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刺杀案发已有三天。

    清风镖局中的朱由检拿着不停上报的情报看完后,背手起身在屋中踱步片刻沉思后。

    “是时候了。”朱由检低声呢喃,接着呼喊道:“田荆,传旨王承恩,内操军出动,封闭皇宫,任何人不得进出;传旨黄闯子,带兵,拔刀,杀人!”

    下方候着的田荆双手抱拳领命离去。

    皇宫,皇极殿。

    一大早,成国公朱纯臣和定国公徐希身着明甲威风凛凛率领官员再次来到皇极殿中。

    皇后张嫣依旧坐在龙椅一侧冷眼看着。

    以袁可立为主的内阁带着几十名官员站在一旁沉默不语。

    阉党朝臣站在魏忠贤身后有些躁动的看着两位国公气势汹汹进殿。

    “皇后娘娘,三天了,您思虑如何?”成国公朱纯臣率先发言。

    垂垂老矣的定国公也是目光灼灼的看着张嫣,眼角余光时不时掠过龙椅。

    “成国公,如此重大国事,你非要逼本宫做出决定么?”张嫣语气非常冷的说道。

    “皇后娘娘此言差矣!”新任御史毛羽健赶忙出列反驳,“所谓家不可一日无主,国不可一日无君,成国公此举乃为国所谋,非逼迫之行。”

    成国公听完对毛羽健投去赞赏肯定的目光,心中直呼卧槽,还得是这些酸腐文人会怼人,不,是会说话。

    端坐在玉阶上的张嫣刚想说什么,眼角余光通过窗户看到大殿外走来一人,瞬间眼底生出雾气。

    “哈哈,好说法,好说法!”一道爽朗的声音从大殿外响起。

    皇极殿大门缓缓打开,一个人影身姿挺拔,脸带微笑,背手站在阳光下,宛如天神降世。

    “陛···陛下···”扭头看去的定国公呆愣在原地,嘴中忍不住念叨出声。

    此时的百官全都懵了,许多官员额头瞬间出现密密麻麻的汗珠。

    皇帝不是死了么?怎么突然出现在这皇极殿?

    甚至有许多年纪大的官员,嘴中念叨着鬼神之词,身子瘫软的跪地上。

    “怎么?诸位爱卿,见朕连最起码的君臣之礼都忘了?”朱由检说着,背手大步踏入皇极殿中。

    身后跟着王承恩,李若琏二人。

    袁可立、孙承宗二人最先反应过来,高呼着万岁,跪在地上叩拜。

    皇帝最近走的险招,大臣中只有他二人知道。

    在百官行跪拜之礼的过程中,朱由检迈步缓缓踏上九层玉阶,顺便给张嫣一个安心的眼神。

    “刚刚朕在殿外听到有人说定国公为国所言,朕有不同的见解。”朱由检脸上带着笑意说着,同时示意众臣免礼起身。

    刚才正得意洋洋的毛羽键听到皇帝的话,只能有硬着头皮回话:“微臣愿听陛下见解。”

    朱由检看到来人,脸上笑意更浓说道:“以朕看来,你们为国所言是假,逼宫倒是真的。”

    随着朱由检的话音落下,毛羽键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陛下,成国公得知您被歹人所害,第一时间安抚百官,确实是为国所想才议立君之话题,微臣身为御史,也是为国谏言。”

    朱由检看着下方跪在地上的毛羽键,不由想起此人的一些资料。

    根据历史记载,毛羽键此人为大明做出的最大“贡献”,就是提议裁撤全国驿站,直接导致在银川驿做驿卒的李自成失业了,然后就出现了祸乱天下的闯王耗干了大明最后的元气。

    而就在近日,朱由检暗中掌握私通建奴的名单上,就有毛羽键的名字。

    所以他有理由怀疑,原本的毛羽键上书裁撤驿站,可能就有建奴在暗中推波助澜。

    “来人,夺毛羽健官印,褪官衣,杖三十 。”朱由检脸上依旧带着笑意,声音却非常冰冷。

    下方群臣顿时头皮发麻,虽然大明的廷杖制度自朱元璋时期流传下来,但从万历朝至今几乎没有在启用过,而今日这个嗣位不足三月的皇帝,竟然有如此魄力廷杖大臣,而且还是御史!

    “陛下,毛御史有何错?要受三十廷杖?”成国公朱纯臣感觉到自己被许多眼睛盯着,只能壮着胆子上前询问。

    “呵呵,贪污算不算错?滥用职权算不算错?如果这还不够,那么···”朱由检说着,卖个关子停顿片刻,脸上笑意依然消失不见。

    “私通建奴算不算错?”

    随着朱由检话音落下,成国公抬头发现原本皇帝脸上的充斥的笑意已经由冰冷的杀意取代。

    成国公被朱由检深邃的目光盯着,额头的细汗疯狂冒出,汇聚在一起形成豆大的汗珠落下。

    朱纯臣擦起额头的汗水,刚要出言解释什么,就被朱由检打断。

    “把人带上来。”朱由检目光看向皇极殿外。

    很快,一队锦衣卫缇骑押着身着白色囚服,头戴黑色布袋的一群人,大步走进殿中。

    “诸位爱卿,朕没死,你们中应该有不少人很失望吧?”朱由检面无表情的说着。

    “建奴自崛起至今,区区不过二十载,所占仅为辽东一苦寒之地,这些年对我大明频频用兵,数次战事下来,我大明死在辽东的将士有多少?

    建奴可恨,但是暗中出卖国家,出卖我大明将士的人更加可恨!

    这些年,建奴之所以屡战屡胜,原因就在这些人身上,他们有宫中监局的宦官,有朝廷的大臣,有六部的官员,有军中将领,这些人是最可恨的!

    他们为了钱财,出卖朝廷最新的动向,暗中组成朋党,肆意打压干臣,能臣,就是为搅乱朝堂,从而给建奴制造成长的时间,甚至出卖军中机密,吃将士骨血!”

    朱由检平静的声音中带着滔天杀意,在场的许多大臣看着前面三排被黑布罩着的囚犯,隐藏在袖袍中的双手已经开始颤抖。

    李若琏看到朱由检的眼神暗示后,招呼锦衣卫拿下这些囚犯头上的黑布袋。

    他们被五花大绑,嘴中塞着布团,不能言语,满眼惊恐的被扭过身子,直面群臣。

    “都看看吧,他们只是私通建奴的一部分官员。”

    朱由检沉声说着,目光扫过每一个官员的脸庞,把每个人的面容表情都认真的记下来。

    左侧官员最前方,站着的成国公和定国公此时尴尬无比,脸上的汗珠不停的落在地上。

    “成国公,定国公。”

    二人听到皇帝呼唤,赶忙行礼答应。

    “你们二人对此可有想说的?”

    朱由检冷声问道,心中满是杀意。

    登基那天有建奴细作刺杀皇帝,而掌管半数京营兵权的二位国公几乎掐着点跑去护驾,要说他们私下没有和建奴联系,朱由检是万万不信的,可惜暗卫和锦衣卫暗查许久,竟然没有发现一点证据,这让朱由检非常奇怪。

    “陛下,他们身为大明臣子,私通建奴,乃叛国大罪,按律当抄家,灭九族。”定国公沙哑的声音响起,也不知是紧张的,还是真的上了年纪。

    朱由检闻言脸皮抽动数下,暂时按下心中怒意,这老东西看着年纪大了,实际上鬼精鬼精的。

    “陛下,定国公所言极是,臣附议。”朱纯臣紧跟着出言附和。

    大殿右侧,今日一直保持沉默的魏忠贤盯着两位国公,眼中闪过数道精芒,不等朱由检再次说话,赶忙出列。

    “皇爷,奴婢有秘事启奏。”

    玉阶上的朱由检看到魏忠贤说话,神情微微一愣,最近忙的有些昏头了,竟然把魏忠贤这个煞星给忘了,而且这货可是被自己丢去暗中调查官员勋贵资产的。

    看他的样子,似乎是明白自己想做什么,出来说话估计是有什么惊喜。

    想到这,朱由检看向魏忠贤的目光带着些期望。

    “说。”

    魏忠贤得到皇帝允许后,接下来开口所言,直接震惊整个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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