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瑾被支开,梁崇月扛着云三七直接从翊坤宫的大门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云苓也已经在她的安排之下,离开此处,前去诱敌深入了。
梁崇月扛着云三七,躲过了侍卫的巡逻,直奔御花园人工湖中的雨花亭。
借着柱子遮挡,梁崇月将云三七摆了个好看姿势放在亭中,自己则飞身靠在雨花亭的大梁上,等候有缘人的到来。
另一边的乾清殿上,因着那一纸边关急报,今日宫宴,大夏有头有脸还有实权的人算是到齐了。
大殿上歌舞升平,却没一个人有心思去用心欣赏。
向华月坐在陛下身边,早已料到今日会是如此场面,大越先来求援,但看那副样子好似根本不急,胆敢勾结大乾想至他和大夏于死地,不论今日谈的如何,这帮人都活不到回家那日了。
倒是狼瓦的使团自从进宫之后,就一直在四处张望,若不是有侍卫阻拦,这些人怕是将皇宫当做自己家了,还想到处逛逛。
三位成年皇子都在禁足之中,哪怕是今日宫宴,陛下都未将人放出,看来这半年的禁足是一日都少不了了。
虎狼同席,崇月没来倒是好事,免得她待着无趣,还要憋着。
向华月亲手为陛下倒酒,一股浓烈的酒香瞬间就飘了出来。
“这还是崇月在宫中时自己酿的,从前每年都有,不知明年,朕还能不能喝上了。”
向华月垂着眼眸,提起崇月,嘴角就不自觉的上扬,原本端庄的笑容里多了几分慈爱:
“陛下放心,崇月是个孝顺孩子,哪怕在宫外也想着陛下的。”
听到爱妃说女儿想着她,想起崇月今日让暗一带进宫里来的家书,明明府邸就建在皇宫边上,也不愿回宫里待着,还写家书,不知道和谁学的。
不过那家书写的倒是比老大写的要真心的多,两相对比之下,才显得崇月一颗真心难得。
梁崇月靠在大梁上,突然感觉鼻头痒痒的,好想打喷嚏。
她也没想到自己突发奇想给渣爹写了封想念的信,正好与大哥送来的信件撞上了。
大皇嫂还是没扛过这一劫,也算是解脱了,提早个几十年重新做人去了。
现在京中关于大哥家暴一事传的沸沸扬扬,大皇嫂家里也不是吃素的,若不是大哥还在禁足期间。
恰巧又碰上使团入京,不好叫外人看了皇家笑话,这才按下没有发作。
等到使团离开,此事才是真正的开始。
大哥或许也是意识到了此事的严重性,一半的家属都在承认错误,另一半在推卸责任。
要不是系统水平不行,她真想看看她文采卓绝的大哥那封家书是怎么写的。
听闻渣爹气到连笔都摔了,扣了他三年俸禄,全都补给了大皇嫂娘家。
乾清殿上,听到大夏的皇帝谈及镇国公主,大越使团突然来了精神。
使团正使不顾正在献舞的舞姬还在殿中,直接起身,挤开了舞姬的位置,给梁湛行了个不三不四的大礼。
被他这么一搅和,殿中的舞姬只好暂停退下了。
梁湛有些脸色不善的看着殿中无礼之人,并未出声,神情漠然。
“陛下,臣乃大越的广清王,此番前来一是带着国宝寻求大夏庇护,二是吾王有意让嫡王子与贵国公主联姻,与邦家交好盟联,以子女牵联两国之心。”
“若是此事能成,则当尽心尽力,不敢辜负君之期望。”
梁湛眉头轻挑,神情喜怒皆掩藏于眼底,看不真切,只听他语气淡淡,不像是同意,也不像是拒绝。
“越国想派哪位皇子前来与朕的女儿和亲?”
广清王听到夏王如此问,心中便觉得此事能成。
“自然是吾王的嫡出的二皇子了,二皇子是王后所出,身材高大挺拔,用兵如神,可称得上是我大越国第一勇士。”
梁湛骨节分明,瘦削修长的手指点在龙案上,凉凉的,轻轻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起伏:
“今日这位二王子可来了?”
梁湛话音刚落,原本广清王身边的位置上站起一个人高马大的壮汉。
穿着大越特有的服装,|/|胸|/|前的肌肉瞧着都快要爆出来了。
瞧着倒是气势昂扬,一双如鹰般的眼眸锐利的扫过整个大殿,霸道而强势。
可惜今日大殿上坐着的都是见识过大风大浪之人,无一人被他这要吃人的眼神呵住。
就连站在梁湛身边的护卫,连刀都未曾拔出,只冷冷的与之对视一眼,漠然又无畏。
在异国他乡,众目睽睽之下吃瘪,大越二王子的面色不善,并未离开席位,只在原地朝着夏国的大王行了他大越的礼。
不等梁湛开口,人就坐下了。
梁湛忽然轻笑出声,大殿之中空气仿佛凝固,沉闷的大殿之上,大家只能听见自己细微的心跳声。
若是有谁此时还能笑的出来,怕是只有李彧安了。
李彧安折扇遮面,笑弯了一双眼睛。
看向这位大越二王子的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嘲讽。
甚至他的笑声有些大到,在这寂静的大殿上都颇为明显。
梁湛只是看了他一眼,李彧安虽然听不懂人话,可是看得懂陛下的眼神。
李彧安收敛了笑意,温声开口:
“不知越国将二王子送来是想与我大夏哪位公主殿下联姻啊?”
李彧安说话时声音柔和,眼睛里却带着丝丝危险的气息,像是一条伺机而动的毒蛇,只要对方哪里做得不对,或是不合他心意,下一秒便要被死在他的毒牙之下。
广清王早就听说过大夏这位李太师的名声,虽然他带队出使大夏前,王上交代的是要让二王子与大夏的镇国公主和亲。
这位李太师,原本应该在山上养病,使团入京后,他也很快赶了回来,还常常在镇国公主府上一待就是大半天。
若是说两人没有什么,他家中已有十七位妻子,他是不信的。
李太师一向得夏王看重,有时甚至能左右夏王想法,此人不好对付。
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广清王垂着头,一双浑浊的眼睛转个不停,正准备将此事说的含糊一些,岂料他还未开口,身后就传来了一道熟悉又嚣张的声音:
“自然是你大夏的镇国公主,除了她,谁能配得上本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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