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浅处理完妾室之间的纷争,忽而想到先前明洛依同自己说的事,便没急着回锦绣堂,而是去了西院那边。

    还未步入院落,隔着老远就听见了裴子悦那家伙的大嗓门。

    上回如烟临时的嘱托,苏云浅命人带话给了裴子悦。

    裴子悦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后,竟也知悔改,破天荒地和苏云浅道了歉。

    本以为他会因为如烟的事情消沉一段时间,没想到这家伙忘性大,才隔了一日便在府里上蹿下跳的。

    “大奶奶,二奶奶正往这边来呢,说有事找您。”

    杨薇被裴子悦烦得不行,正巧苏云浅来了,她找着机会撵人了。

    “你二嫂来了,你快去书院看会儿书吧,别在这儿瞎嚷嚷!”

    裴子悦满脸不乐意,往院里的石凳上一坐,“你们二人说事就说事呗,撵我走做什么?难不成是有什么秘密怕我知晓?”

    杨薇瞪他,“少在这贫嘴。”

    二人正说着话,苏云浅已经被下人请进了院中。

    “二嫂。”

    裴子悦见苏云浅来了,从石凳上站了起来,热情地打了声招呼,又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上回他差点闯了大祸,全是二嫂帮他擦得屁股,他这打心眼里觉得有愧于她。

    苏云浅瞧着裴子悦对自己的态度同前几日有了大的反转,心中酝酿了一番:

    这裴子悦虽蠢笨了些,但好在知错能改,倒也不是真的无药可救。

    以后若是能好好教育,说不定会有大的变化。

    “妹妹找我有何事?”

    杨薇笑着迎上前,邀她坐于院中闲聊。

    周围的仆人端来了刚沏的茶水,替她们倒满。

    裴子悦自觉地退到别处玩去了,没打搅她们二人。

    苏云浅向来不喜欢藏着掖着,她长话短说,将来的目的告知了杨薇。

    杨薇轻笑一声,“不过是在马厩安插一个小厮罢了,妹妹脚伤未愈,又何必为了这小事特意跑一趟。你让洛依尽管放心,她那房远亲呀,明日我便给她安排好。”

    苏云浅思虑片刻,好心提醒了一句,“嫂嫂,虽说这人是明姨娘的远亲,但按照侯府的规定还是得列入花名册,并且调查一下他的家庭状况,以防万一。”

    “哎,既是洛依介绍来的,那就不必那么麻烦了。”

    杨薇办事向来讲究从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府里的下人若是经人介绍的,她便懒得排查其家庭背景。

    既然管家之权还在杨薇手中,苏云浅也只能点到为止,没再多问。

    二人又闲聊了一会儿,这时,一个婆子急的满头大汗,火急火燎地冲进了院落。

    “大奶奶,不好了,出事了!”

    杨薇见她一脸焦急的模样,微微蹙眉,“出什么事了?着急成这般。”

    那婆子二话不说跪在地上,“啪啪”磕了几个响头。

    “奴婢求大奶奶饶命!”

    “到底出了什么事,让你在这儿磕头求饶的?”杨薇的声音拔高了几分,她心里有些没底,冥冥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方才小主子哭着闹着要去集市里玩耍,老奴被她缠得没法子,只能带着她去了。可谁曾想集市里人多,老奴只是解个手的功夫,小主子就、就”

    “幼宁她怎么了?你倒是说呀!”杨薇急的站起了身。

    婆子使劲吞了口唾沫,咽下心中的惶恐,继续道:“小主子不见了!”

    “你说什么?”

    杨薇踉跄了一下,“幼宁怎么会不见了!”

    “老奴也不知晓呀,后来老奴寻了一路,都见不到小主子的身影,就怕是被人牙子给抓走了。”婆子的声音越说越小,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听到被人牙子抓走,杨薇顿觉一阵头晕目眩,面色“唰”的一下白了,若不是苏云浅及时搀扶住了她,她想必已经晕倒在地。

    “嫂嫂先别着急,我们先确定一下幼宁丢失的方向,再顺着线路一家一家搜寻。集市就这么大,肯定能找到!”

    苏云浅在一旁安抚着她。

    上回见到裴幼宁还是一个月前的荷花池边,当时她拽着自己的胳膊夸自己长得好看。

    多可爱的一个孩子,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

    “二嫂说得对,大嫂你先别急,咱们出去一家一家的找!”

    一旁的裴子悦这会儿听到了些风声,连忙跑来帮着安抚杨薇。

    杨薇眼眶急的通红,她稍稍平缓了情绪,招呼来了下人,“召集府中人手,挨家挨户的给我找!”

    半个时辰后。

    肇事的婆子灰溜溜地走在前面领路,在一个糖葫芦摊位旁,她停下了脚步。

    “小主子就是在这儿丢的,那会儿,她说想吃糖葫芦。我便停下来给她买了一根,后来内急的很,就让这卖糖葫芦的老伯帮忙照看一下。可转头回来,她就不见了。”

    苏云浅:“那老伯呢?没有瞧见幼宁去向何处?”

    婆子摇头,“老奴问过了,他说当时恰巧来了几个客人,挡住了小主子。等那群人走了,小主子就不见了。”

    一群人遮挡了视线?难不成是团伙作案?

    正巧,卖糖葫芦的老伯回到了摊位上,苏云浅上前一步盘问:“老伯,你可记得这位阿婆?”

    那老伯抬眸仔细瞅了瞅姑娘身边的老婆子,似想起了什么,“哦,你就是方才丢了孩子的那位吧?怎么又折回来了?孩子还没有找到吗?”

    婆子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低着头开口:“那是我家小主子,到现在还没找到呢。”

    一听是“小主子”,老伯知晓是富贵人家弄丢了孩子,面露难色。

    “老伯,您能将当时的情况再复述一遍吗?”

    老伯想了想开口,“当时来了两男一女,那女的手里还抱着个奶娃娃。可那奶娃娃哭闹得很,一直要挣脱她怀抱。后来,他们买了根糖葫芦,塞进了那娃娃嘴里,才停止了哭闹。”

    “哎,我瞅着那娃娃还没长牙呢,就这么喂,也不怕她噎着。”

    还没长牙?喂糖葫芦?

    有点常识的母亲都干不出这事儿。

    莫非,真是人牙子?

    “老伯,你还记得他们是从哪个方向离开的吗?”

    那老伯想了想,往北面一指,“就往那边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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