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成倒是没什么反应,他一直在走神,看着心不在焉的。

    姜无忧注意到姜成情绪不对,问道:“你想什么呢?”

    姜成否认:“没什么。”

    姜无忧也就不理他,他就是这个性格,什么都不爱和别人说。

    切,不说就自己憋着吧。估计是要娶个陌生人才这样的,自己当时要嫁给萧远修也差不多。

    姜无忧喝着碗里的粥,不再理他。

    饭后,萧远修和姜裴中,姜成在聊朝堂中的事,姜无忧在府里四处逛,看见两个下人抬着香炉从姜成院子里出来。

    姜无忧叫住他们:“诶等会,这是做什么?”

    其中一名下人恭敬答道:“回太子妃,少爷说他昨晚清理废纸,都烧进炉子里了,现在全是灰,让我们帮忙清理。”

    姜无忧走近看一眼,还真是,全是灰。他昨晚不睡觉烧纸玩?

    姜无忧对他们说:“行了,你们去吧。”

    姜无忧找了个地方坐下,捋捋自己头发:“流云,你不觉得奇怪吗?”

    流云:“你说少爷烧这些废纸吗?清理东西吧。”

    “对啊,莫名其妙的。什么时候烧不好,偏偏是昨晚,我总觉得不对劲。”

    姜无忧觉得奇怪,但说不出来。怎么这么巧,要和亲了就烧纸,该不会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难道是写了西利什么坏话?还是什么军事机密?

    后来回东宫的路上,姜无忧还特地和萧远修说了这事。

    萧远修道:“可能是军事上的一些东西吧。”

    姜无忧想,可以啊姜成,这个防范意识也太强了。不过转念一想,这傻小子怪可怜的。

    虽然自己也是被指婚,但她很幸运。

    姜成这就不一定了,以他的性格,现在就这样,以后说不定怎么防着人家呢。

    那个公主以后……

    罢了,不想了,这不是她能替别人决定的。

    这日姜成又被召进宫了,据说是安同莲自己提的,要和他培养感情。

    两人一起走着,没有旁人跟着,保持着距离。

    安同莲看他陪自己走了这么久,却一直不说话,便先开口:“你应该很意外吧。”

    “什么?”

    安同莲说话很直接:“我说要嫁给你。毕竟你和我也不认识,要娶一个陌生女人的,你应该很为难吧。”

    “没有。”

    “呵。”安同莲轻笑一声,便亲昵的揽过姜成手臂。

    姜成身子一僵,但很快不抗拒,任由她搂着。

    安同莲边走边问:“你平日喜欢做什么?”

    “练剑。”

    “还有呢?”

    姜成犹豫一会,道:“画画。”

    安同莲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姜成,问:“你还会画画?”

    “画得不好。”

    “那你以后能给我画一幅吗?”安同莲眼里都是期待。

    姜成淡淡应着:“嗯。”

    “那就说好了。不许耍赖。”

    午后阳光都不如小姑娘笑容灿烂,还伸出手要和他拉勾。

    姜成慢慢抬起手,两人小指相扣,姜成很快便松开。

    远处萧韵看着这一幕,马上转身跑回自己宫里。

    她今天睡到自然醒,出来本来是要去东宫的,好巧不巧,经过御花园时就撞见这一幕。

    她眼泪又不争气的掉下来,越想越难过。

    而安同莲这边,她对姜成说:“我明日启程回西利,回去后我会让他们尽快准备我们的婚事。”

    姜成:“好。”

    东宫。

    姜无忧和萧远修在屋里榻上,侍女端来药汤。

    看着萧远修不动,姜无忧催着他喝药。

    萧远修把碗推到姜无忧面前,道:“你喂我。”

    “你又不是手受伤。”

    姜无忧继续埋头看账本,她打算把酒楼扩大规模,最好开分店。

    “那我不喝了。”萧远修往后一躺,双手交叉放在脑后。

    几缕碎光从雕花的窗子射进来,光打在他挺拔的鼻梁上,他觉得刺眼便闭上眼,鸦羽长睫落下一片阴影。

    姜无忧听了这话刚想把把账本扔过去,说一句不喝拉倒,结果就看见他那张俊美绝伦的脸。

    瞬间气消了一半。

    还真就端起碗喂药,一勺一勺的极有耐心,萧远修喝这苦得要命的药,眼里却全是笑意。

    姜无忧聊起正事:“诶之前那事,晋王最近都在查刺客,该不会忘了吧?”

    萧远修咽下一口药汁,道:“那就提醒他。”

    过了几日萧远修恢复得差不多了,去上了早朝。

    在高高的阶上,皇上一身明黄色长袍,上面绣着的九条五爪金龙显得无比尊贵。

    他道:“今日若是无事,便退了吧。”

    此时杨历出来说话:“启禀皇上,臣有事要上报。”

    皇上一看,道:“杨爱卿,说吧。”

    “前段时间宜州河堤决堤,桥梁坍塌,许多无辜百姓受难,可宜州知府知情不报。”

    “什么?你继续说。”皇上马上就怒了,如此大的事居然瞒着不报。

    杨历继续说:“臣查明后,发现桥梁建造过程中被私吞了一大笔款项,当时这个工程是由赵大人负责的。”

    皇上问:“赵江!怎么回事?”

    赵江听到杨历说这事就慌了,杨历是怎么知道此事的?不过自己把证据都烧了,任他怎么说也没事吧。

    他出来回应:“回皇上,此事的确是臣负责,但这件事情臣的确不知啊,宜州那边也没报上来。”

    “哼!”杨历看赵江否认,冷眼看他,又道:“皇上,事关重大,臣前后派了工部的人去查明情况,宜州知府知情不报是事实,但赵大人和宜州知府间的交易也不假。”

    赵江急着说:“杨大人莫要血口喷人。”

    杨历不理会赵江,拿出证据:“皇上,臣有证据,您一看便知。”

    “呈上来。”

    皇上仔细翻看,面有愠色,眼睛里燃烧着怒火,重重的把奏折和证据丢下去。

    “和宜州官员的往来证据都在这,赵江你怎么解释?”

    看皇上勃然大怒,群臣纷纷跪下,道:“皇上息怒!”

    赵江跪着爬过去,捡起奏折和信纸一看,心下一惊,这不是他和宜州知府韦禄的书信,但这是韦禄和宜州其他官员来往的信,里面确确实实提到了他。

    真是疏忽了,他离开宜州时特地看着韦禄把那些东西给烧了,不想他还留了一手。等出事了就把自己推出来。

    明明那些钱是他们共同分的,信中却说成是自己威逼利诱他们。一群白眼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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