你有没有听到啊?”蓝齐儿有些急。
玛琭仍旧不理她。
蓝齐儿蹦下床,去拉玛琭的袖子:“乌雅娘娘!”
玛琭停下脚步,回过头来捏她的脸:“乖!说吧,想去哪玩?”
“我……我可不可以……可不可以不回延禧宫?就一直住在永和宫里。”蓝齐儿磕磕巴巴的小声问道。
玛琭蹲下身子与蓝齐儿平视:“不行哦!我又不是你额娘,你住在永和宫算什么事。”
蓝齐儿冷哼一声,跺了跺脚就要跑。
被玛琭一把拽了回来:“真是个拧巴的小孩儿。”
玛琭正了正神色,与蓝齐儿对视着,认真的说道:“你若不回延禧宫,荣嫔娘娘会愧疚一辈子的,况且我只是一个贵人位分,远不够资格去抚育公主。”
玛琭顿了顿,继续说道:“公主方才也说了,新人就要入宫了,你若住在我这里,我还要分心照顾你,如何专心去争宠啊?”
“你,你不害臊。”蓝齐儿最开始听的还算认真,可听到后面,玛琭越说越下道,听的蓝齐儿面红耳赤跑了出去。
玛琭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哈哈大笑。
果然,只有魔法才能打败魔法。
二月初一早膳后,蓝齐儿去了一趟乾清宫请安,回来之后就搬回了延禧宫,皇上也随之解了荣嫔的禁足,只是恩宠大不如前。
荣嫔也没功夫去争宠,只一门心思的在女儿身上。
夜里,皇上在永和宫的小榻上与玛琭对弈。
“哎呀,错了错了。”玛琭落下一子后赶忙打算悔棋。
皇上的扇子先一步打在了玛琭的手背上:“怎的这般赖皮?”
玛琭索性一推棋盘,推乱了棋子:“不玩了,反正也下不赢。”
“下不过就耍赖,净学些小人行径!”皇上看的好笑,招手让梁九功过来收走了棋盘棋子。
玛琭顺势躺在了皇上的大腿上,呢喃着:“明日两位娘娘就要入宫了,皇上可会忘了嫔妾?”
皇上低下头,抬手抚摸着玛琭的发丝:“胡思乱想些什么呢。”
“对了,太皇太后下了懿旨,说什么先皇后陵寝一事,让嫔妾劝着皇上些。”玛琭生硬的转移话题。
皇上的手顿了顿,语气听不出喜怒:“那你就是这般劝朕的?”
玛琭脱口而出:“皇上与先皇后伉俪情深,下旨重修陵寝本就无可厚非,嫔妾不知该如何规劝,但是又不能违逆太皇太后懿旨,故而和皇上说一句,就当是劝过了。至于天子心思,岂是我一个小女子可以左右的,皇上您说是吧!”玛琭嘻嘻笑的问。
皇上也笑了:“朕如此在意先皇后,你不生气?”
玛琭有些不理解:“嫔妾为何要生气?先皇后是皇上的妻子,丈夫对妻子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啊!”
皇上有些心里堵:“你心里可在意朕?”
“在意啊!”玛琭觉得皇上有些奇怪,但还是认真回答:“皇上是嫔妾的夫君,是嫔妾最在意之人。”
皇上有些不知该怎么说,总不能明着问朕给先皇后修建陵寝你为什么不吃醋吧!
他堂堂天子还是要些脸面的。
就在皇上无语憋闷的时候,玛琭又说:“嫔妾会想办法也成为皇上最在意之人,让皇上心里念着嫔妾,可以光明正大的偏袒嫔妾,绝不会让皇上为难的。”
皇上听了玛琭的话又有些感动,他甚至觉得自己都快精神分裂了。
因着一个小女子的几句话竟然牵动着自己的情绪。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让她再说话了吧。
皇上低头掰过玛琭的小脸,四目相对,暧昧陡然攀升。
云朝雨暮,琴瑟和鸣。
玉炉冰簟鸳鸯锦,粉融香汗流山枕。帘外辘轳声,敛眉含笑惊。
柳阴轻漠漠,低鬓蝉钗落。须作一生拚,尽君今日欢。
二月初二龙抬头,雷云雨水开始有。
天气晴朗,微风,宜嫁娶。
这日一早,后宫嫔妃均早早起身,穿着各自朝服,跟着皇上一同等在钦安殿门前。
按照大清的规矩,妃嫔入宫只能从顺贞门的偏门入宫,而钦安殿就是顺贞门进门后的第一个宫殿。
其实皇上和后宫嫔妃本不必等在此处,只是这次入宫的二人一个是圣母皇太后的母家侄女,皇上的嫡亲表妹;
一个是辅政大臣、太师、果毅公遏必隆的女儿,皇太极原配元妃的侄女,鳌拜义女。
二人身份尊贵,皇上也愿意给些体面。
“怎的还不来,站的我腿都酸了。”禧贵人翻着白眼,用帕子假意扇风。
“皇上还没说累,你倒是比皇上还金贵。”惠嫔嘲讽了一句。
禧贵人悻悻的闭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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