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晨：“我叫恩晨。”
参术：“我要睡觉。”
不情不愿的参术闭着眼靠在顾令白怀里，只要顾令白没揽住他，他立马就可以躺沙发上睡着。
但学校要求按时提交的作业，顾令白又不能帮参术做，只能把他喊醒。
而在他们面前，曾被扔进他们房间的人已经清醒过来，至少看上去比参术清醒。他坐在沙发对头的地毯上，并且说出了自己的名字:恩晨。
参术这个半死不活还得顾令白扶着的状态，让顾令白十分的尴尬，搞得像是他故意在别人眼前玩什么情趣一样。
旁观的恩晨就更不敢说话了，静静坐在原地，皮肤间还有鬼符留下的痕迹。
他身上深而骇人的伤疤陷下，两只被砸烂的手奇迹般的恢复，却成了黑色。
“参术……”顾令白轻声叫着参术，但参术没有任何表示，跟不再睡一会儿就要死了似的。
“你是怎么被扔到我们房间的？”
“是，他们，让我进来。我不知道。”恩晨坐在毯子上，顾令白略疑惑的发问，“你不是中心城学院的学生？”
“不是。我不是。但我的家人是。我住在中心城的南部边缘区。”
“那你为什么会被丢进我们这里？”
“……”恩晨把头低了下去，不愿意回答，搭在身前的手颤抖着。顾令白不再刨根问底，他知道问不出什么来。
赌博欠债，违反合同，贷款不还，犯罪，或者单纯倒霉，都可能发展成恩晨这种毫无人身自由的处境。
有类似“案底”的人口不会成为流浪汉，而是会被贩卖掉，又或者是被迫成为附属民，依靠在别的有权钱的公民下，生死完全由其掌控。
人终究是群体动物，所以即使机械能够代替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工，那些大人物的地盘上仍然是杂役在工作。具体情形可以参考交舞厅，心理上的优越感只能由同类来满足。
顾令白又晃了晃怀里的参术，他这才半睁开眼，看了眼对面地上的恩晨，“谁？”
恩晨：“……”
顾令白：“……”
此时，恩晨还没有穿任何衣服，顾令白将之前接了没喝的那杯水递给了参术，让他先醒醒神。
安顿好参术后，顾令白从衣柜拿出了套衣服扔向了恩晨，让他先换上。除了衣服，还有个口罩和鸭舌帽。
恩晨犹豫不决的看着衣服，顾令白则向他手环上发送了物品清单和商城定位，以及一笔从参术账户转出的小钱。
因为之前南鸢尾的事情，顾令白自己的账户还处于完美的欠费暂停机状态。
“去学院商城，把清单上的东西买回来。”顾令白回到学习大厅打开光屏里的课程点，把喝完水又躺下的参术重新拾起来敲了敲。
另一边的恩晨眼睛盯着地面，身子一动不动，他没有立即答应，意图试探顾令白的态度。
“我……”
“不想听话也可以，我们会把你再转手出去。另外购买中途出了什么问题，你后果自负。”
听见顾令白这样说，恩晨沉默了会儿，很利落的开始穿衣服，将口罩和帽子全部戴好后，按顾令白的指示出了门。
再看一眼参术还没醒，顾令白无奈的把n86叫过来，拿起原本是参术修机械用的工具就要往n86脑袋上敲。
原本还迷迷瞪瞪的参术立马惊起，一下扑倒了顾令白，顺带把他的宝贝n86推的远远的。
“醒了？”顾令白握着工具的手垂于沙发边，他若无其事地躺在快炸了的参术底下，被狠狠推了一把的n86则在远处茫然的转圈。
压着他的参术伸手就要去抢他手里的工具，但是顾令白一下就把就把工具扔进了杂物堆里。
望眼欲穿的参术：“……”
顾令白抽身把愣神的参术整个抱起来，硬是带他进了卧室洗漱间里。
……
地下层。
翡蓝钥，付成等一众调遣员围在案发地，看着那具没有人动弹的学生尸体。
“不觉得很奇怪吗？学生之间的争斗怎么会把内脏都掏空，而且被掏的内脏还都不见了。”
“手环上的学生行踪记录已经调出，最大的嫌疑在村拓身上，他已经离开了学院区域，目前下落不明，推测是隐藏进了中心城周围的边缘区。”
“没法找，发个通缉账户拉黑，就这么意思下吧，反正就是死了个无关紧要的学生。”
“这把匕首上的标识有点熟悉？”
“我查了，旧世代的身份图腾，匕首的型号很常见。这个村拓大概率是个旧日爱好者，跟案件没关系。”
最后说话的是办案组组长南玄衣，她将所有信息统算后记录在案，潦草的提交了上去。毕竟上层也不关心这种事情，她们只是过来走个流程。
房间内寂静无声。
灰烬之上，各个调遣员的光屏不断变动。她们争取尽早结束这一切，不遂人愿的是，共享光屏中出现了条新消息。
‘出大事儿了，新案件！快来！’
众人心里咯噔一下：要加班。
环寓。
一男一女挂在107层的瞭望台上，他们胸腹被掏空，脸被泼上了硫酸，肢体关节处各有一根猩红的长钉，额头上还插着把尖刀。
刀和先前插在死亡男学生头部的刀型号完全相同，刀柄背后附有旧世代的标志。
学院分部领导和她养的情人死了。
死去的女领导属于新世界分部的头羊，也算是次方科技的上属层，而如今却被模样凄惨的钉在了瞭望台。
经过横空广场的学生全部看见了两具显眼的尸体，乌泱泱的学生如一团团线缠绕在一起，他们交头接耳，议论声爆发而起。
“被钉上去的是谁？”枫河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用肩膀碰了碰他的小跟班可予，“不知道，办案组那边估计得急疯，那女的衣服我认识，次方科技之前还跟过她，层级挺高。”
“死了个大人物啊。真想看看是谁这么顶，敢在学院搞尸体艺术。”枫河拆开一根雪糕叼在嘴里，目不转睛的盯着瞭望台。
这简直是中心城学院八百年不曾发生过的奇景，所有人的神经都开始兴奋，甚至盖过了惶恐。
对于他们，这些尸体是相当大的、用来娱乐的本钱，足以成为每个人的饭后谈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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