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说过,只要是我喜欢的,你都可以让给我吗?为什么你还要跟我抢四殿下?”楚月红着眼眶,满腹委屈的看着楚瑶,质问道。

    “额?我有说过这话吗?还有,我可没想过要跟你抢四殿下。”楚瑶心下不解,可更多的是莫名其妙。

    她这堂妹,好像总是脑回路很清奇,净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而且,她对她的敌意,似乎来的很突然。

    她记得前世,楚月在十五岁之前一直与自己的关系很是要好,可不知道从哪天开始,她就处处开始与自己作对,事事都要与自己争个高下。久而久之,她便也习惯了楚月这拈酸吃醋的性子。

    “你忘了?去年我们一同举办及笄礼的时候,母亲给我准备的衣裳太过寒酸,可大伯母给你准备的衣裳却那么好看华丽。我当时不愿意穿着那身衣裳参加笄礼,是你拿你那身同我换了,我才同意参加笄礼的。

    你当时还跟我说,只要我喜欢,别说是一件衣裳了,你什么都可以让给我。可后来呢?你整日就知道去武堂同兄长们一起练功,你明明知道,我身子羸弱,根本拿不起那些大刀长枪的,可你却偏偏天天泡在武堂,完全把我忘一边去了。

    还有前两日,在二堂兄的庆功宴上,我不信你看不出来,我看到四殿下第一眼就喜欢他了,可你却还要出来,与他谈笑风生。你若是没有想过要跟我抢四殿下,为什么要这么做?”楚月说着,脸上的眼泪也跟着哗哗流个不停。

    听着楚月这话,楚瑶心中一阵讶然,她这才回想起来,及笄那日,她好像确实同她说过这话。可在她的世界里,这件事情太过久远了,她比他们多活了七年的岁月,那七年里,她们之间有过很多误会,她也在岁月的磋磨中,渐渐遗忘了一些事情。

    楚瑶也实在没想到,她不过随口说的一句话,楚月竟会记得这么清楚。怪不得,怪不得她会怨她。及笄过后,她便去了武堂学武,因为她从小就立志,将来是要报效朝堂的。她是楚家的嫡女,注定不会平凡的过一辈子,也注定要走上一条与众不同的道路。

    “你怎么不说话?无话可说了吗?”见楚瑶久久不吭声,楚月有些恼了。

    “我只是在回想,你说的那些事情。”楚瑶回过神,一脸平静的看着楚月:“我觉得,我有必要和你讲清楚我们之间的误会。”

    “误会?我们之间能有什么误会?反正你们也没一个人正眼瞧的上我,无论我做什么都是错的。”楚月缺愈发的不冷静。

    “我确实说过,只要是你喜欢的,我都可以让给你。所以,你喜欢我的衣裳,喜欢我娘给我打的头面首饰,喜欢祖父给我的狼毫毛笔,喜欢我大哥从江南给我带回来的丝帕,我都毫不犹豫的给了你。我自问,我没有食言。可你呢,你处处比较,处处不满,张口闭口便是祖父祖母偏心,你可知,你这些举动,早就寒透了祖父祖母的心。

    后来,我去武堂习武,那是因为我从小就发誓,要像父亲和母亲一样,将来报效朝堂。可我哪次从武堂回来,没有给你带好吃的、好玩的?再来说说庆功宴那日,我确实不知你一眼便相中了四殿下,我也不过是按照规矩,与那些前来府上道贺的宾客寒暄客套一番。怎么到你嘴里,就变成我要同你抢四殿下了?”楚瑶看着楚月,一句一句解释反驳道。

    “可那日,你没有出现之前,四殿下与我聊的甚是投机,你一出现,四殿下就撇下我,跑去与你谈笑风生。你敢说,你对四殿下一点心思也没有?”楚月依旧不信楚瑶方才所说的话。

    “楚月,该解释的我已经解释过了,我不需要向你证明和保证什么,我们是亲人,没有必要为了一个外男,吵的不可开交。更何况,我根本不喜欢四殿下。”楚瑶也不想与楚月过多纠缠。

    “既然你不喜欢四殿下,为什么还要求着我哥给你们牵线搭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今日出府这么晚才回来,就是偷偷跑去见四殿下了。”楚月越想越气恼,他哥不帮她,却帮着楚瑶去见四殿下,怎能叫她不生气?

    楚瑶差点被楚月气笑了,原来,她竟以为他的兄长在给她和四殿下牵线搭桥。楚瑶无奈,缓了口气,解释道:“你搞错了,我今天虽然确实见到了四殿下,但我并不是特意去见他的。堂兄也没有给我和四殿下牵线搭桥,我今天去醉香楼见的,是堂兄的好友——李陌,只不过回来的路上碰巧遇到了四殿下。”

    她觉得,这件事情她应该跟她说清楚,因为楚月毕竟是她的堂妹,她们幼时的关系也还算融洽,她属实不想因为一些莫须有的误会,让她们之间的关系变得更加糟糕。毕竟,她也不想看到楚月继续走上前世的老路。楚家的女儿,也不该那样悲惨的死去。

    “我凭什么相信你?凭什么这么不公平?在这个家里,什么好的都是你,我呢?我也是楚家的女儿啊,就因为我是庶子所生的女儿,我就入不了四殿下的眼?入不了你们所有人的眼?我就活该被这样对待吗?”楚月完全听不进楚瑶的话,只一味沉浸在自己的气愤、悲伤和不满中。

    “你既不信我,我与你说再多也是徒劳。阿香,我们走。”楚瑶也不想再与她争辩什么了,拉着阿香,快步离开了二房院内。

    该说的,她已经说了,她不信,她也没有法子。

    她何尝不知道楚月心中,始终对自己是二房庶子的女儿而耿耿于怀。

    可这个世道,便是这样。有门第,有嫡庶之分。在他们楚家,祖父已经尽量做到一碗水端平了,祖母也从未苛待过二房半分。

    二房原是有机会改变命运的,祖父也曾有意培养二叔父从军,只要建立军功,二叔父虽为庶子,亦可受皇恩,立府别居。京城之人,也不会小瞧他们半分,可二叔父志不在此,也怨不得什么了。

    再说分家产的时候,祖父也并未苛待二房。可他们终究改变不了世道,也改变不了人性,是人,便总想着往高处攀爬,踩高拜低,亦是人间常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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