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手机都响了起来。
给鹿什音打电话的是江岱战。
给聿沢打电话的是陈最。
鹿什音不知道江岱战找她什么事，没有犹豫地就接了电话。
“这么晚找我什么事？”
“不睡觉的话出来high。”
聿沢这时也接起了陈最的电话：“什么事？”
陈最听见的却是更远一些的女声：“有什么好玩的啊？”
是鹿什音的声音。
快十二点了，他们还在一起。
陈最捏着手机的指节开始泛白。
“睡了吗，上来一起玩游戏？”
聿沢没回答，先听了鹿什音对着他说话：“江岱战说上去玩游戏，知予换好衣服了等下过来找我，你去不去？”
聿沢了然，点了下头，鹿什音便继续回江岱战了。
聿沢这才回陈最：“你和江岱战在一块？”
“嗯，以为你回去了，分别叫人。”
“行，等会我们就上来。”
两边人陆陆续续挂了电话，鹿什音从沙发上起来，将松垮穿着的外套脱下扔给聿沢，毫不留情地往脸上扔。
然后自己去到衣柜那边，重新挑了件外套，大概收拾了一下。
聿沢笑着接住，然后穿上外套，这在她身上待了许久的衣服，有了些淡淡的香气。
香气绕鼻，聿沢嘴角的笑意又浓了几分。
砰砰砰———
敲门声响起，鹿什音的披肩半扎发也刚好用一根细银簪固定。
“什音宝贝，给我开门！”
林知予的声音隔着房门传了过来，鹿什音笑着快走了几步，打开了门。
开门的一瞬，林知予的卷发高马尾的发尾便荡了过来，随着她一个猛扑，发尾就打在了鹿什音的颈上。
“何之祁说他们玩游戏输惨了，真是没用，还得我们出马—马———妈呀！”
抱着鹿什音的林知予看见了自拐角处晃出来的人，吓一跳。
“你怎么在这儿！”
这都几点了！
林知予脱口而出。
聿沢插兜睨她一眼：“我怎么不能在这儿？”
林知予表情复杂的歪头看鹿什音，眼里装了十万个为什么。
她刚刚可是看见，聿沢走过来的时候还在穿外套！
聿沢也看鹿什音，期待着她的回答。
鹿什音握住林知予的腰，将她扳了一百八十度后推着往外走，凑到她耳边低声道：“先上去。”
“什么情况！”林知予压着音量问。
“我之后跟你慢慢说。”
“事无巨细，标点符号都要说！”
“好好好。”
聿沢带上门，看走廊里前面挽着手交头接耳的两人背影，笑得人畜无害。
到了地方，台上是live的弹唱，江岱战一眼看见他们，冲着招手。
鹿什音一行三人便往那聚集地去，周边围观的人因为江岱战的手势自动地让了条道出来。
江岱战指着对面的人：“你等着。”
然后双手按住鹿什音的肩膀，将人按到了他的位置上，蓝色的丝绒椅上。
“什音，跟他对。”
鹿什音刚刚在电话里差不多知道怎么回事，拿起了面前桌上的牌，拇指取最顶上一张牌后，食指与尾指夹住牌边，然后牌被带到手背大拇指和小拇指弯曲卡牌。
烂熟于心的完美弧度后，随着拇指下移，左手的牌翻转180度，弹回了右手。
同时右手一个花切，这张牌便弹回了一叠牌的中间。
右手合上。
观赏性极强的一个花切手背弹牌。
“哇哦～”周围发出来一阵阵低呼。
停半秒，鹿什音开始洗牌，因为是给江岱战撑场子，鹿什音选了个比较装逼复杂的洗牌方式。
她的手本就纤细白嫩，十分好看，此刻洗起来牌来，更加教人移不开眼。
鹿什音将牌放中间，看对面的司沐，眼里有挑衅：“切牌。”
司沐是听过鹿什音的技术的，他的手停在了半空，啧了声：“你刚刚洗牌那么花，不会是在做牌吧？”
鹿什音点了下牌：“行，你洗乱。”
司沐拿起牌，毫无章法的一抽，一盖，偏偏这时候江岱战还拱火：“洗乱啊，别等会又不服气。”
司沐手下洗牌越发乱了。
他将牌放中间，自信：“我已经洗好了。”
“洗很乱了是吗？”鹿什音问。
司沐看她这胸有成竹的眼神，皱了下眉。
鹿什音拿起牌，学着他刚刚洗牌的样子，抽，叠数次。
手心摊着牌，举着给他：“切牌。”
“随便切。”
司沐最开始切到了中间，听到鹿什音第二句，便切了三分之一处。
鹿什音重新合起牌，问他：“先发谁？”
司沐：“我。”
三个学校，一人一方。
鹿什音先发司沐牌，再发温斯利尔，最后发自己。
众目睽睽之下，鹿什音发牌几乎匀速，发满三张后她说：“这把就不赌什么。”
“免得说我欺负人。”
鹿什音手越过桌面，捏住司沐面前的牌，缓缓翻起。
三个q。
“司沐手气今晚一直好好啊。”
“这把要是下注，肯定赢。”
………
还没等周围的人群惊艳完，鹿什音问：“你看，像你这样的牌，放在平时，你跟是不跟？”
人群里基本上都说是跟。
聿沢看向鹿什音的眼神颇为骄傲，自豪。
陈最的目光自鹿什音坐下后，也没移开过。
林知予坐在鹿什音丝绒蓝单人椅的扶手上，说：“那可得赔死。”
鹿什音转头看温斯利尔的人，翻开他的牌：“那他不是更应该跟了？”
牌面是在鹿什音话音完全落下后，众人才看清。
———三个k！
“这什么牌！？”
“我去我刚刚一直看着她洗牌的啊，很正常的！”
………
等惊呼渐小，林知予伸出手翻开鹿什音面前的牌，拿着劝人向善的样。
“看清楚了。”
“这一课叫：不赌为赢。”
———三条a！！
至此，玩了一晚上娱乐牌输出去不少好东西的江岱战，扬眉吐气。
陈最的眼直勾勾地盯着鹿什音不动，心中有种莫名的激荡与汹涌。
在他以为足够了解她的时候，总是会有意想不到的事情，自然而然的流露出来，让他心跳加速。
聿沢揉了下鹿什音的后脑勺，鹿什音偏头和他对视一笑。
江岱战拍了拍鹿什音的肩膀，十分开心的力道，然后俯身在她耳边低语了两句后，鹿什音站了起来，让了位，江岱战又坐了回去。
这个游戏告一段落，这边玩的不少，那边泼水游戏玩得笑闹不断，于是撤了牌，这边上了泼水游戏的道具。
按理来说，都是应该各校各自为营的，但是等道具上齐后，陈最却说。
“一直按学校分组也太没意思了，不如抽签决定？”
陈最看向了聿沢，察觉到视线，聿沢侧头看去，对上了陈最的眼神。
一个克制愠怒，一个带点不以为然的玩味。
这短短几秒无声的对峙中，充满了硝烟感。
却又在同一秒，默契的，悄无声息的转移了眼神。
聿沢垂眸看回鹿什音，手指一勾，将她散落肩后的发勾回肩前。
刚好陈最看见的聿沢那边侧脸，缓缓扬了一个十分明显的上扬弧度。
是只有他能看见的，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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