聿沢偏过头深呼吸好几次。
他现在很不爽，非常的不爽，但是却不想对她发火。
片刻后，他转过头哼笑一声：“和谁谈都不和我谈？”
“你不喜欢我和我谈什么恋爱！”
聿沢几乎是下意识脱口而出：“谁说我不喜欢你。”
“你喜欢我我就要喜欢你吗？！”
鹿什音扯下簪子往他胸口pia的一声扔上去。
金属相碰的声音接着带怒气的尾音，风带起她的碎发缠在睫毛上，鹿什音的眼睛眨得厉害。
聿沢微微一愣，深呼吸的同时，用尾指勾住那几缕让她不适的碎发，手指弯曲虚握着往后，别到她耳后。
她今天的衬衣是v领的，他低头的一刹那，该看的不该看的都一览无余。
聿沢轻揉着鹿什音的耳朵，软软的耳肉与软骨组成的手感，尤其的好。
看她气的厉害，他一时之间只想先安抚她的情绪。
是的，他早该意识到。
他们之间，很多时候，太过于亲密了。
何之祁今晚对他说…
……
“你知不知道你有时候看什音的那眼神…温柔又深情，感觉像换了个人一样。”
“聿沢，有些感情你不自知，但是却会从眼神里偷跑出来的。”
“我看见好多次。”
……
他刚想反驳，便被何之祁更快的一句话堵回：“反正刘星夏雪不这么看。”
……
昏黄的灯下，两人的周围蒙上了一层又一层旧时回忆的毛边。
……
“什音。”
他叫她。
……
“我不知道我对你的感情算不算爱。”
……
鹿什音拽着他的手一顿，指甲刚好嵌入一半。
聿沢眼底仿佛氤氲了一层雾气，嘴一张一合了好几次，再没吐出一个字。
鹿什音看见他抚上她睫毛的指尖在颤，唇也在颤。
她不知道她现在是什么表情。
只知道此刻，她心如擂鼓。
鹿什音从来没见过他眼里有那么多种情绪。
一瞬间，什么都没说，又仿佛什么都说了。
聿沢轻叹了口气，唇边的弧度是早已弯过千百遍的宠溺。
“之祁之前问过我一个问题。”
鹿什音轻声问：“是什么？”
“他问我，如果有一天你喜欢上一个男生，想和他谈恋爱甚至结婚，我受不受得了。”
看着他的眼神，她好像知道了答案。
不可置信。
鹿什音的手有些无力，顺着他的衬衣往下滑。
“我受不了。”
聿沢握住她下落的手，簪子落到青石板上，清脆一声响。
“既然受不了，那么有什么不能的。”
聿沢突然笑了：“反正你都多久没叫过我哥哥了。”
鹿什音胸口起伏的厉害。
脑子里一瞬间千万种画面和词句涌上。
依赖，习惯，占有欲，还是其他？
“鹿什音。”
聿沢叫她。
很认真的叫她全名。
“你和他认识多久了？”
鹿什音有些乱，挣扎着想离开他圈住的这方寸，可不料聿沢的脸突然靠得很近很近。
几乎是鼻尖碰着鼻尖，鹿什音视线朦胧起来。
只听见他又问：“我们认识多久了？”
“…聿沢，你别这样。”
聿沢盯着她：“我们认识13年了。”
他的鼻尖碰上了她的鼻尖。
鹿什音的手被他握得越来越紧，她想要甩开他的手。
她有点害怕。
可是无论鹿什音怎么用力，她的手都牢牢地被他握住，她越挣扎，被握得越紧。
和从前那个纵容她的聿沢不一样，他现在侵略感十足，让她不知所措。
鹿什音的眼睛湿漉漉的泛着红，像一只被惊吓到的小鹿。
她的声音都有些抖：“…不要这样，聿沢，我不喜欢这样…”
“刚认识就那么喜欢他吗？”
手上的力道松了一些，鹿什音感觉他的热气几乎直接喷在她的唇上。
她没敢动，轻声回：“我没有网恋。”
“这个人根本就不存在。”
“…能不能先放开我？”
“哥哥？”
听见她说完这一番话，聿沢有些茫然。
他的手掌不知什么时候从耳朵去到了颈后，摩挲着她后颈软肉的指腹一顿，再也没有动作。
月光从他脸侧闪过后，照耀至后面的树丛，鹿什音看见他从亮变暗。
心里一闷。
良久，聿沢低头自嘲一笑。
垂下的睫毛压抑了所有的情感。
……
“鹿什音，你真行。”
……
秋末的风总是无奈又落寞，一如此时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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