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老师，我犯什么错了吗？”
他话将说完，便迎来一暴打，刘文的父亲对着他的脑袋就一巴掌，他本身块头就大，一大光头，顶着个啤酒肚，看着便是个脾气暴躁的。
“你犯什么错，你不知道啊，啊，问，问问。老子花钱供你读书，你成天在学校给我惹事，现在倒好啊，连女的不喜欢你喜欢男的，你想让老子家绝后啊。”
说着又是一巴掌。
打得刘文又是一哆嗦。
他妈拉住他爸后一巴掌没落下来。
班主任额头直冒冷汗：“刘文家长有话好好说。”
反观张婉站在一边，见打人，又往旁边站了下，面色如常，倒像是看戏的室外人，身边的沈泽站的直，背脊挺拔，如一棵松。
俩溜一看，怎么倒也不像是两个人在谈恋爱的啊。可是，班主任看了眼那张纸条上，写得有模有样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眼下也不是耽误的时候。
“爸、爸，我错了，别揍我。”
刘文都还没弄明白发生什么，就求饶，万事求饶总没错。
刘文爸气得哼了一声，旁边的女人看向张婉：“你就说怎么办吧，我儿子以前最多也就不爱学习，现在你儿子弄得我直接影响他后半辈子了。”
张婉听这话笑了，没直接回他，侧身问旁边的沈泽：“你真的在和他谈恋爱？”
“没有。”
“我儿子说没有。”
张婉在公司接到老师电话，说沈泽和班上一个男同学谈恋爱，她起初还真的怕有这回事。本身，沈泽没有父亲，自己又对他多有疏忽，性格上再怎么有缺陷都行。要是喜欢男的，她倒是真的无法和他父亲交代了。
可赶过来，一见这情况，她心里顿时平静了许多。
她不相信她儿子会喜欢这个同学。
“老师，您最好在班里多问问几个同学，我儿子向来听话，他说没有那就是没有。”
一见她这态度，旁边的刘文父亲就像点了火的炸药，一下就炸了，这哪里是解决问题的态度。
他上去就揪住了沈泽的衣领，一巴掌下去，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没有什么没有。“
沈泽被打得脸朝向一边，反应过来的张婉赶紧推开面前的男人，她鲜少能有这么生气的时候，这时竟气得直哆嗦。
“这我儿子，你要打打你自己儿子。老师还在，你就这么明目张胆的。”
此时的刘文也知道到底因为什么了，他过去拦住他爸，赶紧解释：“爸，我没有，我和他在班里都不熟，怎么会谈恋爱，不信，你可以问别人。”
不熟是真不熟，刨除他之前欺负过沈泽的事实。
“各位家长冷静冷静，让我把话说完。两个孩子都不承认，那不管是不是，也希望平时在家里多关心关心孩子。”
刘文他爸：“老师，这事到底怎么解决。我看把他们隔开，调出一个班最好。”
“刘文家长这点上我考虑了，沈泽同学这几天的成绩就要出了，没有意外就会保送了，到时候就不用来学校了，也避免两个孩子再见面。做家长的也可以换个方式对孩子做引导，况且现在也不提倡打孩子了，跟孩子好好沟通沟通，引上正轨。”
刘文他妈讪笑了两下：“老师说的是，我们下面一定好好教育孩子，给您添麻烦了。”
他们说完就要走，张婉朝前迈了一步：“我儿子就这么被你们打了，就要走？”
“那你打回来。” 刘文他爸把刘文往前推，刘文低着头踉跄地被推到跟前。
张婉第一次碰见这么不讲道理的人，也一时语塞，也不能真的就打人家孩子，旁边一直未出声的沈泽拉住她。
“妈，我们先走。”
沈泽的一边脸上红红的巴掌印，有些肿，可想而知打得力道有多重。
沈泽跟老师说了声，就和张婉下去了。
后边还传来刘文家长说话的声音。
“还优子生，做出这混账事来。你今天晚上回家，好好说。”
张婉身体一抖：“以后这样的同学离远点，父母都是个扯不清的，孩子能明白到哪里去。”
张婉在校道旁边的一棵梧桐树下停下步来。
“从知，妈从小到大也没怎么管过你，也是妈的不称职，也知道你向来听话。你跟妈老实说，你到底喜欢男的还是女的，你跟我妈说，妈不会怪你。”
风下绿叶摇曳，云下晃动。
沈泽的背脊僵着，一根筋紧绷住，他没有躲开视线，眼神撞向张婉同样期许又紧张的眼中。
而沈泽接下来的回答让张婉一愣，也舒了一口气。
他说：“我喜欢周林逸。”
流言如同筛子里的水，捂得在严，也会漏出来的。这一事在学校很快传开，几乎是一个下午的时间。
一个是代表学校的优秀学生，一个是染着一头黄发整日不学无术的混混。不论各个方面相当不匹配。
刘文他已经在班里被嘲笑过一番了。他那个圈子的人，不管他极力解释，都要沦为戏弄的对象，他心里愤愤不平，咬着牙，痛骂那个造谣的。
可那纸条是夹在语文试卷一起交上去的，那语文试卷还是沈泽自己送老师桌上的，总不能是他自己整这一出？
刘文心里其实还有个念头，就是沈泽是看之前欺负他，但他运气好，学校只给了他个处分，他不满就想着用这样的方式来报复他。
好歹毒，可他拿沈泽没辙，何况沈泽此时也正处在风口浪尖。
班里絮絮叨叨说个没完，乔茜做题本就心烦，一个转身朝后边大喊：“有完没完，还让不让人做题了。”
见他们还休闹不止，乔茜对张琴说了声：“班长，班里这么闹，你不管管？”
张琴笔一顿，抬眼看了下乔茜，起身朝黑板上记名字，一个名字记三次要罚钱的，班里人瞬间安静了下来。
乔茜心满意足朝她笑了下，张琴撇过脸一沉。
就在乔茜心里祈祷着沈泽暂时还是别来学校了时，沈泽就盯着一班里的目光进来了，那些眼神，明明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沈泽淡定自若的回了自己位置开始学习。往抽屉里拿本子时抽出好几封信，这些都是自从知道他喜欢男生后，原本女生写的告白信变成男的信，没什么不同，唯一要说有，这些人的字写得都挺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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