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半掩着。
路浅瞥了一眼,就看到病床上躺着一个病恹恹的小男孩,双眼无神,面色发红,正难受得哼哼唧唧。
站在一对夫妻面前的青年医生,白大褂干净整洁,样貌清秀儒雅,身姿挺拔如松。
他不卑不亢:
“孩子这一个月打针吃药输液,已经严重过度治疗,免疫力也被破坏,现在停药三天,让他自己身体进行一个修复,再来做诊断才是正确的做法。”
孩子父亲激动:“你和你们专家说得完全不一样,到底你们谁正确?”
青年医生没有退让:“我认为我是正确的,孩子现在什么治疗都上了也不见好转,为什么不试试停药?”
“你、你给我滚出去!”孩子父亲说着就要上手。
“等等。”路浅径直走了进去,“孩子给我看看。”
“你是……”孩子父母看路浅只是穿着普通人衣服,迟疑地问。
路浅熟练地摸了摸孩子的脉。
只片刻,就抬头对孩子父母道,“丁医生没有说错,孩子是自身免疫系统紊乱,需要给他自己时间恢复。我教你们一套按摩穴位的手法,可以让他在这三天恢复期内没那么难受。”
说着,她的手已经轻轻揉到了小男孩肋骨间的穴位上。
男孩父母面面相觑,正打算问清楚路浅的身份。
“小宝没有闹了!”孩子母亲突然惊喜道,她习惯性地伸手往孩子额头一摸,“好像也没那么烫了!医生,你这是什么手法,快教教我!”
天知道,孩子发烧一个月,每天哭哭嚷嚷,又查不出任何毛病,他们做父母的身体累,心里更难受。
路浅耐心地教她:“你拿笔记一下,这里,位于左肋第三根这里,这个穴位掌管脏腑周转……”
一套按摩下来,小男孩居然安安祥祥睡着了。
量了量体温,竟神奇地恢复到了正常!
这是生病这一个月来绝无仅有的事!
“医生,谢谢你谢谢你,你真是太厉害了!”孩子父母感激得语无伦次,“也谢谢丁医生,对不起,刚刚是我们无礼了……”
“医生,您看我们孩子,究竟是怎么得的这病啊?”孩子母亲连忙问,他们转了几次院,专家会诊好几次,都没能查出病因。
但这在路浅看来都是很简单的问题:“孩子在娘胎里受了湿寒,所以生下来先天不足,前阵子应该是吃多了过甜和油腻的东西积食,该及时治疗的时候没能治疗,拖延至慢性炎症之后又过度治疗。”
“是的是的,”孩子母亲连连点头,“我怀孕五个月的时候落过水感冒过。”
这事情都能一眼看出来,这位女医生真是神医啊!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说起来,小宝生病前送我婆婆那边去,一下午吃了好多蛋挞,晚上又吃炖羊肉,第二天就发烧了……”
孩子父亲拿出了手机:“医生您医术真是超群,我们能留您一个电话吗?”
“以后小宝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来问您,您放心,诊金您随便报。”
“对对对……”
路浅婉拒。
但她很耐心
“丁医生的医术很好,以后你们也可以来找他咨询。孩子平时不舒服也可以看中医,对体弱的孩子,老祖宗有更多温和适当的方法。”
她言语温软,神色怡然,眉眼间带着一抹神性的慈悲,绝美的容颜此刻似被笼罩在光辉之下。
看得一旁的丁源微微发怔。
直到路浅和年轻夫妻交流完毕,转向他:
“丁医生,我们走吧。”
丁源和她目光对视,脸颊莫名稍稍有点烫。
“你是新来的医生?我没见过你?怎么没穿白大褂?”出了病房,他一股脑地问。
“我不是医生,也是病人家属。”路浅回答,“略懂一点中医。”
丁源:“……”
这叫略懂?
那么多专家也没解决的棘手病症,她出手不到半小时就解决问题。
这怕不是师传什么国医名手?
“对了,丁医生我有事要找你。”路浅直言,“我爷爷得了阿兹海默症,听说你们医院有最新的治疗技术,想要试一试。”
丁源闻言,当即苦笑:“那你可找错人了,这个治疗项目现在并不由我负责。”
不由他负责?
路浅微微皱眉,她记得,最早她这边落实项目,负责人就叫丁源。
所以刚刚在病房门外看到他的胸牌,她才进去顺手治疗了孩子。
这医院里还有几个丁源?
“还有,我建议你暂时不要给家人尝试这项技术。”丁源严肃道,“院方目前修改了不少仪器和用药参数,我个人是不赞成的。”
“你不赞成?我听说这个项目你在主导,现在是怎么回事?”路浅嗅到了异样。
丁源脸涨红了一瞬:“以前是我负责,可是现在……申教授把项目拿过去了……而且……”
……
“你看,丁源他又在给别人诉冤了!”
“成天像个祥林嫂一样,逢人就说他受了多大委屈,医院怎么还不把他开除?”
几个护士在护士站里埋着头嘀咕。
“ags项目本来就是天刀给我们医院落地的,他不过做了点初期工作,就认为自己是负责人,笑死了,人家申教授带着一个团队熬夜奋战,哪点比不过他那点付出?”
“真正的大佬奉献一生默默无闻,半壶水的小年轻自诩不凡居功自傲,说的就是他这种人吧?”
“他奉献什么,收病人红包贿赂吗?”
“嘘——这个不只是谣言吗?”
“谣言?不过是没抓住他现行罢了,我听好多人都亲眼看到他给家属索要红包……”
“他要是没问题,为什么项目不给他做了?”
护士们虽然低着头,但声音其实并不小。
不远处的路浅和丁源都听了个一清二楚。
丁源苦笑。
“如你所闻,我是一个名声很差的医生,医术也备受质疑,可能也干不久了……”
这半年多来,他承受了巨大的压力。
医院的老牌专家申显良教授见他实验逐步成功,直接强行夺走项目,并处处打压排挤他。
这里已经没有他的立足之地。
现如今,他衣褂兜里正揣着一份辞职报告。
就打算最后一次查房之后,就交上去。
他唯一不放心的就是,申教授改了他的几个参数数据,不知道会对患者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他现在前途渺茫,唯一不算路的路,就是能找到医界大佬天刀,当面和他论证自己的数据到底有没有问题。
可是,天刀神出鬼没,这两年甚至销声匿迹……
他去哪里找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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