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您要饮料吗？”机械体米粒大的粒子眼睛眨了眨，参术轻轻敲了敲它，“两份。”
“我不喝。”正仔细观察周围的顾令白刚想拒绝，但是转过头来参术就已经买好了，于是他就被硬塞了两杯饮料，“你喝。”
“你在这里待多久了？”参术弯腰，问着这只已经很旧的机械体。它看上去离报废的日子不远了，因为没有修理的办法和愿意研究修理这种服务型机械的人。
“九十六年十个月零三天，但是我的运行日志不见了，我只记得一点点事情。”
“比如？”
“温室跑出来了些东西，一直住在地下十层以下的废墟里，他们把地下的大门封锁了，这里在着火，有人拆了我的零件。”
“什么东西？”顾令白忽然插了一句，他拿着两瓶饮料，守在参术和机械体的身边。而这只小机械体的屏幕闪了闪，随后又恢复了笑脸的状态。
“抱歉，我不知道。我没有对多余物品的定义功能。您还需要别的甜点吗？”小机械体略卡顿的将甜点举起，参术又拿了两块，也是照例全都给了顾令白。
“谢谢您的惠顾。”
“不客气，最后一个问题。”参术继续说着，“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r17。”机械体开心的弯起粒子状的眼睛。它的屏幕上忽然显示出一个身份认证页面，参术于是淡然的把手掌按了上去。
屏幕上短暂的显示出了参术的各类身份信息，随即变为原本的粒子眼睛。
“你好，3级学生参术。我是r17，很高兴认识你。”
“我也很高兴。”
“该走了。”顾令白淡淡的看了这只小机械体一眼，在他们逗留的这一会儿里，大部分学生都离开了这个没什么实际用处的大厅。
他们已经开始了下一步的入学手续。在中心城联合学院，学生们会辅助学院的各类研究项目，而他们学习的时间则是在环寓中进行，和日常生活紧密结合在一起。
住所每间居住一到三个学生，其内部内嵌一个胚胎代自主研发的中心ai，负责各种教学任务。
环寓有一百三十层，占地面积极大，其中的每个房间，都是住宿功能与学习功能二合一的构造，半个生活区半个学习区，分部之间拥有极好的隔音效果。
学生们日常就在这里居住，也在这里完成各种学习任务，到了学习测试任务达标后，就会进入中心城各个公司与学院共同管理的新运行区。
那里也是各类项目诞生并被执行的地方，正常学生只要在项目中站稳跟脚，就能与各大公司建立联系。
顾令白略生疏的用手环查看着地图指引，路上，参术除了喝饮料依旧无所事事，只知道在路上搭讪陌生的机械体，以及给顾令白增加一点负重。
因为参术的原因，他们远远的落后于同批次的学生，到达电梯口的时候，已经没有新生在此等候。
“你们是新一届的吗？”见参术与顾令白并没有穿校院的服饰，其中几位同样等电梯的男学生走过来关切的询问。
“是。”顾令白回应，参术则一声不吭站在他身边喝着饮料，目不转睛的盯着面前两个男学生。
前来询问的几个学生互相对视一眼，领头者向着顾令白伸出了手：
“你好，我是枫河。看上去你们还没有拿到芯片？刚来环寓？交个朋友？”
没等顾令白反应，参术先一步握住了他的手，枫河与参术的手环同时响起，互相弹出了代表对面身份的光屏。
光屏上，两人的身份信息都是手动上锁，除了姓名以及入学时间没有多余的部分。
交互身份光屏是手环的功能之一，没什么背景的新生往往并不知道，如果不进行手动上锁，那么所有的信息仅仅一个握手就能浮现在对面的手环中。
“安都地下城的朋友？”
“你猜。”参术收回手，顺带将喝完的饮料瓶递给了一旁跃跃欲试准备捡垃圾的小机械体。
他打了个哈欠，理都没理枫河那群人，和顾令白共同走进了他们分部的电梯间。
“这人好像是新生机械部的第一。”
“没查出背景吗。”
“查什么，新生乱炖起来后自然会出结果。哪方赢哪方输，一眼就能看明白。”
电梯内，灯光很快闪烁起来。
“七十一层，h195。到了。”
当电梯门打开，连接的不是走廊，直接就是他们的房间，干净的学习厅径直映入眼帘。
绒毛地毯铺陈了半个厅堂，落地窗与光屏融合在一起，未启动时，透明的玻璃外是一片片云朵与中心城学院纵深交错的各式高楼。
与落地窗相衔接的是钢铁铸造的黑白天台，无数运输用的舰艇和载物舰就在天台外的空中划过。
室内，几个不同型号的机械体包揽了所有家务，它们一致的向参术问好，随后就马不停蹄的开始打扫，尽管屋内已经很干净的发光。
几套院校服饰已经被放进了更衣室，在入校时的长廊扫描会确定每个学生的身材样貌，从而发放不同型号的校服。
“还不错。”参术开始逗机械体，他们带的为数不多的行李都是由顾令白进行安整放置的。
卧室门被顾令白打开。
意想不到的是……
里面有个人。
他们对面。
卧室里的男子浑身是伤口，包括脸上也布满了深深的刀痕，甚至没有穿任何衣服，就那么躺在床的边缘，双眼上蒙着层带血的纱布。
他也戴着手环，不过是完全不同型号的红色手环，显眼的是他的手被砸烂了，伤口已经开始溃脓。
腥臭的脓血滴在了他们卧室的地板上。
“起来了，参术。”顾令白默然移开目光，把参术带到了他们卧室的边上，让他看看里面的蜷缩着的男子。
参术看了眼顾令白又看了看卧室里面完全不认识的家伙，“q3，过来把床单再洗一遍。”
一只圆滚滚的机械体q3立马飞了过来，蹭了蹭参术的胳膊后就去扯床单的边角。
“先别管床单。”
q3立马蔫巴了，悻悻的凑到参术身后。参术无奈的笑了下，转身抱住顾令白，顺带蹭了下他的下颌，“那你想我们晚上睡觉的时候出现第三个人的味道吗？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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