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予追了下去。
“聿沢，你凭什么把他们赶走？！”
“我赶人？”
林知予听见他不要脸的说：“不都是有事自己走的？”
聿沢打开门开关，抬手示意让佣人把做好的饭菜端上去。
林知予还没开炮，就听见他又说。
“什音昨晚高烧，现在还在休息。”
“你要是觉得她现在禁得起给别人复习，你大可以再叫一群人过来闹她。”
“什么！高烧！！”
林知予大叫：“不就是说有点感冒吗？”
聿沢斜了她一眼。
鹿什音什么性格还不清楚，能自己搞定的基本不麻烦别人。
林知予这下也没心情计较，蹬蹬蹬的就往楼上跑。
聿沢提醒：“小声点，让她多睡会。”
“哦，好。”
林知予轻手轻脚地上楼，那动作看起来偷感十足。
鹿什音醒了。
就在林知予摸她手的时候。
“什音！”
林知予把她手放脸边蹭，鼻尖红红的：“你感觉怎么样了？”
“很好，怎么来了？”
鹿什音偏头看她，空闲的手撑着想起来，林知予看到急忙帮她在背后放了个枕头垫着。
“本来准备趁国庆，带人来这边和你一起复习的…”
“先喝点粥。”
聿沢端着托盘进来，打断林知予的说话。
林知予站起来对路过的聿沢指指点点：“就是他吓跑了我辛辛苦苦找的七个小帅哥。”
鹿什音不解：“吓跑小帅哥？”
聿沢把托盘放床头柜，端起粥自然坐在床边，舀了勺南瓜小米粥，吹了下，递到了鹿什音唇边。
“人自己有事走的。”
聿沢目光在粥上点了下，鹿什音张嘴吃下。
林知予还准备还嘴的话就这样卡在了喉咙。
聿沢这样的公子哥，哪里会伺候人。
但是对于鹿什音，他却是做到了温柔体贴，比她知道的所有哥哥都要好。
距离上一次，她在病房门口看到过聿沢给鹿什音喂粥，已经过了好久了。
那时候，他个头还没这么高，鹿什音住院的时候，他就像个小大人一样，陪在医院没走。
明明有保姆，也有佣人，但是他却坚持要陪着她。
小小少年，笨拙喂饭的一幕，她在门口微敞开的缝隙里看得真切。
那也是林知予第一次见聿沢哄人。
“不吃蔬菜的小孩儿会被怪兽抓走。”
鹿什音瘪嘴看他：“抓走就抓走。”
“抓不走。”
“嗯？”
“我不会让你被抓走。”
就这样一句话，哄的鹿什音开心极了。
林知予就这样在门口站着，透过门隙看他们。
看聿沢一勺一勺的，将一小碗粥都喂到了鹿什音肚子里。
看鹿什音偶尔反转勺子，要聿沢吃一口，聿沢只摇摇头，然后又耐心哄她吃。
现在的鹿什音，已经没有那么挑食了。
鹿什音想拿过勺子自己吃，可聿沢丝毫不给她机会。
“还别扭？”
“不是…”
“那就吃完。”
鹿什音蹙着眉不满：“我想喝海鲜粥。”
“好过了再说。”
聿沢又舀了勺递她嘴边，可是人抿着嘴不肯再喝。
他就保持着这个姿势：“先忌忌口。”
“我感觉已经好了……咳咳…咳…”
打脸来得太快，鹿什音张嘴又吃了一勺，防止被面前的人揶揄。
聿沢看着低头乖巧喝粥的人，唇边不自禁带了笑。
见一碗粥差不多去了小半碗，他问：“雪梨热橙汤这会儿喝还是吃完粥歇会再喝？”
“现在喝。”
鹿什音感觉嗓子还是有些不舒服。
林知予在一边看着聿沢拿起那盅雪梨热橙汤，打开盖子，放唇边吹了又吹，直到热气散了，只余温热才送到鹿什音嘴边。
她突然就明白了，鹿什音喜欢上他，实在是太容易了。
一个很少笑，对人比较冷淡的顶配男人，不管是在学校还是在圈子里都是领头羊，教人佩服的金字塔尖。
聪明，洁身自好，有自己的一套规则，有时候也会野得没边，张狂的少年气压都压不住。
这样一个人，这样的一个人却在鹿什音的面前，很不一样。
经常对着鹿什音笑；信奉会就是会不会就不会的人，只给鹿什音不厌其烦的讲题；每次聚餐吃饭，随便的一顿饭上面都会有鹿什音爱吃的……
所有人都知道聿沢很宠鹿什音。
所有人都知道聿沢不爱鹿什音。
林知予这会儿突然明白，为什么什音想要远离他了。
他们不再是小孩子了，情感的天平总是会在某一天突然的倾斜。
那天到来的时候，陷入崩溃泥足深陷的只会有鹿什音一个人。
那天到来的时候，她可能还会眼睁睁看着聿沢为了另一个女孩子，忽略他，冷落她，甚至推开她。
光是想想都很窒息啊。
林知予的视线移到了鹿什音泛着红晕的侧脸上，喉咙很干，很涩。
理性和感性打架的时候，什音选择了理性。
选择及时止损。
即使她那么难过，痛苦，甚至依旧喜欢。
林知予还记得那天她对她说的。
“我不能明知前面是悬崖，还不勒马。”
“理智克制感性，我才能活下来。”
“所以，我只能给自己一刀，好斩断这想要掌控独占他的欲望。”
当时林知予问她，“给自己一刀难道不痛吗？”
什音是这样回答她的。
“痛吗？痛的。”
“但这一刀是我心甘情愿的……因为我是真的喜欢过啊，我想记着。”
“……知予，你放心，再深的伤口，也会愈合的。”
“……等伤口好了，我也好了。”
为将来的难测，及时的放弃这一刻。
哪怕再不舍得。
她的什音，好清醒，好勇敢。
……
……
林知予的眼睛转到了聿沢身上，在心里轻轻问他。
“聿沢，你为什么不能爱上什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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