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着头，默默地走在陌生的街道，看见到处是枯枝败叶。
有时候，我仿佛能够理解老猿的苦衷。
我缓缓地抬起头，见飞机划过天际。
司空教授刚从法院出来，就碰见我。
“老师，我感觉我这辈子特别失败。”
“我，你还没一辈子呢，净瞎扯。越是困难时光，越要精神抖擞。”
“我感觉我这辈子快完了，一败涂地。”
“比老师更失败吗？”
“老师您……”
“老师原来只想找个品德高尚、有点文化水平的知心朋友。结果……找了个母夜叉，败家媳妇。桂花思想不开朗，认识水平低，没有独立生活能力，性格也跟我不太合。她家里排行最小，比较娇嫩。与她找对象，我就知道我俩在三观上是有很大差距的，这对未来生活是个问题。但那时候我们已经认识好几个月了，如果我主动推开再找，怕大家说闲话。我是搞教师工作的，不能那样做。虽然不理想，但就那样凑合了。”
“开始感情还行？”
“刚结婚了那会儿，岳母就搬到我家住了。怕给老人家增加做饭负担，我一直在大学食堂吃饭。因为跟桂花思想差异大，我们几乎不能好好沟通。在这个似家非家、不冷不热的环境条件下生活了几年。她得寸进尺，欺人太甚，我觉得受屈辱，窝囊，憋气……”
“后来呢？”
“婚前老师就认识一个，与桂花是同事，同在食品公司当销售。婚后他也常来，我总是按同志朋友关系热情地接待他，并不怀疑什么。我与邻居黄先生关系比较好，有时也到我家坐坐，我年龄当时有50来岁，社会经验多，跟我是忘年交。一次，他问我‘你们夫妻之间关系怎么样？’我说：‘不冷不热，温度起不来。’他说：‘我也看出来了，你女人对你的热情还没对那姓陆的高。他来的时候常是你不在的时候，来了很热闹，有时你岳母就出去散步去了。听说你岳母还向姓陆的常借钱……’从此，引起了我的注意。从许多迹象我也感到他们之间不正常。后来我跟姓陆的撕破面情不客气地谈了一次，并向他严肃地提出‘今后禁止来我家’。此后我和桂花的感情也拉大距离，降了温度，觉得这个家更不是自己家了，非常别扭。那种肮脏的恶心的钱，丈母娘能开口借？”
“这么惨啊。”
“最可气的是有一次，我回到卧室，我发现抽屉被人撬开了，里面有几千元的存款单不翼而飞。我以为是外人偷的，正准备向派出所报案，她妈承认是自己撬开的。尽管如此，我依然像以前一样对待她。岳母心肠也不坏，只是说话做事不考虑前因后果，常做些糊涂事儿。如我们俩有时闹点小矛盾，她就把她闺女叫回家与她住好多天，真像两家人。”
“老师不容易啊。”
“在我外出培训三个月后回来，家里出现了异象。桂花情绪反常，经常因小事发火、挑衅，有时真让人忍无可忍。但为了体面，我用最大的克制和耐心强忍着。有什么办法，谁让我最初因为无经验，不慎掉进这个泥坑，自作自受，不怨任何人，只怨自己，自己是自己的罪人。”
“唉。”
“一天我在老黄家做客，他家就我一人。我俩闲聊时他对我说‘有个秘密不便对你讲，怕破坏了你们关系。’‘咱们这关系，有啥不能说的。’‘告了你不要冲动、发火，也不要向别人抖明，生事。’‘我又不是疯子。’‘我也憋不住了，作为好朋友，就告你吧。在你外出培训期间，你家常来一人，我偶尔也去你家串门，有时也碰见那人，觉得很不正常，很不对劲，很可能姓陆……’‘不要说了！清楚了！’我总算明白了，怪不得我跟桂花又降温了，原来是他作怪！为了她的面子和她的威信，此事我一直没伸张，还和往常一样，静观其变。就在左右，我正在办公室写教案，突然接到通知，女方通知离婚……让我今天上午到法院。这一步我早就想走，只是为了微不足道的面子，还准备凑合几年。法官问她为什么离婚？她说‘感情不和’。又反过来问我，我说‘原因不说了，她知道，我也清楚，我完全同意离。”
“唉。”
“她家家风不行，活得可乱了，她老妈外号‘一街红’，她二姐也常后面跟着几个男人，不是个好鬼。”
“婚姻问题上一定要慎重，多深入了解些情况，全面长远考虑。最重要、最主要、最核心的是要了解对方有没有一种忠实忠诚的高尚品格……不要用金钱巩固爱情，而要用思想沟通。不要被所谓珍宝的光芒遮住了眼睛。感情不是短暂激情，而是在漫长岁月相互扶持。”
“对对对。”
“你得看人品，为人处世，教育后代，是否关心你，还有对你爸妈咋样，会不会过日子，这些指标未来婚后很重要，决定幸福指数。看得多了，长相就无所谓了。”
“有的长得好看的，时间长了，猛一看还觉得长得奇怪了。”我说。
“感情的事是看缘分了，顺其自然。缘分就像灵感，只能等。只能碰运气不能强扭。”司空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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