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重要的事儿,你怎么才想起来。来,快拿着给人家送过去。”听楚瑶这么一说,柳媚娘忙娴熟的将糕点装在食盒里,递给楚瑶。

    “好,我这就去。”楚瑶接过食盒,转身离开了膳房。

    楚瑶和阿香拿着食盒赶到府外的时候,却见楚家的马车和宫里的马车已经走远了。

    楚瑶见刘管家候在一旁,忙开口问道:“刘叔,七殿下没有让你带他去找我吗?”

    “没有,小姐。”刘管家如实说道:“老爷和七殿下走的很是匆忙,许是有什么要紧事。”

    “我知道了。”楚瑶低低应了一声,便转身回了楚府。

    “这七殿下也真是,明明是他自己说要吃桃花酥的,小姐忙活一场,他倒好招呼也不打一个就走了。”阿香从楚瑶手中接过食盒,一脸生气的说道。

    “也没算白忙活,不如借花献佛,送去给堂兄吧。”楚瑶却一点儿也不恼,顾霆御走了,倒省了她再回膳房跑一趟。

    “也好。”听楚瑶这么一说,阿香也不恼了,跟在楚瑶身后去了二房宅内。

    这楚家二房一脉是庶出,这些年也没什么建树,所以一直没有从楚家分出去。楚老将军一向不看好二房,因为楚老将军那妾室是个商户女,平日里喜欢鼓捣算盘珠子,也许是耳濡目染,连带着楚老将军这个庶子楚紘毅也不爱练武,倒是和她那生母一样,喜欢算账和营商。

    楚大将军考武举后,便一心从军,后建功立业,让楚家更上一层楼。楚老将军自然欣喜,他也想过让楚紘山带着这个弟弟走从军的路子,但奈何楚紘毅吃不了从军的苦,入军营不过半月,便大病了一场,还险些丧了命。

    眼见如此,楚老将军只好将他从军营中劳了出来,让他管理家中铺面和田宅经营。后又为他娶了个五品编修的女儿,也算是给他这不成器的儿子成了个家。

    楚紘毅生有一子两女,大女儿楚晴已经嫁人,小女儿楚月尚在待字闺中。儿子楚肖是楚紘毅的第二个孩子,许是他从小便听着母亲责骂父亲不争气,没能力像大房一样从军建功立业,为家族争光,他打小就愿意跟着大伯父练武,只想着有一天也能像大伯父一样中武举,从军建功立业。

    所以很小的时候,楚肖便跟着楚廉和楚巍随祖父和大伯父一起练武。他的武功是不错的,比从小练武的楚巍稍差,但比一心从文的楚廉好上许多。

    楚廉虽为楚府的嫡长子,却因少时一场风寒坏了根基,提不起刀枪。楚老将军为了楚廉的前途计,只得让楚廉走上从文的道路。楚廉曾因提不起刀枪而自卑过,但在祖父的鼓励下,开始正视自己,用功读书。十九岁便高中进士,被当今陛下钦点为翰林学士。

    楚巍则不同了,十四岁时便学有所成,跟着祖父和父亲入了军营,从新兵蛋子做起,学着统御三军、排兵布阵。十六岁时便能独当一面,带领大军阻击敌寇。十七岁时就已战功赫赫,十八岁又因以少胜多,以五万精兵大败大昭三十万精锐,连夺大昭十余座城池的辉煌战绩而被封少将军衔,一门三将军,这是荆国武将最高的荣耀。

    楚肖虽没有楚巍如此耀眼,但在军中也有官职,他如今已是从五品中护军。

    二人来到楚肖院内时候,已近日暮时分。

    因为昨夜的意外,楚肖此时正躺在院内一棵桃花树下的躺椅上打盹。他的腿被纱布包着,没有血迹,却能明显的看出脚骨断裂,错位、肿胀的痕迹。

    看来,他这堂兄的伤,不是装的。

    楚瑶走到楚肖的躺椅旁俯身蹲下,伸手薅了根狗尾巴草,小心翼翼的挠了挠楚肖的眉心,一边挠一边轻声唤道:“堂兄……醒醒……”

    楚肖本就睡的浅,被人一挠立马便睁开了惺忪的睡眼:“瑶儿妹妹?你怎么来了?”

    “母亲做了些桃花酥,让我送来给你尝尝。”楚瑶见楚肖醒了,伸手接过阿香手中提着的食盒,递了过去。

    “大伯父有心了。”楚肖没有与楚瑶客气,伸手接过楚瑶递过来的食盒,有些不好意思道:“楚巍册封少将军本是头等大事,作为堂兄,我理应亲自去席上道贺的,不成想腿伤成这样,实在不便行动。”

    “二哥不会怪堂兄的,堂兄你多虑了。”楚瑶见楚肖自责不已,忙开口安慰。

    “想来那小子也不会这么小气,待我腿好了,定与他痛饮三天三夜。”楚肖笑道。

    “堂兄的腿,是怎么伤的?”楚瑶看了一眼楚肖的腿,不动声色道。

    “害,别提了,还不是昨夜同李陌那小子喝酒闹的。”

    “李陌是谁?”楚瑶问。

    “李陌是我军中一好友。我今日本要护送赈灾粮草去峄城的,他是来给我送行的,谁成想,我俩都喝醉了,醒来,我就变成这样了。”楚肖有些郁闷,好好的喝个酒,怎么就醉成那样。

    “你喝了很多?”

    “也没喝多少啊,也就五六坛酒,平日这点酒可喝不倒我,最少十坛,我才能醉。”

    “那也不多啊,怎么就醉的把腿都摔成这样了?”

    “我也不知道,我就记得当时晕乎乎的,李兄搀着我下楼,我眼前一黑,就从二楼摔了下去。醒来人就在家了,腿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原来如此。”楚瑶试探着又问道:“堂兄,这李陌的底细,你可清楚?”

    “他好像参军有十来年了,去年才提到从五品副护军的职位。在我手底下干活儿也有一年了,他做事儿经验老道可靠。就是有点贪财,其他的,我还真挑不出他什么错处。”楚肖一五一十说道。

    “堂兄,你伤成这样,他受伤了吗?”楚瑶又问。

    “好像没吧。”楚肖记得下人说过,是李陌差人来家里通风报信的,这么说来,他应当没出什么意外。

    楚瑶只是笑笑,心下已然有了主意:“这么说来,他倒是救了你一命,堂兄可要找个时间好好谢谢人家才是。”

    “瑶儿妹妹提醒的是,待伤好了,我便去致谢。”楚肖觉得楚瑶说的在理。

    “堂兄,不如这样,你写信把他约出来,我替你走这一趟如何?”

    “你去?不大好吧?”楚肖有些为难。

    “有什么不好的?你可是我堂兄,他又救了你,你行动不便,我替你走这一趟道声谢也是应该的。”

    “那好吧,我写信约他。”楚肖不知道楚瑶要干什么,但他始终觉得,她绝不只是想要道谢而已。

    “那说定了,你约人,我替你去。”楚瑶满意一笑。

    “好。”楚肖点头。楚瑶是自家妹妹,总不至于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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