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天虎摆摆手打断了范先河,说道:“算了算了,只当是我马后炮,还是说点正经事吧,首先我们要对这件事产生的后果做个基本评估。”
范先河说道:“要想评估后果起码首先要搞清楚谁劫持了赵卓,目前有多少人知道这件事,对手接下来会做什么反应。”
周兴海怏怏道:“肯定是有人泄露了消息,否则那几个人怎么连赵卓戴着面具都知道?”顿了一下,又说道:“我觉得那几个人都不像是道上的人,说不定跟我们一样都是吃公粮的呢。”
朱天虎盯着周兴海问道:“你确定他们都戴着面具?”
周兴海沉默了一会儿,说道:“确定,起码那个替换赵卓的人进去之前戴着面具,后来戴着赵卓的面具。”
范先河急忙问道:“现场监控呢?”
周兴海哼了一声道:“难道贺宽没向你汇报吗?那个人一进门就打烂了监控探头,应该是被子弹击碎的。
但我并没有听见枪声,看来枪上戴着消音器,这些人内行的很,并且胆子也不是一般的大,绝对不会是一般的小毛贼。”
范先河忧心忡忡地说道:“如果真是内部的人干的,那我们的麻烦可就大了。”
朱天虎点上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说道:“我们也没必要自乱阵脚,就算是内部人干的,可他们也见不得人,难道还有人敢公开来找我们对质?”
周兴海急忙道:“秦时月先前说只当这件事从来都没有发生过。”
朱天虎摇摇头,说道:“这也不可能,毕竟事情已经发生了,既然发生了就肯定会产生后果,不过,明面上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但暗地里的争斗应该正式开始了。”
范先河点点头,说道:“你可要小心了,我认为很有可能会先从你下手。”
朱天虎点点头,说道:“我倒要看看谁先跳出来。”
周兴海谨慎道:“我觉得我们的对手也不敢太猖狂,毕竟他们见不得人,如果这个时候跳出来跟你为难,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范先河没好气地说道:“难道你以为会有人打着赵卓的名义跳出来吗?肯定是暗中使绊子,栽赃莫须有的罪名,甚至不排除暗中下毒手,姚鹏的死难道不应该引起我们的警惕吗?”
朱天虎神情严峻地点点头,说道:“不光是我,你们两个人也要格外警惕,我可不希望姚鹏的悲剧重演。”
周兴海迟疑道:“我今晚跟秦时月谈到过姚鹏的案子,我怎么觉得她好像已经查出点眉目了。”
朱天虎摆摆手,说道:“姚鹏的案子就交给秦时月去办,你们两个不要插手,从她对这个案子的态度以及如何处理这个案子多少能看出她的立场。”
范先河点点头,问道:“徐荣军那边怎么样?有什么进展吗?”
朱天虎摇摇头,说道:“像徐荣明这种角色怎么会轻易开口,肯定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眼下他是整天喊冤,要见上级领导,不过,已经有人在替他出头了。”
“祁振华?”范先河问道。
朱天虎摇摇头,说道:“不是祁振华,他反倒保持沉默,前两天王局去市局参加会议的时候有领导过问了此案,意思是有罪定罪,无罪释放,不要造成不良影响。”
顿了一下,若有所思地说道:“我现在担心的不是徐荣军这块骨头啃不下来,而是担心王局那边撑不住。
我来之前向他汇报了赵卓被劫的事情,他很生气,把我痛骂了一顿,我知道他的压力很大,万一他要是撑不住的话,那我们恐怕只能先蛰伏一段时间了。”
范先河哼了一声道:“蛰伏?恐怕别人不会给我们喘气的机会,我觉得咱们除了硬着头皮干下去之外已经没有退路了,如果半途而废的话,可能今后都不一定能过上安宁的日子。”
周兴海沮丧道:“没有了赵卓,我们还能干什么?”
范先河好一阵没有出声,最后盯着朱天虎说道:“我来的路上一直在琢磨这件事,既然我们已经没有了退路,与其等着对手来围攻,不如主动出击,干脆就捅了这个马蜂窝。”
周兴海惊讶道:“捅马蜂窝?怎么捅?”
范先河迟疑道:“与其让对手暗算我们,还不如大家明着干,我的意思是把赵卓诈死的消息发布出去,起码让赵卓的那些同伙不敢轻举妄动,同时也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朱天虎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你以为我没有想过这个办法吗?问题是你以什么形式发布这个消息?除非公安局出面召开新闻发布会,否则都会被当成虚假新闻,没人相信。
别说现在赵卓已经不在我们手里了,当初赵卓在我们手里的时候,王局都不同意公开这件事,他担心牵涉面太广,搞不好会在社会上引起负面影响。”
范先河哼了一声道:“如果我们都按照王局的意思办,那肯定什么事都办不成,他这人我多少听说过一点,我倒不是说他有什么问题,而是他的性格优柔寡断,根本成不了事。”
周兴海补充道:“我听说他连自己老婆都管不住。”
朱天虎呵斥道:“少胡说八道,没有王局的支持我们什么事情都办不成,你还有脸说他?难找赵卓是他弄丢的?”
周兴海顿时低垂着脑袋不出声了。
范先河犹豫道:“朱局,你到底怎么决定?”
朱天虎把烟头在烟灰缸里掐灭,站起身来说道:“我想到了一个指东打西的办法,相当于围魏救赵。
具体细节我还需要好好考虑一下,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去招待所住下,明天一大早我们再碰头。”
周兴海站起身来说道:“那我送你们去招待所。”
朱天虎摆摆手,说道:“你也回家吧,我和老范自己过去。”
在去招待所的路上,范先河见朱天虎心事重重的样子,安慰道:“事已如此,你也想开一点,也许情况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遭。
赵卓基本上算是一个死人了,那些人也可以高枕无忧了,他们也未必愿意让事态复杂化,说不定真的会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朱天虎点上一支烟,缓缓摇摇头说道:“你以为我是在担心对手的暗算吗?自古邪不胜正,我还真期待他们一个个都跳出来呢。”
说完又气愤道:“我是对周兴海今晚的愚蠢表现气不打一处来,六名全副武装的警卫,没想到居然会以这种方式把人劫走,简直就是饭桶。
说实话,我现在真后悔,当初还不如干脆把人交给开元县的杨宇海呢,他还不至于亲自把赵卓拱手送人吧?”
范先河叹口气道:“后悔有什么用?只能接受现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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