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知为何?”桑榆问道。
魏珠笑眯眯的:“皇上的事,奴才怎好打听。”
不止奴才不好打听,你一个妃嫔更不好打听!
也不知桑榆有没有听懂魏珠的言外之意,反正是带着绿乔转身往回走。
桑榆走在长长的甬巷内,思索着越过皇上发落玛琭的可能性。
该寻谁好呢?
佟贵妃?佟贵妃还惦记着玛琭肚子里的孩子呢。
太皇太后?自从入宫以来,连太皇太后面都还没见过呢,更别说寻太皇太后给自己做主了。
太皇太后有多不待见自己,桑榆心里清楚的很。
还有谁呢?太后?
桑榆摇了摇头,那也是个万事不管的主儿。
连带着慈仁宫那几位,连宫门都舍不得出。
想了一大圈,桑榆有些泄气。
能主事儿的不管事儿,想管事儿的做不了主。
况且不能一棒子打死玛琭之前,这件事还不宜大肆宣扬,万一打草惊蛇,难免不会被反咬一口。
桑榆有些烦躁。
“嫔妾请宜嫔娘娘安。”桑榆正低着头思索,一旁突然传来的请安声吓了桑榆一跳。
桑榆皱着眉,拍了拍胸脯:“魏贵人怎会在此?”
魏双姐福了福身:“回娘娘,嫔妾吃饱了撑的,散步呢。”
桑榆一噎。
整个后宫里面的人都知道魏双姐是个极特殊的存在,与谁都不亲近,谁的面子都不给。
唯一之前与延禧宫走的近些,可自从荣嫔生了三阿哥之后,也不见往来了。
魏双姐既不与妃嫔亲近,也不与皇上亲近。
没有争宠便没有谋害。
宫里众人也都将魏双姐当做透明人一般。
不理睬,不找茬,不亲近。
桑榆转了转眼珠子,换上了一脸的笑意:“正巧本宫也无事,不如与魏贵人一同走走?”
魏双姐不卑不亢:“嫔妾还有事,恐不能和宜嫔娘娘散步了,嫔妾告退。”
说完也不等桑榆说话,直接转身就走。
“嘿!这也太放肆了。”绿乔忍不住抱怨了一声。
桑榆却觉得有趣:“你与一个怪人计较那么多做什么。”
“娘娘也太好性儿了。”绿乔愤愤不平:“这若是换做佟贵妃,必然会揭掉她一层皮。”
宜嫔眼神不善的看向了绿乔,绿乔顿觉失言,打了自己一个巴掌:“奴婢失言,请娘娘恕罪。”
桑榆冷哼一声:“管好自己的嘴巴,若是觉得本宫比不得承乾宫,本宫自会满足你,将你送去佟贵妃身边伺候。”
承乾宫的绿意都巴不得重新寻个出处,绿乔打了一个哆嗦,跪在了地上:“奴婢知错,请娘娘责罚。”
“起来吧。”桑榆瞥了绿乔一眼,淡淡的出声。
若是直接责罚还好些,绿乔怕就怕桑榆此时若无其事的模样。
若说佟仙蕊是一只张牙舞爪的猛虎,那桑榆便是一条隐在暗处的毒蛇。
你不知她什么时候会突然咬你一口,甚至你都不知道是她咬的。
绿乔内心忐忑,琢磨着寻个时间出去一趟。
这翊坤宫的差事当真是不好当,若是能与 换一下也未尝不可,就是不知道主子是否同意。
桑榆与绿乔二人各自盘算着自己的事情,一路无话。
天刚擦黑,玛琭将小福子单独叫了进来。
关上房门交代了一通,小福子将一个红色的小布包揣进了怀里,踏着夜色小步快跑的跑了出去。
正巧与杨氏擦肩而过。
杨氏疑惑的回头看向小福子的背影:“方才那个小太监怎的瞧着有些眼熟?”
玛琭叹了一口气,该来的还是躲不掉:“额娘来,我与你说些事情。”
杨氏满面疑惑的坐在了玛琭对面的小榻上:“怎么了?”
玛琭沉默了片刻,斟酌着用词。
总觉得怎么说都掩盖不了内心的愧疚,索性直截了当的开口:“额娘瞧的没错,那个人额娘是认识的。”
“嗯?”杨氏在心里把自己认识的小太监都过了一个遍,没寻到相似之人。
杨氏身份低微,入宫次数有限,也就玛琭成为妃嫔之后有幸来过两次,满打满算这才是第三次,杨氏并不认识几个宫女太监。
“他是咱们府里福叔的小儿子。”玛琭低垂着头,声音有些闷。
“福之源?”杨氏想也没想就开口说道:“他不是被人拐走了吗?怎的到了宫里?”
福叔福婶在乌雅氏府邸当差已久,二人任劳任怨又不多言语。
当初小儿子走丢的时候,二人一夜之间花白了头发,直到今日杨氏还记得福婶那绝望的眼神,和每日一有空就坐在角门外张望的单薄身影。
“他如今叫福禄安,是永和宫的掌事太监。”玛琭低沉着声音将小福子的事情说了出来。
杨氏惊的半天没缓过来:“想不到他竟如此忠心。”
“母亲既已知晓,便不要再告知其他人了,小福子不希望福叔与福婶再次为了他伤心难过。”玛琭叮嘱。
杨氏擦了擦眼角:“我知道了,那孩子也是个可怜的。”
玛琭没再说话。
用过晚膳,小福子进来回话:“启禀小主,事情都办好了。”
杨氏看着小福子熟悉的眉眼,不自觉的浮现出小福子小时候虎头虎脑的模样,张了张嘴,又想起玛琭的叮嘱,终究是没有开口说话。
反而是小福子笑了笑,对着杨氏打了个千儿:“奴才给夫人请安,家父家母有劳夫人照拂,奴才感激不尽。”
杨氏终究是忍不住,转过身子,拿着帕子拭泪。
玛琭安抚的拍了拍杨氏的肩膀,对着小福子说道:“额娘说了,福叔和福婶一切安好,你莫要惦记了,出去歇着吧。”
小福子眼睛里面晶晶亮亮的闪烁着泪光:“奴才多谢娘娘,多谢夫人。”
小福子出去之后,杨氏趴在玛琭的肩膀上哭了一通:“多好的孩子啊,怎么就 ”
第二日一大早,桑榆又一次早早的带着绿乔往乾清宫的方向走去。
路过顺贞门,桑榆左右瞧了瞧。
魏珠不在,真好!
桑榆抬手抚了抚鬓边的流苏,袅娜着步子,走到了乾清宫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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