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令白收拾好背包，准备前往学校，只是他刚出卧室，参术就堵在了他面前。
他抱着一个杂物盒，眼里满是失落的望着顾令白，后者见状翻了翻他的盒子，发现少了个机械球。
他亲眼看着参术组装这个球组了一周，好不容易凑齐能替换的零件，最后装好还弄丢了。
于是参术抱着盒子站在原地，顾令白就在他们的房子里翻箱倒柜找了半天，沙发都掀了，也没见那个机械球去哪儿了。
十分钟后，他站在原地摇摇头，确实是找不到了，他犹豫了半分钟，走到参术身旁轻轻的关上了那个装满机械体的盒子。
“下午我们再去废墟看看，应该有类似的。”
两人艰难的对视了几秒。
最后顾令白还是将伤心的参术带出了家，走上了前往学校的路。因为处于九区的最边缘，以至于连公车都没有，只能徒步赶路，所幸学校的位置离他们的居住地并不远。
科技废物组成的“山”远远伫立在他们遥远的前方，两侧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修筑的矮房，而在这群挫败的矮房外，是一栋栋直入云霄的庞大高楼。
周围的高楼也已经是废物之一了。不过仍然保留着未腐败死亡前的一丝丝绚烂，还有耸入云霄深处的力量感。
曾经的辉煌跃然于正不断的毁灭的旧日楼城间，发散在如今仓促的视野里。
原本如此凄寂的上空，也偶尔飞来了几只挂着显示屏的巨型浮空艇，一般浮艇出现在九类区边缘的时候，就意味着校招的全面开始。
相比于其他还算繁华的地域，他们居住处来往的浮艇数量极其少，除了校招，浮艇还带有些别的任务，多数跟上层区域的产业链有关系。
虽然边缘较为混乱，但是却与庞大的安都地下城相连，九类区大多数与科技有关的半成品造物都会被送往混乱的地下城，也就打造出了比较独特的商品生态。
校招的浮艇一半降落在安都地下城的着陆平台上，一半降落在废墟中的学校周围，但是浮空艇招生会派遣专门人员到学校进行组织排查，合格者才会被送往浮空艇。
他们到学校时，原本没几个学生的学校此时已经围满了人，平时不见露头的学生也全部出场，在此排起了长队。
有的学生平时不在学校，可能是去了周边找材料练手，又或者远行安都地下城偷师，有的学生则单纯是平常不学，到了临时开始抱一抱佛脚，比较清醒就只是旁观校招现场，光看不参与。
大部分的学生都属于机械类，因为在这个世界，机械类最被社会上层需要和支持，其他的专业很有可能进了学校也不过是浪费钱财，不会受到任何企业的雇佣。
因为顾令白放心不下参术，还是选择和他一同去学校，至于金钱问题刚好先用伏梧这笔天降横财解决。
机械类的筛选很简单，只需要交一个以前修复的机械体就可以，甚至不限制是什么类型。
对于参术再简单不过，随便拿一个他那个盒子里的修复的“珍藏”就好，但参术死活不愿意上交他的宝贝，哪怕是一个也不行。
其他学生在浮艇筛选者那儿不断推销自己作品的时候，顾令白正和参术来回拉扯。明明是参术最需要去学校，最后操心的还是顾令白。
“我不。”废墟无人在意的小角落里，参术看上去非常坚定的发言拒绝上交，“你不去学校了？”顾令白反问他，但参术回答的也很干脆。
“去。”
“那你交一个。”
“不。”
“……”
“那你想怎么办？”
“把我的n9找回来。”
“换一个办法。”
“把半个n9交上去。”
“你真的只想要原来那个球？”
“我亲手装好的。整整一周。”参术抿着唇，抬头看向顾令白，他们面对面相视无言，几秒钟后顾令白摸了摸参术的脑袋。
“我们先把校招这件事解决。”顾令白说着，一只黑色的铃铛从袖口滑落到了他手心，铃铛开口冲下，有暗红的条纹组成了鸦鹊的形状。
怪异的血从铃铛的开口处流出，每晃一下，血滴就流出几滴，融入进顾令白的手心，在皮肤表面如鸟飞动。
见状参术恢复了笑容，他轻吻了下顾令白的唇角，不再一副让他交机械体等于杀了他的表情。他好奇的看着顾令白脚下的地面，诡异的影子正在聚集。
它们全部交汇在顾的脚底，不断的变化形状，时而像是个佝偻的人，时而像是个婴儿，最后又变回了鸟的形状。
“漂亮。”汹涌的鬼影对参术很有吸引力，他蹲下，想要上手触碰一下，但是被顾令白毫不留情的握住手腕，当场制止，“回去再摸。”
参术：“……”
鬼影纷纷流出，周围变得有些昏暗和阴沉，它们穿过无数学生以及旁观的人群，直奔着前线的筛选员而去。
某个正窝在待客室收贿的筛选员丝毫没有注意到这异变，虽然头顶的光突然闪了一下，行贿的人和他也都没有在意，不断的变化的鬼影最终到达了筛选员脚底。
“这差不多就是定金了，我们要是能顺利把幼苗安插进学院，后续长成了肯定会别有重赏的。”
行贿的人穿着身黑色长袍，背面锈有黑白相间的蛇纹，他正怀疑筛选员是不是不打算同意，于是悄悄从袍子下拿出了把枪。
筛选员起身，他木讷的开口：“没问题，但是我要先出去一趟。我要去接两个学生。”
“您随意，名单我已经给您了。”
于是筛选员走出与环境格格不入的华丽待客室，在安保人员的簇拥下走向了外围。他敞开的衣领处冒出了一张婴儿的鬼脸，鬼脸满是婴儿肥的肉颤抖着，它笑了笑，见没人发现自己又钻到了皮肤底下。
“抓到了。”
另一边，顾令白握住铃铛。铃铛表面的鸟纹变成了只婴儿脸，这代表找到了目标的鬼影。
其他影见任务完成纷纷回到了初始点，惺惺的化作血滴子进入铃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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