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的时候，鹿什音刚好碰见进来的晴仪。
和人一起走到餐桌后，接收到季箬涵的眼神，她将晴仪安排在聿沢身边坐下，自己则绕去了另一边，挨着季箬涵的下位坐着。
聿沢掀眼看她，唇边的弧度明明是微微上扬的，可是鹿什音只感觉到了冰冷。
上一世不是挺爱和人做研究的吗？装什么装。
季箬涵让晴仪不要拘束，然后开始找话题。
“聿沢啊，什音说你想念的专业和晴仪是一个，你们可以提前先多交流交流。”
晴仪微笑：“是吗？”
聿沢舀汤的手一顿，冷笑：“我怎么不知道我想学什么专业。”
鹿什音尴尬地笑了笑，涵姨啊，你怎么出卖我！
鹿什音叹了口气，抬头装懵：“啊，可能我记错了吧。”
聿沢拆台：“你之前记忆比赛不是还拿了奖？”
“涵姨，你看，聿沢他讽刺我记忆力下降！”
季箬涵看着鹿什音告小状的可爱模样，佯怒：“聿沢，怎么说妹妹呢？”
聿沢扫她一眼，语气淡：“她喊我哥哥了吗？”
鹿什音后槽牙咬碎：“有你这么当哥哥的吗？”
聿沢直视她，反问：“那你教教我怎么做？”
“撤回一条消息。”
鹿什音气势一下就弱了，因为她感觉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会偏。
就此打住才是明智之举。
季箬涵倒是习惯两人偶尔斗嘴，让晴仪不要见笑。
鹿什音眼神真挚，不过是往晴仪那里望：“晴姐姐这次回来待几天？”
晴仪努力维持着微笑：“周一走。”
“那刚好，明天聿沢有空，可以让他带你在上海玩一玩逛一逛尽一下地主之谊。”
季箬涵也赞同：“我也是这么想的，明天我和什音有事，聿沢你就带晴仪逛逛。”
晴仪看向聿沢。
聿沢看鹿什音。
他舀了一口汤，吹了吹问：“你俩有什么事？”
季箬涵还没回答就听聿沢说：“什音身体刚好，医生说她最好静养几天。”
“什音怎么了？”
“发烧到快40度，差点人没了。”
聿沢说的云淡风轻，好像人已经没了一样。
“什么！！”季箬涵急忙起身，拉着鹿什音左看右看。
“涵姨，我没事……”
季箬涵冲聿沢大声，满是责备：“你怎么照顾什音的？我问你你怎么照顾人的啊？”
“所以这两天我得看着她，医生说了她这是新病毒感冒，得静养，少出门。”
鹿什音皱眉看她，她怎么不知道她是什么新病毒感冒？
聿沢挑眉，意思是你当时都发烧晕过去了你能知道什么？
季箬涵严肃起来：“那等会吃完饭就回去休息，身体的事情可不能开玩笑！”
“妈，那我们就先走了。”
聿沢起身走过去握住鹿什音要吃饭的手：“医生说让你这两天喝白粥养养，这些油腻的最好先别碰。”
聿沢把【白粥】这两个字咬的重两分，还带有笑意。
鹿什音夹的一块糖醋小排就这样落到了碗里，她一口都没来得及咬。
季箬涵不疑有他：“什音，既然医生交代了就得忌忌口，最近这什么新病毒感冒发热挺厉害的。”
“涵姨…”
聿沢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妈，那我先带她去医院复查了。”
“好好照顾什音。”
“知道。”
晴仪看着鹿什音被他带走，垂眸看着勺子搅动灿黄的汤，划出一个又一个漩涡。
鹿什音上了车，问他：“你自己想走干嘛拉我当挡箭牌？！”
“你还知道我想走啊？”
“呵呵，你都造谣我新病毒感冒了，很想我感染什么新病毒吗？”
轮胎驶过黑色地面，发出时而低沉嗡嗡的摩擦声。
聿沢将握着方向盘的手衣袖挽到手肘，鹿什音侧目看过去，能看见他手臂上脉络分明，蕴含力量的青筋。
他人高，所以手也长，握着方向盘的五指修长有力，微微泛白。
可能是因为用了力，手背的青筋也凸显出来。
等到红绿灯面前停下，她才听见聿沢说话。
“我想你一辈子健健康康的。”
停顿了很久，聿沢才说第二句话：“是腺病毒合并细菌感染，你半夜的时候体温有升高，我只能用毛巾给你物理降温。”
“你之所以还觉得喉咙不舒服也是因为你还没有完全好。”
“幸好你的症状不重，没有咳嗽结膜炎这些并发症。”
“我不想你去人多的地方，也是为了避免二次感染。”
聿沢眼里透着不易察觉，不知所起的心疼，他重新发动了车子，话落在风里。
“我不会拿你的健康开玩笑。”
鹿什音心一抽，不是心疼什么的情绪，而是突然意识到他是真的不开心了，因为她的这句话。
鹿什音低着头，将整张脸埋到头发里。
“对不起。”
“我刚刚讲话没有经过大脑…”
身边的女孩感冒还没有完全好，讲话还带着鼻音，像是要哭了一般。
虽然知道她并不是。
聿沢眼里有点儿无奈，将车停到了路边，转过身看她。
“道歉是不是要看着我说比较有诚意。”
鹿什音转了下脑袋，看着他：“我已经道过歉了。”
“原谅你了。”
鹿什音突然想到什么，举手捂住了自己的口鼻，本就大的眼睛睁得圆圆的。
“你车里有没有口罩？我还没好会不会传染你？”
聿沢拨了下她的手：“我身体好得很，传染不上。”
“我也希望你健健康康的。”
鹿什音的声音很轻很温柔，像流星闪烁而过时那一抹带着希冀的明亮。
聿沢的眼睛也跟着亮了亮，娴熟地帮她把头发丝别到耳后：“一起活到九十九。”
看着瞬间开心的人，鹿什音觉得聿沢有点太好哄了。
不过…她问：“为什么是九十九，我不能活到一百岁吗？”
聿沢收回了手，唇角微微勾起，发动了车。
盯着宽阔的路面，没说话。
手机提示音突然叮咚叮咚叮咚响个不停。
鹿什音打开了微信。
群名：小巫见大（5）
何之祈：语音30s
何之祈：语音48s
林知予：语音60s
林知予：语音52s
………
鹿什音看着快一页的绿色语音条，直接回复。
鹿什音：你们声音好听得可以去播音了。
江岱战：你们说的对
林知予：？？
何之祈：你俩有本事点开一条听听爷在说什么！！
。。。
群里恢复了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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