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绡虔诚的接过临川王的玉令,放在手上仔仔细细的研究玉令上的纹路花样,她打算复制一块出来,若这王爷真的出了岔子,有一块假玉令也许可以帮黎家争取逃命的时间。

    “你喜欢?”临川王见她瞧得仔细认真,便随口问道。

    “这玉质地上乘,花纹精美繁复,的确不是凡品。”黎绡将玉令双手递还给临川王。

    临川王却没有立即接过,他看着黎绡说道:“你若喜欢,就送你了。”

    黎绡猛的抬眸,她捧着玉令的双手一下握紧玉令将手缩回自己的怀中,“王爷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不能反悔!”真的玉令啊!送给她岂有不要之理?

    临川王挑眉,她喜欢玉器?

    “嗯,你喜欢就留着,当做是……我的赔礼。”

    黎绡见临川王目光诚挚,丝毫没有玩笑的样子,她突然起了疑心,这玉不会有问题吧?

    “王爷,可我听说,这玉令对亲王来说是极重要之物,王爷就这么送我,没有问题吗?”黎绡试探道。

    临川王垂眸,“身外之物而已,算不得重要。”对于他来说,没什么重要的东西,或者说,他没什么看重的东西。

    黎绡还想继续试探一下,临川王突然说了句:“你拿着,刺史不敢动你。”

    黎绡有些心虚,这个临川王真的是一个很矛盾又很极端的人,她有时候觉得他心智像三岁的小孩,有时候又觉得他非常聪明,就好比现在,他一句话便道穿黎绡的心思,黎绡其实有些畏惧,这样的人,似乎能看透黎绡的任何想法,但黎绡却看不透他。

    “多谢王爷。”黎绡心计被拆穿,坦然接受了临川王的玉令。

    “王爷,天色也不早了,您早些歇息,大夫说了,您的伤得静养。”黎绡朝临川王温声道,临川王给她送了个大保障,她对临川王的耐心又足了些。

    “你住在哪?”临川王反问道。

    “我就住在秋院,不远的,都在一个宅子里,我给王爷留几个丫鬟小厮,王爷有什么需要就吩咐他们,明日我再来探望王爷,可好?”

    临川王心中又有些异样的情绪涌上来,他觉得黎绡的提议没有任何问题,但他心里就是不舒服,只一瞬间,他就有些不开心,但他也不知道这样的情绪因何而起。

    黎绡是真感叹这临川王的情绪多变,她虽看不透这人,却已经能比较熟练的看出他的情绪,比如他此时整个人都写满了四个大字——我不开心!

    “我其实也没旁的事情,我……等王爷歇下后再走。”黎绡朝临川王笑着试探道,她也没法子,这人脾气古怪吧,偏还是个闷葫芦,次次都要她一步步试探。

    临川王面上神色松了松,他想了想黎绡的提议,心里那种异样的情绪便一扫而空。

    黎绡观其神色便知,这提议合他心意。

    “我不要丫鬟小厮。”临川王开口道:“我没有什么吩咐。”

    黎绡差点被气笑,就逮着她一个人霍霍了是吧?没有什么吩咐!那方才是谁一会让布菜一会让喂药的一会让煮茶的!

    “好。”黎绡面上扯出一个艰难的微笑。

    黎家前厅,此刻满地的陶瓷碎片。

    颜柔坐在主座上,颤抖着身体流着泪。

    黎楷一脸阴沉,坐在颜柔身旁。

    金意琳带着黎柯和黎雪站在黎楷身旁,此时金意琳低垂着头,默默的用手帕擦着眼泪。

    黎柯瞧着与黎端差不多年岁,黎雪瞧着也与黎绡差不多年岁,此时他们兄妹二人也低垂着头,神色不明。

    “你想作甚?”黎楷一拍桌子朝颜柔怒吼道:“你出去问问,江州有哪个爷们不纳妾!我这么多年顾着你的感受,让他们母子三人顶着外室的名头住在外面,你还不满意?如今柯儿和雪儿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若再不接他们回来给他们名分,他们的婚事怎么办!”

    “干我何事!”颜柔也一改往日对黎楷的顺从,“他们是你的孩子不是我的!同我有何干系?我不点头,她就别想进门!”

    “由不得你!”黎楷怒站起身,“我真是这么些年对你太过纵容!叫你忘了身为女子为人妻子的本分!你满江州城去问问,有哪家太太是像你这样善妒?有哪家爷们是守着一个妻子过的?你不仅善妒,你还教不好子女,你扪心自问你有哪一点是配得上做黎家东家太太的?”

    颜柔闻言气得整个人都在颤抖,她撑着桌子起身,伸手指着黎楷的鼻子,“我不配?你好好想想你黎楷是怎么起的家?若无我娘家帮衬,指不定你现在还在酒楼做跑堂!若无我颜柔,你黎楷能有这么大的家业?能在城西买得起宅子养这个女人?能背着我养他们兄妹十来年?黎楷,薄情寡义之人我不是没见过,厚颜无耻如你我是第一次见!”

    “你闭嘴!”黎楷一耳光将颜柔扇倒在地,人最听不得的就是旁人揭自己的短,黎楷也不例外,颜柔这些话,句句扎在他心窝子上,他听着刺耳。

    “我有今天全是我自己一点一滴挣来的!全是我辛辛苦苦做生意挣下了这偌大的家业!厚颜无耻?你和你那扒皮娘家才是厚颜无耻!你这些年拿了多少黎家的银钱去贴补颜家,你当我不知道吗?!”

    颜柔也不甘示弱,她直接爬站起身抬手朝黎楷挥过去,但黎楷一下就抓住了她的手腕,黎楷手上用了狠劲,颜柔被他掐得手腕生疼,她眼中再次溢出泪来。

    “我颜家有何厚颜无耻的!我颜家世代从商,当初若不是我娘家给了你十万两本钱,你能挣下这份家业来?我呸!做梦去吧,凭你那做跑堂每月挣的半吊铜钱,你就是做到死你也挣不到那十万两的本钱!”颜柔哭着朝黎楷吼道。

    黎楷再次甩了她一耳光,他胸腔剧烈起伏着,很明显,他被气得不轻。

    “你嫁与我做我黎家妇,颜家看不得你受苦,这才送了十万两过来,是你自己愿意将这些银钱拿出来给我做本钱,再者,你既是黎家妇,你也本就该与自己的夫君同舟共济,你也本就该把这笔银钱拿出来!现下你拿这些事情说事,想作甚!你今日言行,我大可予你一封休书,将你休弃回颜家去!”黎楷也伸手指着颜柔的鼻子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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