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人来人往,叫卖声不断。

    小贩推着车,在街边停下:“新出的糖人!”

    推车上插些糖画,有人形样的也有动物样的,种类繁多,都栩栩如生。

    糖浆在一边的炉子里咕嘟咕嘟熬着,冒着金色泡泡。只见小贩舀起一勺糖浆,牵着细丝在石板上勾勒各种形状。

    几名孩童面对金灿灿的糖画,看直了眼,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萧韵拉着姜无忧来到糖画铺子前,弯下腰,问道:“小朋友,想吃吗?”

    几个小孩转眼看着眼前笑眯眯的大姐姐,纷纷点头如捣蒜。

    稚嫩的声音异口同声:“想!”

    “想吃自己买。”萧韵说完掏出银子,转头和小贩说:“要个最大的。画个锦鲤吧。”

    “好嘞姑娘!”

    那几个孩童脸上的期待马上消失,懵懂的看着萧韵,反应过来后撅起小嘴,手牵手跑了。

    “哈哈哈哈哈哈!”姜无忧在一边看着这一幕,揪着她的小脸蛋道:“你们兄妹怎么连犯贱都这么像啊。”

    萧韵听了不仅不恼,反而还沾沾自喜,颇为得意,姜无忧说的这话对她来说好似夸赞一般。

    小贩很快就把一条大锦鲤递到萧韵手上,道:“姑娘您的糖画好了,拿好喽!”

    萧韵欣赏着漂亮的糖画,粗细分明错落有致,糖片薄如纸晶莹剔透。

    两人挽着手,并肩漫步,姜无忧看她一直盯着看,却迟迟不动,便问:“你怎么不吃啊?”

    “太好看了,舍不得。”

    “确实好看,但不吃就化了,弄到手上,黏黏糊糊的。以前……”

    姜无忧刚想说她以前和姜成出来玩,买糖画,也是舍不得吃,最后蜜糖化了一手。

    萧韵收回视线,看姜无忧:“以前怎么了?”

    “没事,就是以前我每次吃这个都会弄到手上,还特别黏头发,你小心点。”

    萧韵乖巧点头,说自己会注意的。

    两人往前走,到一坊里,许多杂耍的在这卖艺,锣鼓喧天,头顶上的架子许多彩带挂着,随风飘荡。

    大伙围成个大圆,中间空出一块地给他们表演。

    那些人戴各种的面具,变戏法,引得看客叫好,掌声不断。

    一人拿着个铜盆,出来转一圈,看客纷纷把铜钱丢进去,惹得盆中叮当响。

    萧韵有样学样,也丢了块碎银子。

    那人一看,立刻道:“多谢姑娘!”

    萧韵笑笑继续看表演。

    其中一人,嘴里有许多长獠牙,灵活变动,快速弹吐,不时翕动。有时竟然还从鼻孔中冒出来两颗弯弯长牙,看得萧韵有些惊心。

    萧韵迅速扯着姜无忧衣袖,声音微颤:“这,这是什么?”

    “耍牙。”姜无忧看出她害怕,解释道:“别怕,那都是假牙,表演的人借这个故意做出凶神恶煞之态。”

    “噢噢,我有点害怕,还是看点别的吧。”

    “行。”

    三人走向更热闹的地方,人越来越多,萧韵看着那些从没见过的新奇玩意,松开姜无忧的手,一人跑到前面,挤过去看。

    很快姜无忧就不见萧韵人影,忙问流云:“流云,你看见她人了吗?”

    没人回应,姜无忧一回头,流云也不见了。

    这儿人头攒动,等姜无忧挤出这里,在一个小巷口,四处张望也不见萧韵和流云。

    她边走边喊人,但此处繁华,杂耍的,唱戏的,还有各种商贩的声音。她的声音被淹没在其中。

    一群孩童跑过,撞了姜无忧一下。

    她不得已走到墙根底下,揉揉自己被撞的小腿肚。

    姜无忧对着那帮小孩的背影,假意挥挥拳头,怒道:“这小孩还挺有劲。”

    本来是带萧韵出来玩的,现在人不见了,要是出了什么事她就死定了,还有流云,她怎么也不见了。

    看这么多人中就是不见她们俩,急死人了。

    刚想往外走继续去找人,姜无忧的嘴突然被人从后面捂上,一块棉布死死堵在口鼻,她难受得皱起眉,嘴里想发出声音求救,但被堵得死死的,半分声音都没有。

    双手也被人钳住不得动弹。被拖到巷子深处。

    外面热闹的景象离她越来越远,声音嘈杂却听不见。

    那种窒息的熟悉感觉又回来了,巨大的恐惧袭击着她。

    她眉眼间痛苦尽显,眼底染上红,眼泪忍不住滚落。

    不过这次她连话都说不出。难道这次连自己是被谁害死的都不知道了吗?

    看不清那人的脸,她的意识逐渐模糊,原本挣扎的手脚也变得无力。靠仅剩的意识在想谁会这么做,脑袋里闪过一个念头,她想到一人。

    随即不再挣扎,布上的迷药起了作用,很快她就彻底没了意识,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屋内蛛网密布,一尊人像立在中间,墙边堆着早已破烂的桌椅,上面是厚厚的灰尘。

    不知过了多久,姜无忧醒了过来,但眼前一片黑,是被人蒙上黑布条。

    双手被麻绳绑住,根本动不了,勒得她难受。原本白嫩的手腕勒出深红,再用力点就要渗出血了。

    眼睛看不见,其他的感觉就更敏锐了,手腕的痛感也更强烈,所以她也不敢再挣扎。

    空气中灰尘大得很,不知这是在哪。

    朱红色门掉了漆,年久失修,被人推开还一直发出吱吱声,姜无忧听见有人进来,抬起头。

    门开时外头的风吹进来卷起一片尘,姜无忧被呛得连连咳嗽。

    本来嗓子眼就干,咽口水都觉得生疼,现在这些尘埃乱飘,更是让她难受。

    那人脚步声很轻,慢慢走近她。

    “姜无忧,你也有今天。你真把我当傻子耍呢?”

    这声音一出,姜无忧心中冷笑,果然是赵柔儿。

    姜无忧没力气说话,冷哼一声。

    赵柔儿见她不说话,继续说:“你得意什么?你现在在我手上。”

    随后她就给姜无忧解下黑布条。

    姜无忧长时间在昏暗环境中,还不适应强烈的光线,微眯着眼,能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形,过了许久才适应光亮。

    许久不见的那张脸,姜无忧冷眼看着。

    赵柔儿上前掐着姜无忧的脖子,恶狠狠的说:“你少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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