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刚刚那瓶酒直接成了他要赔偿的东西……顾令白的手环滴的一声响起，提示他已欠款。
五分钟，一瓶酒。
顾令白咬着牙干笑了下，余光间，某个不起眼的员工通道处，顾令白发现参术正默默盯着他这里。
看见了参术的身影，他情绪顿时稳定下来，而枫河则被邀坐在了南鸢尾身边，乖巧地喝着南鸢尾递过来的烈性酒。
他默默地转身，前去完成预留任务，将菜品上到各个桌面，其中第一个就是南鸢尾她们。
没有人再去骚扰顾令白，默许了他是南鸢尾要的人，每个人都会给绯红一丝薄面，这无关某些底层学生。
带着湿漉漉的衣装，顾令白完成了服务员的基本任务。过程中，隐隐约约的窥视与议论遍及整个大厅，所有人冷眼旁观，又用另一种方式参与进这场荒谬的交互里。
乐声不断，台上舞蹈与钢琴声绵绵不休，上层人士们交杯碰撞，服务员们在其中小心翼翼的行走，怀抱着希冀，破碎在这场上层人的交汇里。
枫河看着顾令白在满足了任务时长后，毫不留恋的离开了这里，也明白他并不是那种自愿来到交舞厅的人。
清高又能持续多久？不过一瓶酒，足以让他们这种同样为底层的学生身败名裂，付不起欠款的后果只有一种。
具体可以参考被扔进了参术和顾令白房间的那种底籍流民。
交舞厅附属工作人员区域，参术安静的坐在椅子上，这个时间差不多所有服务员都已经进入了厅内，只留下参术一个人和机械体作伴。
屏幕上，时间正无声的消逝。
他抱着一只被遗弃的服务机械体，抬头就这么看着屏幕看了二十分钟。参术的手搭在机械体某个因为破损而相当尖锐的地方，他的手掌非但没有移开，反而在尖端不断的收紧。
很快，脆弱的皮肤立马被划开的数道口子，而参术对此满不在乎。他的手掌很快鲜血淋漓，半掩住正在唱歌的机械体。
机械体不断唱着不连续的治愈歌曲片段，浓稠的血液缓缓在其表面流动，最后凝固在生锈的铁皮上。
“我回来了。”顾令白已经换上了干净的校服，完全看不出来被酒浇淋过的模样。但是参术没有回应，只是把抬着的头靠在了仍然在唱歌的机械体上。
顾令白走到参术身边，把他已经满是伤口的手从机械体的尖端掰开，用随身携带的纱布熟练的裹住参术的手，随后拉着他离开了这片位于学院顶端的场地。
欢迎厅主楼在斜下方几十层，而任务地点要更靠下方，深入地底，中间距离相差不少。但是顾令白看了看手环，却选择往反方向走去。
“我的任务点在那边。”
“先去给手上药。你怎么这么傻。”
“哦。”
“不对。”参术忽然顿住，一动不动地盯着顾令白，“你才傻。”
“我知道，你最聪明。笨蛋。”
“……”
忽然，参术的衣袖一沉。
几只小型的被遗弃的服务型机械体一路跟了过来，挂在了参术袖口，其中一个脑袋上还沾了一片参术的血。参术这才意识到，这几只小机械体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在交舞厅未改造之前，是它们在百年来不断的修缮这里，并等待人类的到来。可是当人类终于回来，它们被撬走记忆芯片扔出了交舞厅，永远不能再进入它们曾经一直维护的地方。
所以服务型机械体们会残缺不全，始终徘徊在交舞厅周边。参术笑着看着它们，但是因为能源和构造损坏的问题，它们浮一会儿沉一会儿，甚至有点跟不上人的脚步。
“对不起，把你们给忘了。”
于是在顾令白的注视下，机械体把参术层层围住，半点位置没给顾令白留。他不耐烦的拍开其中一只机械体，把参术从包围圈揽了出来，让那些离了参术不行的服务型机械体跟在后面。
机械体对不同阶层不同权限的人都会有好感度设置，但是普遍没什么用，毕竟它们都已经快要报废，很难有人能再修好它们。
并且旧日机械的好感度究竟是怎么设置的，也没有什么人知道。顾令白这才走了没几会儿，小机械体就已经对参术死心塌地，跟非他不娶一样。
望着周围死死跟着的服务型浮空机械，顾令白有点气恼，“我不在的时候你都在干什么？”
“等你回来。”
这个回答让顾令白被噎了几秒，“那这些机械体怎么回事儿？”参术好像很抱怨，他看着顾令白缓缓的回答，“它们跟我一起等你回来。”
顾令白：“……”
刚刚还闷闷不乐非常幽怨的参术，说到这里又变得开心起来，他拍拍手，向顾令白阐述着他的发现：
“它们的记忆芯片有问题，地下十层的废墟里可能发生了什么事，才会有人销毁它们的芯片。之前欢迎厅那只也是。”
“这种特殊芯片取出后，大概两个月它们就会程序紊乱，从它们现在的回答状态看，芯片被取出应该没有多久，机械自主运行还在缓冲期内。”
“这种芯片只有获得机械体内部许可才能调取，强制打开隔离，取出就会自动报废。如果是学院，应该有权限获得许可，不会进行这种费力不讨好的报废取法。”
也就是说有人偷偷的拿走了报废的芯片，因为是底层本来就没什么用的服务型机械体，所以也就没人调查和在意。
“但是这跟欢迎厅地下层有什么关系？”
“这些服务型机械体都在地下充能，它们的记忆芯片和核心上都有权限印记，拿到记忆芯片，就能打开通往地下层的电梯部与各个主门。”
“撬走芯片的很可能不是学生。学生没必要拿机械的记忆芯片当媒介。”
中心城联合学院的中央系统属于后世研发，原本的系统不知道为何自动关闭了。而新系统没有覆盖的地方就是中心学院的地下层与占地面积较小的一些欢迎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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