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浅把书包往桌上一放,回头:
“我考了多少?”
看周围人的反应,摸底考应该还没放榜,但老师们必然已经知道了。
“路浅!”姜老师也赶了过来,“你……”
她一眼看到严剑站在路浅跟前,顿时住了嘴,只紧张地望着路浅。
比起昨天,严剑的态度简直一百八十度转弯。
他露出一个堪称和蔼亲切地笑:“老师看了你的成绩,你完全可以留在青云班……”
“昨天不是你说了,我考全年级第一也不要我?”路浅很好奇。
严剑只尴尬了一秒,马上偷换概念:“是,我是说了这样的话,但你考了年级第一吗?你没有啊。”
路浅心里有底了:“所以,是第二。”
语文零分,活该第二。
为了杀一杀高三学子刚刚放纵了的玩心,这次摸底考题很难,数理化各有各的妖题。
路浅敢和项瑾琛打赌是有底气的。
回来之前她黑进学校系统,摸了一下这届学生的底。
于是考试时看到卷子,就猜到这样的难度会把他们打成什么样的原形。
语文没考,所以她考其它几科都没压分,放飞自我。
不出意外全科满分。
说实话,严剑看到分数的时候眼珠子都差点崩了出来,身为数学老师他仔仔细细看了路浅的大题,思路清晰逻辑严谨,找不到任何的扣分点。
全年级仅此一份的完美。
早知道路浅竟然是个学神,昨天她和尹淙昊发生矛盾,他高低也得一碗水端平。
严剑的沉默,证实了路浅的猜测。
周围不由得响起一片吸气声。
野渡班的学生,眼里的不可置信夹杂着质疑与震惊。
“对不起,不回了。”路浅抽出课本,把书包塞进课桌。
本来打算考个高高在上的分数,然后在青云班罩着岑子茵,顺带好好折磨尹淙昊,成为老师同学们看不顺眼又干不掉的存在。
结果……
尹淙昊太贱,严剑太急。
直接就把她轰了出来。
如今岑子茵在野渡班,路浅是绝对不可能离开了。
早知道最终的归属是这里,还不如交一半白卷当个学渣。
白费了脑子,搞到死机,在霍祈墨那里丢尽了脸。
“路浅,我让你回去是为你好,”严剑被拒绝,马上就沉了脸,姜小楠在旁边看着,他丢不起这个面子,
“野渡班是什么教学质量?青云班的老师个个都是特级教师,你想要保持现在的成绩,离得开老师的帮助吗?”
“像你这样的特级教师?”路浅笑容里是刺眼的挖苦,“不要也罢。”
“路浅,你不要不识好歹!”严剑彻底黑脸。
他已经给足了她脸,亲自来接她回去,青云班谁有过这个殊荣?
“严老师,我昨天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铁骨铮铮不要。现在后悔又来找我,”路浅半笑不笑,面上的冷意像锐利的刀锋,“说出去的话拉出去的屎,你还要舔回去?”
野渡班顿时发出一阵窃笑声,有人差点要鼓掌。
爽!
青云班的严剑从没拿正眼看过他们野渡鹅们。
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被学生怼成猪肝脸。
不管路浅先前和大家结过什么仇,现在她就是野渡班真正的女神!
严剑气成了一只喷壶,头顶冒气:“路浅,现在是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是要跟着我回青云班,以后上重点名牌大学,还是留在这个烂泥沼,跟这群没前途的臭鱼烂虾鬼混!”
野渡班蓦地一静。
严剑这个……属于骑脖输出了。
他们就算是不爱学习爱打野,也没道理给他这样当面羞辱。
“你说谁是臭鱼烂虾?”寂静之中,路浅一声冷笑,“严老师,你也未免太狂妄不知天高地厚了!”
她突然拍桌而起,指着不远处的一个男生:“陈逸轩,暑期才拿到青少年阿姆斯杯羽毛球单打全国前四强,不出意外保底首京体大。”
“任菲菲,芭蕾舞名家奥维娜的弟子,去京舞也好军艺也好都不在话下。”
“庄弘昱,著名风投蓝旗资本的继承人,你口中能考重点名牌大学的优秀学子,毕业以后能进他们家公司,都算人生赢家。”
“严老师,学习好并不是人生唯一的路,你所谓的臭鱼烂虾里,也有将来各行各业的翘楚,国家现在都在提倡多元化发展,你怎么还像活在上个世纪?”
“你、你……”严剑气得指着路浅,手指发抖。
“怎么,还要我把话说得再难听点?”路浅懒洋洋的声调,吐出的却是刀子,“严剑老师,你教书育人,本末倒置,功利虚荣,捧高踩低……为人师表四个字,怕是都不知道怎么写的。”
“好!”项瑾琛突然鼓掌,“浅姐说得好!”
他这么一带头,任菲菲也跳了起来,“好!”
野渡班全班沸腾,齐声敲桌。
“说得好!”
“噢噢!浅姐威武霸气!”
严剑身为青云班班主任,向来凌驾于其他所有班之上,第一次这样颜面扫地,气到灵魂出窍。
他转身就走,路过姜小楠身边的时候,突然脚步一停,指着姜小楠的鼻子:“姜老师,这就是你教的好学生!我们待会儿校长办公室见!”
“别欺负我们姜老师!”野渡班的学生不干了。
“小楠再怎么也是我们家小楠,轮不到你来教训!”
“要耍威风回你的青云班去!”
“威胁谁呢!”
一顿好骂相送,把严剑轰出了教室。
姜小楠手里紧紧捏着成绩单,她心里有些感动,但也有些忐忑,她只是一个从山村出来的年轻老师,根基也好,资历也好,都远远不能和严剑相比。
路浅成绩很好没错,但今天结下这样的梁子……她很怕她今后受到严剑的报复。
她走上讲台:“同学们,同学们静一静……”
前面的学生渐渐安静下来,但是后几排的野蜂们还处于兴奋之中,嗡嗡讲不停。
项瑾琛突然暴起,一脚踢在旁边讲得最起劲的一位男生凳子上,直接把他踹翻。
“谁还讲话!” 他厉声喝道,环视四周一圈,“从此以后,谁上课再讲话,小爷就拔了谁的舌头!”
整个教室,安静了下来。
项瑾琛这才回身,走到路浅身边,看了她两秒,脸上忽的飞起一抹红晕。
“浅姐……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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