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来。
春游冬又至。
情窦初开的年纪，鹿什音从来没有丝毫心思放这上面。
拒绝的干脆，有一次聿沢听见她和林知予说话。
楼梯间的鹿什音转身伸出手开始细数：“那些男生长得不如我哥好看。”
“成绩也不如我哥。”
“运动也不如。”
“甚至都没有我哥高。”
鹿什音扳下最后一根手指，骄傲往身前一收：“而且谁能比聿沢哥哥对我更好？”
林知予咦了声：“你就不羡慕别人谈恋爱吗？”
“我才不羡慕呢。”
鹿什音扬了扬手上聿沢送她的手链：“我有哥哥就够了。”
聿沢停在楼梯间，冬风吹来了带着暖意的阳光，遍布在他周身。
林知予想了想，不死心问：“那要是出现一个长得比聿沢他们帅，更有钱，更厉害的男生呢？”
“那当然要试试啦！”鹿什音不假思索。
林知予笑：“原来是还没出现入你眼的！！”
“没办法，眼光很高的。”
两个人女生笑着挽手下楼梯。
阳光偏移，聿沢周身骤暗，寒风乍起。
参加学生会活动的时候，有个小游戏是男生站队送花，好多女生都收到了花，可是鹿什音没有收到。
虽然也不是很喜欢花，但是……
好像有那么一点点，一点点的不开心。
同学们因为知道她有喜欢的人，加上聿沢之前的一些运作，于是男生都不敢再给她送东西了。
谁敢啊……
活动尾声时，鹿什音借口离开了现场，往回走，在花坛边碰到了一男一女，没有见过。
还穿着其他学校的校服。
擦肩而过的时候，男生从一旁女生的手里抱着花束里拿过了一支单独包装的粉色玫瑰递给她。
“送给你。”
男生看着鹿什音疑问没有接的意思，温润一笑：“活动需要发放完这些玫瑰，可以收下吗？”
“谢谢。”
鹿什音含笑接过，然后对男生和女生点头微笑，擦身而过。
等人走了，女生疑惑问：“什么活动啊，会长？”
“她看起来心情不好。”
男生转头，逆光远去的背影，朦胧发光。
女生的黑色小腿袜上还沾着一朵，小小的白色的花。
男生驻足了片刻，道：“日行一善。”
鹿什音回到教室的时候，蹦蹦跳跳的往座位上的聿沢走去，背着手，将花藏在身后。
快到的时候放轻了步子地“嘿”了一声，吓人。
聿沢配合被吓到了一下，然后背起她的包，示意人回家。
鹿什音站定在过道上，神神秘秘的问：“哥，你猜猜看，我手上有什么？”
聿沢上下打量了一下她，装着沉思的模样：“奖状？”
“答错了！”
鹿什音将身后的粉雪山玫瑰花拿到面前：“是玫瑰。”
“没想到回来的路上居然收到花了！”
聿沢表情有些微妙，见拿着花笑意盈盈的人说：“这还是我第一次收到花诶。”
“谁送你的？”
“不认识。”鹿什音回。
聿沢眸光深深：“男生还是女生？”
“男生。”鹿什音走了两步发现身边没人，转头，往后退了两步，回到人身边。
鹿什音伸直手臂，举着花让聿沢闻：“居然有股茉莉花的味道，是喷了茉莉的香水吗？”
聿沢看着眼前的花，沉着声开口：“把花还给他。”
“可是我不认识啊。”鹿什音眼里有些懵懂：“而且，为什么要还啊？”
“就一朵花而已……”
聿沢转头严肃看她，语气不容置疑：“如果你收下这花，让他误以为你对他有好感，给了人错误信号怎么办？”
“他说是活动给人送花的…”
“你确定？”
想起以前那些男生五花八门的幌子，鹿什音也有些不确定了，不过那个男生看起来不像会说谎的。
“不是我们学校的…”
两人已经出了教学楼，鹿什音说话的间隙，就看见了前面的一男一女，立马转口：“就是他们！”
聿沢抬眼，顺着鹿什音指的方向，看见一男一女。
男生背影挺拔清俊。
聿沢的眼深如海般深沉，但语气氤氲着听不明白的语气。
“刚好，把花还给人家。”
鹿什音抱着花，问：“一定要还吗？”
“想让人误解？”
“不想。”很麻烦的。
看出她有些不好意思，聿沢问：“我帮你还？”
“不用。”鹿什音有些不情愿，但是还是应下了：“我自己去吧。”
鹿什音低头看了下手里的花，然后往前跑去，跑到了男生面前。
“不好意思请等一下。”鹿什音将花递回：“还给你。”
男生有些错愕，但是依旧眉目温柔：“不喜欢吗？”
“抱歉。”鹿什音看了眼一边女生怀里依旧满满的玫瑰，解释：“我不太喜欢粉色。”
“谢谢。”
“没事。”
男生也没有为难她，接过了玫瑰。
这时候聿沢走到了鹿什音身边，手搭上她的肩膀，将人一转就往大门方向带着走。
抱着花的女生等人走远，忍不住打趣：“人家男朋友估计吃醋了，会长。”
“误会。”
男生手拿着玫瑰，没有插回那一束花里。
回家的车上，聿沢看着她取下围巾闭目养神的模样，忍不住开口问：“喜欢粉色的玫瑰？”
“啊？”
鹿什音懒懒的转头看他：“也没有很喜欢，只是当时碰见他说是活动玫瑰我才接了。”
“今天活动玩得开心吗？”
“好累啊，下次不去了。”
回去吃完饭，洗完澡，门被敲响。
“什音？”
鹿什音小跑着去开门，握着门把手脑袋倚在门上看聿沢：“还要我给你开门呢。”
“再去披件衣服。”
鹿什音不明所以，不过还是立马折回穿了件衣服。
聿沢向她伸出手，鹿什音举手握了上去，然后便被他牵着走。
“去哪儿啊？”
聿沢捏了下她的手，说：“你可以猜猜。”
“今天是什么日子吗？”鹿什音在心里开始想今天是个什么特殊日子：“是要送我礼物吗哥哥？”
鹿什音往身边靠，身子贴上他的手臂，空闲的手抓住聿沢的小臂：“是不是呀？”
聿沢但笑不语，有了那么点神秘的意思。
“闭眼。”
鹿什音开心的闭眼。
再次睁眼的时候，聿沢拿出了一束巨大的花。
粉色的玫瑰，粉色郁金香……
一眼心动的粉白色花束。
花瓣上还沾着新鲜的露水，边沿还有几支茉莉，花香直扑鼻。
鹿什音接过花束，有些惊讶，下午没有收到花的不好心情也一哄而散了。
“哥哥，好漂亮……”
鹿什音开心的眼眸水润：“比今天我看到的所有花都要漂亮。”
有些夸大。
但是也是真心的。
聿沢一直注视着她，关心着她的情绪，看见她现在的反应，整个人才如释重负了一些。
“喜欢吗？”
“喜欢！超级喜欢！”
聿沢揉了揉花束上面的脑袋：“这才叫第一次收到花。”
聿沢俯身弯腰问她：“第一次收到的花是谁送的？”
“是哥哥送的。”鹿什音笑得开心。
“哥哥一直给你送花，让你集齐所有花的颜色好不好？”
鹿什音眸子亮晶晶的：“真的吗？”
“不过…世界上这么多颜色的花，这样子的话，哥你可要送我一辈子花了。”
“不想？”聿沢直起身，装作意识到很亏要后悔的样子：“那就算……”
“想想想！”鹿什音连忙应，跳着要去捂聿沢的嘴。
“你已经答应我了，不能说话不算话的！”
鹿什音蹙着眉，睁大眼睛看他，聿沢勾唇，【不情不愿】的妥协：“谁让我先说了，失策。”
鹿什音赶忙伸出尾指钩上聿沢的小拇指，勾得紧，轻轻晃。
“约定好了，可不能反悔。”
聿沢伸出大拇指，问：“要盖章吗？”
“要！”
鹿什音伸出大拇指，与聿沢的拇指相贴，贴上的一刻，聿沢拇指微弯，摩挲着向下。
等两人的拇指齐平，他缓缓用力，盖了章。
聿沢想起鹿什音送他的第一幅画。
年幼的她画技还不是很好，却将第一幅处女作送给了他。
是春天花园里的繁花，画上的题字是：给最好的哥哥。
而他，终于有机会，将她画纸上花的颜色，亲手送到她的面前。
………
要他送她一辈子的花。
………
她说的。
他只能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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