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公公的脸色瞬间变的阴沉,差事办不好,他可是要受连带责罚的。
房大夫人仿佛早已预料到,波澜不惊的看了一眼自己的丈夫。
房家要是再袒护这位小祖宗,恐怕落不到好。
房恒没想到文静秀雅,知书达理的侄女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就一点儿也不忌讳皇上吗?不为自己祖父着想吗?
这样的房书蝶与他认知中的完全不符。
“父亲……”
房恒想问,真的是书蝶住进府里了吗?
庆丰公阻止了他的问话,对喜公公说道:
“还请喜公公多多担待,您再喝杯茶,老夫亲自去请郡主。”
喜公公不满的说道:“公爷还是快些吧,时间长了,皇上那里可是要问罪的。”
“是,老夫快去快回。”
庆丰公不敢有片刻的耽搁,快速的移动肥胖的身躯。恨不得多长出两条腿来。
房书蝶看到气喘吁吁的祖父,终于放下了碗筷。
她接过小桃递来的帕子,轻轻的擦了擦嘴。
一脸文静秀气的说道:“祖父怎么来了?”
看着她装模作样,庆丰公压下胸口的气,不容置喙的说道:
“速速更衣,即刻进宫。”
房书蝶看出了祖父眼中的不耐,被他阴郁的神情震了震。
柔顺的说道:“还请祖父稍等片刻。”
庆丰公冷哼一声,走出屋外。
房书蝶咬了咬唇,对祖父的态度非常不喜。
“银杏,让人给我母亲送信,就说本郡主被人欺负了。”
母亲一向对她千依百顺,万般疼爱。一定会为她撑腰。
庆丰公一家饿着肚子,随喜公公进了宫。
刚到养心殿,便被福公公拦住。
“皇上正在用膳。庆丰公和娴郡主稍等片刻。”
庆丰公能说什么,只能忍气吞声的等着。
房大夫人安安静静的站在一旁。
房书蝶却是不高兴的撅起嘴,“福公公,你快去禀报告诉皇帝舅舅,我来了,我还饿着肚子呢。”
“郡主还是忍忍吧。皇上这会儿,不容人打扰。”
“我可是他外甥女。”
房书蝶一改往日的柔顺,语气娇纵的很。
福公公淡淡的说道:“郡主还是等等吧。”
房书蝶心气不顺,还要说什么?被庆丰公狠厉的眼神制止。
福公公看见也没说什么,招呼喜公公一同进去。
留下庆丰公几人站在院门口。
养心殿内时不时的传来饭菜的香气,还有众人谈笑的声音。
房书蝶探头看了好久,没看到都是什么人在陪着皇上吃饭。
“舅舅真是的,将我宣来,却让我饿着肚子。”
庆丰公再也无法忍受,低声的呵斥。
“够了!书蝶,老夫可不记得你是个愚蠢的。”
庆丰公面色发黑,“别忘了自己做了什么事,尽管你是郡主,皇上也不会顾念亲情,别自己作死。”
房书蝶终于彻底闭上了嘴。
她也发现自己不对劲儿,好像真实的自己再也不受控制了。
都怪那个宋时玥,都是她将自己的真性情逼了出来。
房书蝶深深吸了几口气,让自己重新戴上了面具。
庆丰公看她又恢复了以往的神态,长出一口气。
房大夫人面色如常,内心却是对房书蝶的性情多变,生出忌惮。
她甚至怀疑房书蝶精神有问题。
重下眼睑,掩去心思。
心底又不由得为房家的未来担扰。
养心殿内。
一顿午饭吃的特别畅快愉悦,景仁帝还多吃了两碗。
好心情在听到福公公禀报,庆丰公和房书蝶在外等候时,消散不少。
端起茶碗,轻轻的刮了刮茶盖。
景仁帝缓缓开口,“宣吧!”
天气热,庆丰公晒出一身热汗,房书蝶的脸更是被晒的发红。
只有房大夫人,一身清冷的气息,保持着贵妇该有的仪态。
三人与景仁帝见过礼,这才注意到大殿里的人。
房书蝶知道有人陪皇上用膳,以为是妃嫔和皇子们。
没想到竟然是宋时玥等人。
顿时又怒从心起,正要质问,景仁帝甩下两本奏折。
“庆丰公,看看吧!”
庆丰公不敢违抗,哆哆嗦嗦的捡起奏本。
不用瞧也知道,里面是弹劾自己的内容,可他必须看。
房书蝶抬起头,就见景仁帝正怒视着她。
“房书蝶,你们兄妹为何秘密回京?为何不进宫觐见?”
“舅舅……”
景仁帝不等她回答,又道:“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吗?竟然敢在京城闹事,纵容奴婢污蔑陷害忠良,嚣张跋扈,毁害他人财物,还放出妄言。”
房书蝶乖觉的跪了下去,摆出一脸委屈的样子。
“舅舅,一切都是误会。真正嚣张跋扈的是她。”
房书蝶一抬手指向宋时玥,红着眼睛控诉道:“丫鬟做错了事,她却懒给我,还放出狂言,让我赔偿一百万两银子,还要算利息。”
庆丰公大惊,他还是在这个时候才听说,怎么还有赔偿金?还是白银一百万两?还要计息?
庆丰公心里实在虚的很,他才刚赔了广平侯府和长安侯府不少好东西。
怎么又冒出赔偿来了?
景仁帝气怒的说道:“书蝶,父债子偿,你的奴婢是为你做事,听命于你。就该奴债主偿。”
宋时玥差点儿喷笑,突然发现景仁帝好可爱,竟然能说出来奴债主偿。
说的好!
房书蝶挤出了眼泪,“舅舅,他们信口开河,张嘴就是一百万两,根本就是故意为难。”
景仁帝示意宋时玥将木盒打开。
“你给朕好好的瞧瞧,那可是极品帝王绿。要你一百万两都是少的。”
顾玉宸看了看首饰盘,悄悄的瞄了眼宋时玥,暗暗竖起大拇指。
帝王绿难寻,尤其是极品帝王绿,有市无价。
但这套首饰用到的帝王绿,只有很小一块,最多值个七八十万两。
可这丫头也太厉害了,敢要出天价赔偿。
一百万两白银,就是竞拍,也不一定能拍到那个价。
宋时玥白他一眼,皇上都认可了,你有意见?
顾玉宸回他一眼,当然没有,夫人要的对。
眼神传递间,景仁帝又问房书蝶,“朕听闻这个丫鬟本该发卖的,怎么还在你身边?”
“舅舅,她是母亲的侍女,书蝶不敢私自做主,已经禀报了母亲,只等母亲回信了。”
宋时玥嗤笑,“庆丰公当日可是当众承诺,会仗打五十并发卖出去的。怎么回去就变卦了?”
庆丰公脸不红,气不喘的说道:“老夫当日便命人将她仗打了五十,至于发卖吗?郡主已说要等公主的回复。”
“呵呵呵,房大夫人可不是这样说的。你们房家的人,言行不一,谁在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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