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和宫里的药不是你下的吗?晟郡王不是你引过去的吗?”
左丘摇头,不该说的,不能说的他都说了。不是他做的,他也不会认。
顾玉宸皱眉,他们一直以为一切都是同一个谋划者。
怀疑到左丘身上时,他们几乎确定就是他做的。
可是现在,左丘只承认了对宋正宜下药,其他的一概不认。
他盯着左丘的神情,知道他在疑惑自己为何会实话实说?
灰白的脸色可以看得出他的不可置信。
计南给他喂的醒酒药是宋时玥给的,而那颗药丸是特别的,可以让人不受自我控制的吐露真言。
虽然还不知道适合原理,但顾玉宸相信宋时玥的药品特效。
左丘所言皆是真的。
景仁帝说道:“左丘,因为你的过错导致晟郡王重伤,这个责任得由你来承担。”
左丘恍惚的点点头,心里还在质疑自己为何不正常。
景仁帝很奇怪他会这么痛快。但一想到还在床上躺着不能动的晟郡王,又松了口气,总算对宁亲王有了说法。
至于镇西王会怎么去想这件事,又会怎么处理?
就得看灵毓那丫头,想要什么结果?
宋时玥就是在这个时候到达的养心殿。
顾玉宸快速的给她讲了刚才的审问经过,宋时玥脸上露出了惊喜。
那个能让人口吐真言的药丸,是疯癫师父给她的。
仅此一丸,她一直很珍惜,在她没有研究出药材成份,和药理作用之前舍不得用。
可是今天,她必须让左丘在清醒的状态下如实交代,尽快接受他应有的惩罚。
因为镇西王要回来了,她可不想再看到自己努力做的事情无疾而终。
景仁帝问她,“现在已真相大白,你想怎么惩罚他?”
在场的几个一品大员们,纷纷露出不赞同的神色。
但无一人敢反驳皇帝,询问她的意见。
宋时玥将那几人的神情看在眼里,恭恭敬敬的对景仁帝说道:
“父皇,灵毓是个说理的人。绝不会为了私仇而擅用刑罚。”
“不错,灵毓一向懂事,深明大义。”
刘文栋闻言,垂下了头,压抑唇角的笑意。
这位姑奶奶,说的那么轻巧,绝对不会轻易饶恕左丘。
果然,就在那几个与镇西王有交情的老臣,夸她明事理时。
宋时玥接下来的一句话,让左丘和一众人感觉五雷轰顶。
“父皇,灵毓觉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最为公道。”
蔡大人哆哆嗦嗦的问,“公主所说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是指……”
千万别是他想的那样。
宋时玥岂能如他所愿,“当然是,让他也尝尝自己用的药是什么味道。”
“啊!”
几个老臣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怀疑她刚才没有听清顾大人讲的话。
卢大人好心的提醒,“灵毓公主,那药害人不浅,会让人无法传宗接代。岂能滥用?”
“怎么?他在别人身上用得,在自己身上就用不得了吗?”
“不是那个意思。”
“那卢大人就是同意用咯。”
“不,不是,那么凶残霸道的药物,怎么能够再让它现世害人?”
“害人,害谁了?”
宋时玥逼视着卢大人,“本公主可没把罪魁祸首当人看,他在害人的时候就已经不是人,而是魔鬼,是畜生。”
卢大人被她凶悍的样子,吓得倒退了好几步。
“公主年少轻狂,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皇上考虑,镇西王可是对大楚有功之臣。”
“哦?功高盖主吗?”
卢大人和蔡大人等皆是大惊。
功高盖主可是大忌。
他们慌张的向景仁帝拜倒,“皇上恕罪,臣等没有那个意思。”
“朕看你们,都很向着镇西王嘛?”
“臣等惶恐。”
“别慌呀!作为爱卿觉得,灵毓说的话可有理?”
“有理!”
“公主说的极是。”
“就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
……
几位老臣纷纷表态。
左丘面如死灰,却又心存侥幸。宋时玥是不会拿到他手中的秘药的。
“父皇,灵毓恳求,现在就彻底搜查镇西王府,绝不能让那种丧心病狂的药物流向民间。”
“准了!”
景仁帝大笔一挥,迅速的写了道圣旨。
刘文栋和大理寺卿,携旨共同前往搜查。
左丘无力阻止,只能盼着他们搜不到。
宋时玥观察着他的神情,在顾玉宸耳边低语几句。
他悄悄地退出大殿,追上刘文栋。
“我夫人说那种药霸道,制作成本极高,他绝不会只有那么一点儿,也绝不会将剩余的丢掉。务必要仔细查找,尤其是卧室,书房,可能会有密室、暗门的地方。”
刘文栋自是知晓事情的严重,摆摆手道:“一边儿去,别耽误本官行动。”
“我派计南、计北跟着,一旦找到就让他们先行送来。”
刘文栋斜他一眼,就知道这句话才是重点。
镇西王就要回来了,必须赶在他到京之前惩治了左丘。
可若真的惩治了,灵毓公主岂不又给自己树了个敌人?
顾玉宸看出了他的担忧。
“夫人说了,虱子多了不咬人。”
刘文栋翻了个白眼,你到试试那些虱子咬到身上疼不疼?
不论怎样,现在还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
刘文栋快走几步,追上前面的大理寺卿。
顾玉宸心道:那些的小人会怎样报复,都不是他顾虑的,他要想的是怎么能让小丫头不憋屈。
就算那些人要寻仇,又能怎样?
癫老道的背景可不是他们能惹的,再不济,还有自己给兜底儿呢。
敢惹他家夫人,就要有承受后果的准备。
顾玉宸返回大殿,突然想起为什么不直接问左丘,那些药藏在哪里了?
他正要发问,却见宋时玥已站到左丘身旁,没有说话,只是在仔细观察。
左丘双眼暴突,猛的起身,冲着宋时玥怒吼,“你刚才对我做了什么?”
殿前侍卫及时的按住了他,阻止了他冲向宋时玥。
看来这小子身上的药效已过。
幸亏刚才没有问,不然一定不会得到真实的答案。
福公公大声喝道:“大胆左丘,竟敢在圣上面前行凶公主。”
“不、皇上,我冤枉,是有人害我。”
殿内的众人狐疑的看向他。
景仁帝皱起眉头,看了看宋时玥和顾玉宸,问左丘。
“你怎么冤枉了?哪个要害你?”
“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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